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古六示意衆人趕緊回家,孫海狗情知有異,也不多言,只是讓胡月拉了洪詩涵的手跟上步伐。回到孫海狗家中,關了院門,廉古六將在山中如何遇到洪詩涵的事給衆人講了,又讓洪詩涵將自己的遭遇重述一遍。
洪詩涵聽得這三位居然是廉古六師門中人,心中又驚又喜,當下對着孫海狗說道:“爺爺,您也收了我當徒弟吧?”說完,作勢就要跪拜在地。
孫海狗一把扶住洪詩涵的雙手,說道:“小姑娘,先別這樣!不是我不願意教你,而是你現在恐怕也沒有時間來學!那賴大元不是個善茬,你表姐拿了他的錢,他肯定是會再來找你麻煩的!”
“師父,那賴胖子好沒道理!難道我們還怕了他不成?”廉古六見師父這樣說,顯得有些不服氣!
“你小孩子懂什麼?”孫海狗沒好氣地看了一眼廉古六,說道:“當務之急,是讓小洪姑娘安全回到她父母身邊。做父母的,縱有不對,也不能獨自跑出來讓父母擔心。小洪,你今年多大了?”
“十六歲。”洪詩涵見孫海狗不願收留她,心中失落,說話便沒了力氣。
“胡月,你與師弟一道,送小洪到縣城坐車,越快回家越好!”孫海狗說完這句,返回內室拿了五百塊錢出來,遞給洪詩涵又道:“小洪,這是爺爺給你的路費,外面太亂,趕緊回家吧!”
洪詩涵很是想拂袖暴走,但又不敢。畢竟不是在自己家中,可以隨意任性,只是拿了一雙欲哭將哭的眼,望向廉古六。此刻在她心中,廉古六儼然已成了她的主心骨。
洪詩涵沒有將家中父母逼婚的事告訴衆人,孫海狗自然不敢隨便收留別人家還沒有長大的女孩兒,只是認爲洪詩涵是一個被父母嬌慣壞了的孩子。待得心中氣平,自然懷念家的好,也就回到父母身邊了。要是孫喜妹某天與自己鬧矛盾了,也來個離家出走,那不要人命了?想到這裡,孫海狗對洪詩涵的任性胡鬧也多確認了一分!
廉古六見洪詩涵只是看着他,師姐師妹的眼神也怪怪地望着自己,嘴邊想要爲洪詩涵求情的話便說不出口,只得說了句罷了,然後牽了洪詩涵的手,向外便走,師父手中拿的五百塊錢,也沒顧上替洪詩涵接過要了。
胡月隨後跟了上來,也不說話。三人來到花圃,廉古六將裝滿鮮花的薩普皮卡開了出來,胡月拉開後排車門,先讓洪詩涵坐了進去
,然後將門關上,自己則來到副駕駛位坐了,說道:“走吧!”
“廉哥,我不想回家!”在車上,忘記了害怕的洪詩涵從後排探着身子,在廉古六腦後說道。
“你才只有十六歲,正是讀書的年齡,說說看,爲什麼不想回家?”胡月回側過頭,面對洪詩涵,拿出一副大姐姐的模樣,質問道。
“你要想呆在凡盛,就得對我師姐說實話!”開着車的廉古六,嘴中說道,也不回頭。
“姐姐,我剛初中畢業,爸爸就逼着我相親。”洪詩涵猶疑半響,終於對胡月敞開心扉,將山上對廉古六說過的話,又一次說了出來:“我爸爸從小就將我許給了他當兵時一個戰友的兒子,前些天那爺兒倆來我家,我看到那個男的,完全是一傻大個,我當時就哭了!然後跑了出來找我秋玲姐,沒想到秋玲姐也失了蹤。既然你們是我秋玲姐的朋友,就幫幫我吧!我是真不回去!就算你們送我上了車,我也會在中途下車的。”
聽了洪詩涵這個性十足的話,胡月拿不定主意了。一方面爲洪詩涵攤上這樣的父母感到悲哀,另一方面,又不知如何想出辦法,既能幫上洪詩涵,又不違拗了師父的意願。因此,胡月便將目光看向廉古六,說道:“師弟,你看這事該怎麼辦?”
