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出門一定是沒看黃曆,從一早到現在沒有一件順心的事,臨近這一天的末尾,還要讓她和瘟神共處一室,聽着關於自己的報道,她想死的心都有了。
“你們公司竟然還能找到主模特,看來是我的手段還不夠硬,這時候都有人願意向你們伸出援手。”
沈念說這話的語氣就好像在討論今天的天氣,絲毫沒有因爲江茴遷怒自己好兄弟公司的愧疚感。
“所以從頭到尾所有的事情都是你做的是嗎?
沈念像是聽到什麼好笑的事情,低聲笑了起來。
“我不知道該說你聰明呢,還是該說你幼稚呢?”
男人動作微頓,掀了掀眼皮。
“如果不是我的話,還有誰有這個能力呢?我也從來沒有否認過這些事情是我做的。”
“我當然可以接受你針對我,確實我有做得不對的地方。”
江茴轉過身來,深吸一口氣,把剛剛心頭的悸動壓抑在心底。
“但是這跟hoshi無關,我說起來是設計師,其實只不過是一個上班族。撇開這些不談,你和於坡這麼多年的感情,你就絲毫不顧及嗎?”
她句句在理,字字真誠,甚至都用上了懇切的語氣。
沈念轉過頭來看着她,嘴角卻勾起一抹奇怪的笑容。
“於坡和我這麼多年的朋友關係,原來你知道啊,我還以爲江小姐不知道呢?不然怎麼會拋下我轉頭就跟我多年好友在一起呢?”
他之前從來沒有問過這句話。
就是因爲和於坡這麼多年的關係,知道他的人品,以爲這就是江茴想要的。
但是上次還手鐲的談話,讓他徹底知道,江茴到底是一個怎麼樣的人?
江茴被這句話噎的愣在原地說不出話來,雙手緊緊地抓住了衛衣的袖口,眼神中有一絲閃躲。
“怎麼說不出話來了?還是你覺得我沈念不知道你是什麼樣的人?”
男人黑曜石一般的眼睛裡閃爍着鄙夷的光芒,輕哼一聲,隨即把目光落在女人身上,從上至下打量了一番。
“我不知道三年前你是抱着什麼心思和我簽下那份合約,但是我知道三年後的你絕對不像之前那麼單純,你眼睛裡有慾望,你騙不了我,至於你和於坡的事情,那跟我沒有關係。”
江茴嘴角涌起一絲苦澀,雖然早就知道會聽到這樣的話,但現在兩個人面對面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沈念語氣中的嘲諷卻是那麼的清晰。
就好像她是什麼垃圾一樣,多看她一眼都會覺得噁心。
內心中有個聲音在瘋狂吼叫,告訴他告訴他,告訴他到底是什麼情況。
但是理智戰勝了一切,她硬逼着自己把想要解釋的心情狠狠的壓下喉間,擡起頭來擠出一抹笑容,語氣平靜地開口。
“當然正如你所說,我就是這樣的人,三年前我錯過了坐上沈太太位置的機會,三年後我好不容易登進於家的門,怎麼可能輕易放手?”
男人的衛衣包裹着她的身體,熟悉的香味迎面而來,但是此刻卻更像是一種嘲諷。
“所以沈先生,謝謝你,三年前錯過我,如果不是你的錯過我還不可能這麼快的踏入豪門。“
話剛說完,她衝進浴室,脫下身上沈唸的衣服,一把抓起混合着酒味跟煙味的短裙,迅速穿上。
沈念目光隨着女人的動作逐漸有些遲疑,在看見她又穿上那身連屁股都遮不住的衣服,臉上的嘲諷笑意隨即變成了冰冷。
“不好意思沈先生,謝謝您給我準備的衣服,但是我想爲了避免我未婚夫誤會,我還是穿着髒衣服回家吧。”
江茴感覺到男人的冰冷視線,後背爬上一股涼意,趕忙一鞠躬,擰開門逃跑似的走了出去。
沈念聽着門外的腳步聲漸漸遠去。
身體猛然一下放鬆下來,整個人身體陷在沙發裡,放鬆又慵懶。
“江茴。”他喃喃自語道。
他雙手伸出狠狠的,在空中握了一把,就好像還能抓住自己三年前面前的那隻鵪鶉。
什麼都變了,鵪鶉也變了,他也變了。
房中突然安靜下來,只剩下一個孤獨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