不得不說白梵不但會說話,更會抓辛曉天的心理。
做爲一個丈夫,他希望自己的妻子孩子健康平安快樂,作爲一個男人,他希望自己能夠遵守之前的協議諾言,做一個大丈夫。
如果家庭和承諾能夠和諧的共存,他自然是動容的。
所以白梵說完這話,辛曉天堅決的表情鬆動了那麼一刻。
白梵抓到他面上的鬆動,眼神一閃,臉上卻不動聲色,又繼續動員道:“爸知道這段時間委屈你了,爸和你媽都商量好了,只要楊蓉同意,我們隨時都可以去看她,將之前的誤會全部解開。”
“還有芙蓉,這次她實在是錯的離譜,爸會讓她跟楊蓉好好的道歉的,如果她還是不解氣,芙蓉我也會給送出國,梓文那兒你不用擔心,我會說服他,也會讓他搬出來住,你看這樣行嗎?”白父又道,一雙略顯蒼白的大手握上了辛曉天的扶着他的手,目光懇切的看着他。
辛曉天沒有馬上給予回覆,先將他從地上扶起來。
白梵這一跪也只是權宜之策,被那麼多人圍觀,他老臉上也過不去,辛曉天再次扶他的時候,他就跟着起來了。
辛曉天看着白梵,短短几天的時間,覺得他似乎也老了不少,心中略微酸楚。
當初接受了白瑩瑩的那一雙眼角膜,他在心中是暗暗下過決心的,要將她的父母當成真的岳父岳母來孝敬,這麼多年,白家即使日漸凋零,卻也從來未和他伸手要過什麼,逢年過節他去拜訪,也都是客客氣氣的……
尤其是白父,只要芙蓉鬧出一點動靜,他都會主動要他送回去,從不讓他爲難,而現在……爲了他們,他都下跪了,辛曉天很不忍心。
“曉天?”
“爸……”辛曉天看了眼白父,在一邊的木椅上坐了下來,雙手撐着額頭,顯得很糾結。
白父跟在他的身邊坐下來。
“爸,不是我不想答應你,而是……苗苗她……”苗苗的事情,辛曉天難以啓齒,說到一半,卻是再也說不下去。
他再次陷入兩難的境地。
如果白家強制性的要求他遵守那份協議,他可以毅然決然的挖眼,不再遵守任何的承諾了,也不欠他們白傢什麼,可是……白家用這樣的方法來哀求他,他沒法決絕的拒絕。
這就是人性。
“很爲難嗎?”白梵看着辛曉天,輕聲問。
辛曉天伸手抓着自己腦門上的頭髮,手背上有青筋爆了起來。
“那……那……你就當我沒說吧。”很久後,白梵嘆了口氣,幽幽的說道。
“爸?”辛曉天從手心中擡起頭,目光很是詫異的看向了白梵。
對上辛曉天詫異的目光,白父卻是苦笑一聲,轉頭,目光憂傷的看向遠方,嘆着氣道:“其實如果可以,爸怎麼會這麼爲難你,實在是……我答應過瑩瑩,一定要守着這份秘密到他們成年,我不想對一個死去的人失信,算了算了,我想瑩瑩就算知道,她也會理解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