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第七十四章

皇后歿了……這個跟皇上有着四十多年夫妻情份的女人走了……我身着喪服, 滿眼的白色,皇后的遺體靜靜地躺在棺裡,她身着盛裝, 臉上全是祥和, 看不出一絲痛苦, 看來走得很平靜。皇后沒有子嗣, 喪事是由弘曆和弘晝操辦的, 皇上得知後也病了,聽說他要來送皇后最後一程卻被大臣們阻止了,理由是:龍體重要。

後宮的一干嬪妃們全都是素白裹身, 熹貴妃儼然已成了後宮的主人,帶領着嬪妃們拜祭着。想想也對, 除了皇后就是她的名份最高, 我不曉得她的名份有多少是自己掙來的, 總之她最大的驕傲應該是生了一個好兒子吧。在皇上還是皇子的時候,她也只不過是王府裡的格格罷了(格格就是侍妾, 低於側福晉),可是跟她一樣名分的耿氏現在也只是剛剛封妃不久,她卻早已經作了貴妃,想來不可能跟弘曆沒有關係。

“累了吧?”

我回過頭,是富察氏, 這幾日我們一直都在這裡守靈, 所有人臉上都是疲憊之色, 我微微一笑, 說道:“還好。”

“娘娘讓我跟你說, 要是放心不下孩子就先回去吧。”富察氏朝熹貴妃看了一眼。

我在心裡冷笑了一下,要是這話我以前還信, 可得知她的用心後我半點都不信了,不知道她又要怎樣。

“是嗎,這樣好嗎?”我故作自然地說。

“既然娘娘都這麼說了,應該是沒什麼問題。”富察氏當然不知道內情,她盡心地勸說着。

“就我一個人回去嗎?”我可不能掉以輕心呀。

“你放心好了,剛纔娘娘傳話讓五阿哥府裡來人過來伺候了,你不用擔心他了。”富察氏也算是個實心眼的人,估計這事熹貴妃想瞞過我吧。

“來人?誰呀?”我隱隱地已經察覺到了。

“我剛纔也問了一下,叫嫋煙吧,你知道的吧?”

雖然我心裡已經有所準備了,但還是抽搐了一下,果然如此,熹貴妃真是心急呀,居然想趁着喪期打我個措手不及,這招兒狠啊。

富察氏有所察覺,疑惑地說:“玉潔,你怎麼了?”

“沒什麼,我現在有些不舒服,明天再回去吧,我想再守一天。”我提高了警惕。

“好吧,我這就去回了娘娘。”富察氏帶着滿腹疑問離開了。

我把視線投向皇后的遺體,在心裡默默地說:娘娘,您能保佑我的吧。

夜晚,我坐在臨時的住處,心裡亂亂的,本來這幾日沒得休息就很累了,現在還要去想熹貴妃的陰謀,我的頭又開始疼了,用手狠狠地拍了腦門幾下,反而更疼了。我鬱悶地揉着太陽穴,思緒又飛走了。

“哎呀,我怎麼還在這兒坐着呢。”我忽然想到嫋煙已經來了。

我換了雙百色平底鞋,提着裙角快速向弘晝住的地方走去,心裡怦怦直跳。遠遠看見他的屋裡似乎有燭光閃爍,便站住讓自己平靜一下,忽然看到屋子裡有兩個人影,一個是弘晝的沒錯,另外一個雖然不太清晰,但那身形我還是認得的,我把顫抖的手握成一個拳頭。躡手躡腳地靠近屋子,站在廊子底下,我傾身聽了聽,似乎沒有什麼動靜。

我伸手在薄薄的窗戶紙上輕輕一捅,就有了一個洞,我探頭將眼睛湊到小洞前,往屋裡看去,這是個很普通的屋子,只有一些簡單的陳設,燭光將一個人的影子拉的老長,弘晝正坐在椅子上看着什麼,十分認真的表情,看來不好的事情還沒有發生,我又轉動眼睛看向別的地方,突然一個纖瘦的影子移了過來,我一振,果然是她。

嫋煙站在弘晝身後,表情很複雜,那目光竟也是癡癡的了,弘晝卻絲毫沒有察覺到,我緊緊抓住自己的衣角,深怕自己會馬上衝進去。看來她不僅是熹貴妃派來的那麼簡單,那日她對我說的話許是她的真心話,她是真的喜歡弘晝。

“爺,時辰不早了,歇了吧。”她嬌弱的聲音響了起來。

弘晝擡起頭向窗邊看來,我趕緊移開眼睛,聽到弘晝不緊不慢地說:“哦,還早,你先下去吧。”

我有些心安了,看來弘晝定立還挺強。嫋煙沉默了一會兒,猶豫地說:“奴婢幫您鋪牀吧。”

