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古六蹲下身子,分別拿手摸着脫臼的兩個漢子手臂,見其肩部明顯畸形,痙攣的肌肉纏繞骨骼,用手指輕輕捏了捏,找準關節部位,出手進行復位!
郭鐵軍見自己的兩個朋友額頭汗珠冒出,高聲慘呼,顯是劇痛難忍,不由雙拳緊握,心中悲憤填膺,雙目似要噴出火來!
廉古六歉意地說道:“不好意思啊,我是第一次給人治脫臼!”
儘管手藝生疏,卻也識得路數,好歹總算復位成功。經歷了酷刑般折磨的兩條漢子,試着舉了舉手臂,心有餘悸地慢慢從地上爬起,臉上再也看不見一絲好勇鬥狠的剽悍,畏畏縮縮躲在了郭鐵軍身後。
郭鐵軍神情變幻不定,上前一步,面向廉古六,指了指身後兩個大病初癒般的朋友,抱拳說道:“這位朋友!我郭鐵軍認栽了!如果沒有其它事,請允許我們告辭!”
郭鐵軍對待朋友的態度,與韓圖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這一點,很合廉古六的脾胃,因此對郭鐵軍甚有好感。
廉古六意味深長地笑了笑,從嘴裡吐出兩個字:“請便!”
眼見郭鐵軍三人步履蹣跚走向捷達轎車,另外剩下的三人就顯得着急了,韓圖望了望廉古六,衝郭鐵軍叫道:“郭......郭二哥,請等一等!”
“你還好意思?呸!”不等廉古六開口發話,郭鐵軍突然扭頭對韓圖罵道:“我今天才算真正認識了你!以後大家誰也不認識誰!”
郭鐵軍駕駛了捷達,掉頭之際,揮手衝廉古六叫道:“朋友,謝了!我叫郭鐵軍,虎蟠鎮汽修廠的!”
被別人痛揍了一頓,還要對打人者說謝謝?
廉古六很是無語,拿手摩挲自己已長出胡茬的下巴,感到郭鐵軍與自己,兩人中必有一個腦袋秀逗了!
“我答應讓你們走嗎?”廉古六望着捷達轎車駛遠,纔回過頭來,冷冷地對韓圖三人說道:“說說吧!怎麼回事?我這個人雖然很好說話,但也別逼我動手打人!”
黑子與白胖一齊拿眼望着韓圖,韓圖又恨又急,拿眼狠狠回瞪,卻是沒有辦法,看向廉古六,悻悻地笑道:“廉古六,我想......這是一個誤會!我們以爲......不,他們以爲,就是郭鐵軍他們三個,把你認成他們的仇人了,這,,,,,,搞錯了!”
“是這樣呀?”廉古六好像恍然大悟似的,拿手指輕輕敲了敲自己的太陽穴,轉向黑子與白胖,問:“你們倆個呢?”
“我什麼都不知情,我與白胖是他打電話喊來的!”黑子心中大罵韓圖,這樣弱智的慌話都編得出來,又見廉古六一副戲謔作派,當下作了一個正確決定,就是自保!
“我也是什麼都不知道,我一直跟黑哥在一起的。”白胖見韓圖沒指望了,只得順着黑子的話說。
“上次你們偷我的錢和手機,還記得吧?”廉古六不看韓圖,對白胖問道。
白胖與黑子對望一眼,眼露驚懼,微微點頭承認。
眼前這個人當然記得,當時他
們還守在汽車站,準備揍報案的廉古六一頓呢!幸虧那一架沒有幹成,不然非吃虧不可!
白胖與黑子卻不知道,要是那時候與韓圖三人對上廉古六,吃虧的卻不一定會是他們,廉古六剛到凡盛,還沒有接觸到正陽功。
“偷我的東西不用還我了?”廉古六問道,這些傢伙是什麼人呀?見到苦主不用退還髒物的嗎?
白胖與黑子又齊齊轉頭看向韓圖!
韓圖都快被白胖與黑子兩個人氣哭了,最後只好苦笑着說:“肯定要賠!我來賠!我來賠!”
韓圖從衣服口袋裡摸着一疊錢,將掏未掏,可憐兮兮地問廉古六說道:“賠多少?”
廉古六走了上前,直接在韓圖外衣兜裡將錢全掏了出來!
韓圖不敢反抗,眼珠卻滴溜溜直轉,心道等會要不要報警,就說被人搶劫?
廉古六看着手中這一疊厚厚的錢,奇怪韓圖爲何帶如此多的現金在身上?
“就給了你這麼一點錢嗎?”廉古六突然問道。
“只給了一萬!”韓圖正自出神,想着這麼多錢可以讓廉古六坐牢了,聽得廉古六問錢的數目,下意識回答道。
話剛出口,收回卻已是不及,瞧見黑子與白胖疑惑的目光射過來,韓圖後悔不迭,結結巴巴不知如何將剛纔那話圓轉過來。
“你們偷我手機,還有八百元錢,我就只要兩千好了。”廉古六數了二十張錢鈔拿在手上,將另外一疊錢遞了給黑子,說道:“這些是你倆個的勞務費,拿了快走!還不拿了快走!”