“還沒有想到辦法!”廉古六很乾脆地答道,隨後又接着說道:“不過,小涵涵既然死不回家嫁人,我們也不能強按牛頭不是?”
“廉哥!人家都愁死了,你還開我玩笑!”洪詩涵在後座伸手打了一下廉古六的肩膀,說道:“你說了要幫我搞掂的,可不能說話不算!”
見得二人親暱之舉,胡月心頭沒來由一震,隨即又暗罵自己想多了。洪詩涵年紀與孫喜妹相若,可不能將廉古六比成輕薄好色之徒,如此豈不顯得自己太過小家子氣?自己與廉古六之間,早已有了肌膚之親,就差一層紙捅破確定戀愛關係了,將未來愛郎看着花心之人,顯然不符胡月本意。
三人在沁園春花店卸下車中所載貨品,開了車出來,漫無目的地在大街上兜風。胡月拿了五百塊錢在手上,說道:“這是師父給小洪妹妹的路費,到底怎麼辦?古六,你趕緊拿個主意出來!”
廉古六想了好幾種安頓洪詩涵的辦法,都被胡月否決了。
“讓小涵涵先在畜牧站住下來?”
“不行!師父見了肯定會罵
!你想得美呀,小洪姑娘一個女孩兒,住在你那裡安全嗎?”
“那在我大伯家暫時住下來?”
“不行!師父見了還是要罵!況且,你哥廉小虎回來了,他們家中的房間也不夠住!”
“要不,師姐你把小涵涵領回家得了,讓她幫你栽花種草,做個免費的長工?”
“說什麼呢?這麼近,師父還不是會知道?”
“那讓她在食味軒川菜館暴東那兒當個服務員怎麼樣?”
廉古六這話一出口,與胡月二人一齊看向洪詩涵。胡月叫道:“小心開車!”廉古六呵呵笑着,說道:“這辦法好!小涵涵在暴東那兒,包吃包住,還有錢拿,兩全其美!”
事到如今,洪詩涵也沒有其它辦法,雖然餐館可能要比表姐上班的茶樓勞累許多,但好在也算有一個安身之所,不用被遣送回家了。當下說道:“廉哥與胡姐說好,我就照着做。”
廉古六開了車來到食味軒,打電話叫了暴東出來。一身廚師白服的暴東來到廉古六皮卡車前,不滿地說道:“兄弟!在哥哥面前,你架子越來越大了哈?有事不會進來找我,到了門口偏還打個電話?硬是錢多了?!”
“暴哥,拜託你個事!”廉古六不理睬暴東的牢騷,從車裡找出一包玉溪煙丟給暴東,說道:“我有個遠房表妹,來凡盛找工作被我遇見了,我想了想,在其它地方做事我不放心,還是讓她在你這兒做服務員算了,大家都是熟人,相互也好有個照應。”
“兄弟就是兄弟!哪個跟你是熟人喲?!”暴東老實不客氣地將煙揣進了口袋,湊近頭來,衝車內的胡月呵呵一笑,說道:“胡家妹子,你也在呀?”
“暴哥,生意好喲!”胡月淡淡一笑,說道。
“還行!”暴東見了胡月,說話便客氣了許多,只見他說道:“中午就在食味軒吃飯吧?暴哥請客!”
“暴哥,吃飯的事先別忙,我剛纔給你說的事,怎麼樣?”廉古六打斷暴東的話,說道。
“人呢?你還是要先把人帶過來看一看噻?”暴東望了望坐在皮卡車後座的洪詩涵,說道:“你說的遠房表妹,不會就是這個小妹妹吧?”
“正是!”廉古六點頭應道。
“看上去這麼小,還是個學生娃娃吧?聘請童工是違法的喲。”暴東估量了一下洪詩涵的年紀,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