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了起來，什麼也沒說，跌跌撞撞的往外走，好幾次都差點摔倒，等到了大門口，她終於被高一點的門階給絆倒了。
“蓉兒……”辛曉天着急的走過來，將她從地上扶起來：“你先別急，聽子祁說，苗苗到底怎麼了，要是有什麼病，我們有錢，可以治了，可以治好的……”
“治不好，治不好的！”楊蓉搖頭，雖然她不知道自己這種感覺是從哪裡來的，但是她知道，苗苗是治不好的，治不好的！
滿心滿眼的絕望撲面而來，將她整個人都給包圍了。
“對不起。”莫子祁說。
他站在原地沒動，視線漠然的看着楊蓉。
雖然這件事情根本就怪不到他身上來，但他潛意識裡還是覺得這些都是自己的錯，尤其是在他決定不再用自己的血救她，放棄她時，那種內疚感讓他很不好受。
這兩天他離開C市回到族裡，也找了很多的方法，但還是不行，缺了一魄，她心智不全，身體孱弱，這些都是註定的，而她能活到現在已經算是奇蹟了。
“子祁，子祁也不能救嗎？”楊蓉從辛曉天的懷裡爬出來，腳步不穩的走到莫子祁身前，雙手激動的抓着他的手腕，哀求：“子祁不能救救苗苗嗎？”
“阿姨……”莫子祁看着面露哀求的楊蓉，並沒有隱瞞：“我沒有辦法救她，她過去八年能活到現在，都是我用自己的血救的……可是，她年齡越大，需要的血就越多，我……對不起。”
對楊蓉，莫子祁算是很尊敬的了，對不起也是說的真心實意，但不能救就是不能救，他也沒有辦法。
用血救的？
楊蓉和辛曉天聽着這話，都驚的說不出話來，尤其是辛曉天，都懷疑是不知自己幻聽了。
可是。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
楊蓉還能怎麼哀求別人救她女兒？她捨不得女兒出事，她同樣沒有立場哀求眼前這個人放血救她的女兒啊。
但……不救，她的女兒怎麼辦？
楊蓉彷徨的看着一臉歉意的莫子祁，又問道：“還有多久？”
“最多半年。”這還是最好的結果。
而最壞的結果，是辛苗苗的身體會越來越差，差到最後，她會連牀都下不了，每天被疼痛包圍，直到最後一點點疼死……
這樣的後果，莫子祁哪裡忍心說。
而楊蓉得到這個期限，眼白一翻，直接暈倒在了辛曉天的懷中。
辛曉天將楊蓉抱進懷裡，放到沙發上，卻顧不得去照顧，站起來看向莫子祁問：“你說的這些有什麼憑證？”
“沒有憑證。”
“那你怎麼知道這些？怎麼知道苗苗她……”
“我就是知道。”莫子祁道，視線看向了樓上，看了眼樓上那張緊緊閉着的房門，又收回了視線，看向辛曉天：“我先回去了，過幾天我就準備離開C市，你跟阿姨說一聲，我不會再來道別。”
說完這話，莫子祁就頭也不回的走了，出了辛家大門，他狠狠的吐了一口氣，面含戾氣的往莫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