“不用,下去吧。”弘晝有些公事公辦,就像對待普通奴婢一樣。

“五爺……還是讓嫋煙來吧,伺候不好福晉會責罵的。”

“沒事,我想清靜會兒。”

“可是……”她還是不甘心。

“下去!”弘晝語氣加重。

我嘴角翹了起來,看來這個傻小子還真靠得住,呵呵。聽見屋子裡嫋煙的腳步聲往門口這邊移動,我轉身藏在柱子的後面,‘吱呀’一聲,門開了,我看見她的影子映在了離我腳不遠處的地上,心裡不由得有些緊張。

“你等等。”弘晝突然出聲制止了。

我剛剛放下的心又提了起來,難道他後悔了?嫋煙腳步也猛地停住了,我聽到她的聲音似乎有一絲期盼:“爺,有什麼吩咐?”

“嗯,等皇后的喪期過了,我就會讓福晉給你尋個好人家,你是熹娘娘的人,福晉斷不會怠慢的。”弘晝一絲不苟的說。

“您要把我送走?”她的聲音顫抖起來。

“娘娘當初不就是這個意思嗎?前些日子都沒顧過來,你再等等吧。”

我聽着弘晝的話,心裡知道其實他也是明白熹貴妃的用意的,而現在他這是抓住了熹貴妃說話的漏洞,看來這個‘情敵’在我還沒有出手前就被弘晝想辦法解決了,我在心裡大大地嘆了口氣,感嘆自己果然好命。

嫋煙估計也沒想到會有這麼一個結果,“可是,五爺……您難道不知道娘娘她……”

“好了,你去吧。”弘晝轉身要把門關上。

“等等。”嫋煙急切的聲音傳了過來。

我偷眼看去,感覺到心急促地跳動起來——嫋煙抓住了弘晝的胳膊,弘晝顯然也嚇了一跳,然後他低聲說:“你這是幹什麼?”

“你明明知道娘娘真正的用意,你真的一點兒也不想嗎?”她的聲音多了哭腔。

“就是因爲知道娘娘的用意才這麼做,你不用擔心,娘娘怪罪下來我擔着就是了。”弘晝的眼睛閃過了一絲堅定。

而我卻咬牙切齒的看着嫋煙抓住他的那隻胳膊,心裡暗想:你先讓她放開你好不好。

“不全是娘娘,是我自己願意的,求你,讓我留下吧,我不求什麼。”嫋煙慢慢抱住了弘晝的胳膊,眼淚打溼了弘晝的衣服。

“靠!”我實在忍不了了,大喊一聲,走了出來。

弘晝目瞪口呆地看着我,嫋煙也愣了,眼淚也嚇了回去。我一臉怒氣,死死的盯着弘晝的胳膊,弘晝眨了眨眼,說:“你什麼時候來的?”

我酸酸地說:“你說呢?”

弘晝順着我的目光看向自己的胳膊,然後急忙抽出了被嫋煙抱着的胳膊,結結巴巴地跟我解釋:“不是,我……我什麼……哎呀。”

“哎呀什麼,我看你那條胳膊是不想要了吧!”我狠狠瞪了他一眼。

“你聽我說呀。”弘晝急得面紅耳赤,更加不知所措。

“你們……”嫋煙出聲打斷了我的醋意橫飛。

“你看到了吧,你在府裡什麼都得不到。”弘晝說。

“其實我早就知道你們感情深篤,可是沒想到居然這麼……”嫋煙苦笑着說。

我抓住了弘晝的手,像宣告似的,說:“我們是要一生一世的,誰都別想打什麼主意。”

弘晝笑了,也緊緊地握着我的手。

“我懂了……懂了。”嫋煙轉身,失魂落魄地走了。

看着她的背影,我嘆了口氣,弘晝突然笑嘻嘻地說:“看吧,除了你我不再想別的女人。”

我在他胳膊上使勁擰了一下,他疼得齜牙咧嘴,說:“又怎麼了?我又沒有對不起你。”

“誰讓她抱着你的胳膊來着!”我一想就來氣。

“又不是我主動的。”

“不許你再穿這件衣服了!”我有些霸道。

“好了好了,一定。”

他笑着湊近我,伸手攬住了我,笑着說:“你剛纔說的是真的嗎?”

“什麼是真的?”

“就是我們是要一生一世的。”

“呵呵,當然了,你不想啊。”我覺得我居然也能說出這麼煽情的話實在是不可思議。

“當然,我不要一生一世。”

“什麼?”我做勢要捶他。

“你聽我說完啊。我不要一生一世,我要的是生生世世。”

我失笑,他想得還挺遠,不過聽起來卻是讓人那麼溫暖和感動,生生世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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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某丫用校長電腦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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