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凡駕駛着她那輛銀色的現代悅動,拉着廉古六與秦美雨在街道上穿梭。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滋味襲上心頭,讓她心煩意亂。
中控臺前的後視鏡裡,秦美雨將頭偏靠在廉古六肩膀上,閉着雙眼,嘴裡嘰嘰咕咕,似醉非醉。而廉古六卻一副很享受的樣子,任由秦美雨依偎着她,鼻息間好像還在嗅着秦美雨頭髮上的幽香。
“廉古六,你把美雨扶好,別讓她跌倒了!”張凡實在忍不住了,不知怎麼回事,就從嘴裡說出了這句話。
秦美雨身子一震,依舊閉了眼,嘴上卻不嘀咕了,將頭輕輕擡了擡,離開廉古六的肩膀,只是脖頸太累,乾脆將頭側過一邊,靠在車窗上面。
廉古六笑了笑,並不言語。這張凡還真將她當作自己的女朋友了,吃起醋來,還是挺有個性的。
“美雨,我先送你回家吧?”張凡說道。
“我不回去!”秦美雨臉頰貼着車窗玻璃上面,髮絲劃過嘴角,閉着眼睛說話:“我跟你走!別扔下我就行!”
“她喝醉了!”廉古六微笑着說。
“說別人喝醉了,你自己呢?”張凡沒好氣地嗆道。剛纔一幕,在張凡心中留下陰影了。靠在廉古六肩膀上的滋味,居然被秦美雨這個傢伙先嚐試了!
張凡將車開到陽光家花園門口,將先前替廉古六保管的一萬元錢還了給他,說道:“看不出來,你在農村當獸醫,還挺掙錢的嘛!”
“哪裡?這是別人託我買東西的。對了,買訓練器材用了多少錢?我要把錢給你!”廉古六說道。
“不急,明天算賬吧!你是......回家?還是跟我們一起去玩?”張凡自己也是猶豫不決,既想找個機會與廉古六單獨相處,又糾結於車上似醉還醒的秦美雨!
“明天見吧!美雨看來是真喝多了,讓她早些休息。”廉古六見張凡不急着算賬,也不多話,揣了錢在兜裡,然後拉開車門下車。
張凡咬了咬牙,心中一團火莫明其妙地被點燃。廉古六正要打招呼說再見,卻見張凡一轟油門,轎車猛地一下便躥了出去。
廉古六笑笑,也不介意。經過陽光花園大門崗亭時,卻發現保安李大叔正從桌上撐起身子瞪着他。
“李大叔,這麼看着我幹什麼?不認識我了?”廉古六笑道。
“嘿!我正在想這人怎麼直接就往裡面闖呢?原來是你這小子!”李大叔認出了廉古六,笑道:“好久沒有看見你了,出去旅遊了呀?”
“是呀!”廉古六隨口應道,與李大叔打過招呼,離開崗亭,便往家中走去。
幾個月沒有回來了,那種熟悉的味道像潮水一般向廉古六涌來,廉古六換了拖鞋,隨手將鑰匙扔在鞋櫃上面,閉上眼睛,細細嗅了嗅。這城市的空氣,好像比起在畜牧站那裡的空氣,多了一份溫馨。不對!擁擠城市的陰霾怎麼及得上廣闊農村的清新?這應該是家裡的空氣,裡面有老媽呼吸的氣息,這種若有若無的氣息,便是家的味道。
廉古六將幾個房間都查看了一遍,老媽一個人在家,也挺不容易的。單就拖地而言,這麼寬的面積,也是一個體力活啊!要是自己以後娶個老婆,能幫一幫老媽就好了。不過,都說婆媳關係難處,老媽的性格比較強勢,自己以後娶的老婆,一定得是一個孝順的女子才行。
廉古六胡思亂想着,在自己的臥室打開電腦,以前的幾個QQ號碼,因時間過久,全都需要重新登錄。廉古六從手機裡翻出從前張凡留了給他的QQ號碼,加她爲好友。不過張凡顯然不在線上,沒有迴應。
廉古六瀏覽了一會兒網頁,上面亂七八糟的東西太多,總是在最顯眼的位置奪人眼球。想到晚上在永萬酒樓遇到的那個人販子,石三水顯然與他很熟。將王鹿至的事情與之聯繫起來,廉古六認定,永萬酒樓一定有很大的問題!搞不好就是人販子他們的老巢!
廉古六在電腦右下角看了看時間,22:32,十點半了,要不要去將皮卡車開回來?老媽說了要晚些時候下班,她一回來,想來也是第一時間要看看自己買的什麼車吧?
想到開車,就聯想到酒駕。廉古六自己也奇怪,今天晚上自己根本沒有刻意地運功逼酒,怎麼也不見醉意襲來呢?其實廉古六沒有想明白,隨着吐納功夫的日漸深厚,他的體內,已逐漸形成一個新的免疫系統。逆式呼吸,很多時候是在他不經意的情況下,由身體直接歸劃了本能,不需經過大腦了。
廉古六進了衛生間,將衣服脫了個乾淨,欣賞着浴室牆面上鑲嵌的鏡面。裡面一個精瘦的身體,結實而又勻稱,雖不見隆起的肌肉鼓塊,卻也不是衣服掩蓋後想當然的瘦弱不堪。
“瘦是瘦,但瘦得有肌肉!長那麼強壯做什麼?我是以速度見長!我不是力量型的選手,我是速度型的戰士!”廉古六面對鏡中裸男,自戀了一番。突然心發突想,決定換個花樣,試一試練功時能不能做到全神貫注!