黑子本不敢接,拿眼看向韓圖,被廉古六最後一句喝斥,又有白胖在身後連拉衣角,只得接過錢,與白胖一道,齊齊轉身,向山下跑去。
看見平時身邊的哼哈二將,此時像兩個反骨仔一般漸行漸遠,韓圖心中五味雜陳,但面對一臉冷漠的廉古六,卻還是小心翼翼地陪了笑,說道:“廉古六,錢已經賠你了,我是不是也可以走了?”
“韓圖,我發現你這個人真好!”廉古六突然莫明其妙地誇起了韓圖。
“我......”韓圖當然不會以爲是自己剛剛賠錢的緣故,自己以前玩的那些小兒科,在廉古六花樣百出的心狠手辣面前,他從骨子裡感到了害怕!
“你剛纔也看見了,我治療脫臼的手法還不夠熟練,我看你現在是準備幫我,讓我在你身上多練習幾遍,你說,我是不是要謝謝你呢?”廉古六背誦臺詞似的說着話,慢慢走向韓圖,伸出手來,就要搭在韓圖臂膀上。
“不要!我說!我說!”韓圖大驚失色,如見蛇蠍般慌忙退後兩步,嘴上一連聲求饒!
“是賴大元讓我乾的!......”面對絕對強勢的廉古六,韓圖終於徹底繳械投降,將在食味軒包房內,李恩生與賴大元、鄭天喜等人的對話,原原本本、一五一十地全說了出來。
廉古六知道了原委,不由自嘲地笑道:“沒想到在凡盛半年時間,意然拉了這麼多仇恨!呵呵!”
韓圖看
見廉古六返身回到那輛黑色的奧迪越野車內,正自羨慕嫉恨,廉古六卻開車停了在他面前,降下副駕駛這邊的車窗,對他說道:“上車!帶你一段路!”
韓圖怔了一下,隨即笑得僵硬,拉開車門坐了進來,巴結着說道:“廉......廉哥!謝謝!”
“我看上去有你年紀大嗎?叫我名字好了!”廉古六纔不想與一個小偷頭子稱兄道弟呢,沒好氣地說道。
越野車顛簸了下得山來,駛入公路,韓圖猶豫再三,再次開口說道:“廉......廉兄......,”一個弟字,實在沒敢說出口。
“有什麼事?你說吧!”廉古六輕踩油門,加快車速,被韓圖這傢伙弄這一岔子,給師姐胡月說慶祝生日的話又晚了兩個時辰。
“我不想幹協警了,讓我跟着你幹吧!”韓圖終於將心中所想說了出來。在他看來,這廉古六太神秘了,也太牛掰了,自己闖蕩江湖,不就是想找一個這樣的大哥嗎?
“好好的協警不幹,跟着我幹什麼?”廉古六感到好笑,說道。
“以後我認你做大哥!你叫我幹什麼都行!”韓圖見廉古六口氣鬆動,趕緊表起了決心!
“哼!”廉古六從鼻孔裡笑出了聲。
“我說的是真的!”韓圖看出廉古六不是在冷笑,而是在感到好笑,當即強調了說道:“我很佩服你!”
“我考慮一下!”廉古六並不當真,看一眼韓圖,道:“你在什麼地方下車?就在臥虎鎮吧?!”
廉古六在臥虎鎮岔路口將車停下,拿眼瞟韓圖,示意其下車。韓圖沒有得到廉古六的答覆,心有不甘,卻也知道自己短時間內難以取得廉古六的信任,只得推開車門,走下車去。
廉古六見韓圖一臉沮喪表情,心念一動,衝站在路邊的韓圖一招手。
韓圖屁顛屁顛跑過來,滿臉都是興奮,嘴裡又吐出一個新稱呼:“六哥,叫我什麼事?”
“要做我兄弟也不是不可以,但你不能再做小偷,而且還得管住你手下那兩個傢伙,也不再做小偷!”廉古六一本正經地說道。
“六哥!我現在都是協警了,絕對不會再像以前那樣!我一定照你的話做,等會就去找黑子與白胖,從此金盆洗手,改邪歸正!我只要說,這是六哥你的意思,他們肯定會聽!”韓圖趕緊保證了說道,最後還不忘拍一拍廉古六的馬屁!
“找個洗車場做洗車工,或者找家汽修廠做修理工,這些都不錯,下次我洗車或者修車,就可以來找你們了!”廉古六說完,又警告道:“記住了啊!下次讓我發現還在當小偷,肯定是打斷腿!你把這話也帶給他們兩個!”
目送廉古六駕了車遠去,韓圖拿出手機給黑子撥打電話,咳嗽一聲,說道:“告訴你們一個好消息!經過我的再三請求,廉古六,我們的六哥,答應做我們老大!他還要我給你們帶句話!你們現在在哪裡?靠!在界磬?我剛坐老大的越野車經過那裡,我現在臥虎鎮,你們倆個趕緊打車過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