只見他打開淋蓬,把水調到合適溫度,將身子移了在下面淋浴。閉了眼,運起功力,將體內酒精盡數逼出。然後聚精會神,抵禦密集水滴帶來的干擾,將體內隨着呼吸不斷四處亂竄的帶有殘影的白色圓球牢牢控制住,用意念強壓,讓它隨着自己身體內的經絡,有條不紊地緩緩遊走......
“古六!你在裡面幹什麼?洗個澡能洗這麼久嗎?”陳凡軒提前下班,早早開車回家見兒子。只是坐在沙發上看了近半個小時的電視,簡單的宵夜放在桌上也快涼了,在衛生間洗澡的兒子還在洗澡,廚房裡安裝的熱水器一直“嗤嗤”地叫着。陳凡軒好奇地在浴室門外偷聽了一下動靜,只是水聲一直在響,兒子的聲音聽不到丁點。要不是鞋櫃上的鑰匙讓她確認回到家中的確是兒子,她都不由有些懷疑家中會不會進賊了?畢竟年關將近,小偷也要過年不是?
神遊天際的廉古六,倏地從淋浴中驚醒過來。浴室內霧氣瀰漫,身子被水衝得久了,隱隱有了灼痛的感覺。
“古六,是你在裡面嗎?”陳凡軒不見兒子回話,疑惑地走近衛生間,在門外喊道。
“媽!是我!”廉古六聽得母親語帶驚疑,不想嚇着了她,趕緊在浴室回話。
“還不趕緊出來?!你洗個什麼澡?水不要錢的是不是?”陳凡軒鬆了一大口氣,突又發起了脾氣,在門外一連聲地罵道。
坐在飯桌前的廉古六神清氣爽,接連吃了兩碗飯。陳凡軒見了抱怨道:“不是給你說了,媽要晚些回家嗎?讓你在家裡自己弄了吃,冰箱裡什麼都有,你就是懶,不想動!”未了,又換了口氣說道:“餓壞了吧?”
“媽!你聞聞!”廉古六心中一動,將身子湊近母親身邊。
陳凡軒不明就裡,疑惑地看着兒子,看廉古六隻是拿了期待的眼神望着她。陳凡軒瞪了兒子一眼,還是將鼻子湊近了仔細嗅。
“不就一股洗髮水的味道嗎?”陳凡軒說道:“我還以爲我兒子被哪個女孩親了,將香水灑在身上,躲在洗手間用水使勁洗呢!
“不過,你總算將香水味洗掉了!老媽沒有聞出來!”陳凡軒接着又與兒子開玩笑說道。
廉古六神秘地一笑,起身去洗手間將剛纔換下的衣服拿了出來,人還未到桌前,陳凡軒蹙眉道:“這麼大一股酒味?”
廉古六見母親滿腹疑惑,於是笑着將晚上喝酒之事說了。並把自己這段時間練功的一些情況,特別是身體變得流線般一樣的健美,也向母親炫耀開來。
陳凡軒越聽越是心驚,作爲醫生,人體的奧秘顯然要比普通人知道得更多,但即使這樣,她也不敢將廉古六所言事實定爲歪門邪道。運功逼出酒精,還有怎麼喝酒也不醉的女人,這些東西如果用科學去解釋,她認爲連自己也說服不了,更何況別人?不過,陳凡軒也不是普通女人,她丈夫,也就是廉古六的爸爸廉春城,所遭遇的種種奇巧怪事,讓陳凡軒明白,人對沒有接觸過的領域,不能憑藉自己微薄的學識自以爲是,不明白的事情多了,試着去了解或者接受,纔是正確的人生態度。
“兒子,你這樣會不會對身體有所危害?”陳凡軒有些擔心的問道。其它的可以不管,健康纔是最主要的。
“媽!沒瞧見你兒子現在變得這麼棒了麼?”廉古六做了一個健美動作,說道。只是身上衣物完全掩蓋了廉古六想要展現出來的強健,在陳凡軒眼中看來,與從前那個瘦不拉嘰的兒子,沒什麼區別。
陳凡軒阻止了兒子想要繼續耍寶的念頭,問他怎麼想到回來看老媽了,不是還有一個星期才過年嗎?廉古六於是將託張凡購買訓練器材的事對母親說了。陳凡軒這纔想起要看一看兒子買的車,聽兒子說怕被交警查酒駕,將車放在衆益區的永萬酒樓露天停車場,只得強自抑制心中念想。廉古六偷笑一下,執拗地要求母親開車送他過去,然後母子倆一人開一輛車迴轉陽光花園。還說,母親實在不想過去也沒關係,他現在打的過去,將皮卡車開回來,也是一樣的。
陳凡軒犟不過兒子,又相信醫生的嗅覺,於是便依了廉古六之言。母子倆鎖上門來到樓下,在小區停車場坐進那輛白色標緻408。廉古六搶先坐了駕駛位,讓母親在副駕駛就近檢閱他那嫺熟無比的駕駛技術。
“有比較才知道差別!媽!這輛車比我那輛皮卡好開多了。”廉古六感嘆道。
“你喜歡就好!以後你就拿去開唄!”陳凡軒望了一眼兒子,突然語帶酸楚,說了這麼一句。
“媽!我就說說而已!我還能要這輛車不成?你每天上下班這麼遠,沒個車哪行?”廉古六也沒多想,只道母親溺愛自己,要將這車送給自己使用。
“兒子,我說的是真的!有件事我要對你說,今年春節你爸爸要從國外回來,接媽媽到他工作的地方去。”陳凡軒知道反正也是瞞不過兒子的,還不如早一些對兒子說清楚,免得到時出國的時候橫生枝節。
“爸爸要回來這件事,我聽大伯說了。只是不知道您也要跟着出去,您們都走了,就留我一個人在國內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