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輸了也要拜我爲師?”
任獨行顯然也被秦東元的理論給搞迷糊了,他雖然前面二十多年一直都在佛門之中,但後來卻是和江湖接觸很多,現在那些異能組的成員,大多都是他親自從民家發掘出來的。》.
所以對於師門輩分,任獨行一向都是比較看重的,他還從來沒遇到過像秦東元這樣的人,比試輸了居然還想拜師,完全沒將這些輩分當成一回事。
“小子,想什麼呢?”聽到任獨行的自語聲,秦東元沒好氣的說道:“我要看你所學的東西有沒有可取之處,要是沒有的話,就算是你贏了,也休想讓老夫低頭的……”
說完這句話,秦東元不由將眼神看向秦風,低聲嘟囔了一句,“這世上如果真有人能勝得過我,恐怕除了那老不死的,也就你這變態小子了吧?”
身爲秦氏大長老,秦東元一生可算是縱橫無敵,但惟獨在面對皇浦長老的時候會感覺有些束手無策,之後就是遇到秦風了,從一個化勁初期的高手到化勁巔峰,秦風只用了不到一年的時間就完成了對秦東元的超越。
“果然是高手……”
秦東元話聲雖低,但也被任獨行聽到了耳朵裡,心下對秦風不由愈發忌憚起來,任獨行不怕面對一個強大的對手,因爲對手再強大,總歸是能找到他的弱點的。
但秦風和麪前的秦東元令人畏懼的地方,卻是與之恰恰相反,任獨行從他們身上,甚至感覺不到一絲威脅,要不是在這種特定的環境下知道他們是武者的話,恐怕即使兩人走到任獨行身邊。他都不會有所防備的。
這樣的對手,纔是更加可怕的,因爲到了任獨行這般修爲的人,對自己的靈覺是十分相信的,他同樣也有未聞先知的本事,要是想躲過他的感覺。那說明對方的修爲一定要比他更強。
“走吧,外面就是跑馬場,地方足夠大了……”
秦東元已經有些迫不及待了,他雖然知道大道三千殊途同歸的道理,但除卻修道之外能達到化勁武者境界的人,他還真的是第一次見到。
“兩位,切磋一下就行了,要點到爲止啊……”
秦風開口說了一句,他雖然不知道任獨行真正的身份。但是從楊光對任獨行的態度上他能看得出來,任獨行絕對是異能組中說一不二的人物,要是傷了他,自己和異能組之間的事情,就真沒有迴旋的餘地了。
“行了,我會注意的,不會傷到他……”
秦東元有些不耐煩的擺了擺手,秦風能看出來的東西他自然能看得出來。秦東元知道面前的這人不是自己的對手,但那是境界上有所差距。而和任獨行修煉的功法卻是關係不大。
“我也會留意的,儘量不會傷到前輩……”聽到秦東元的話,任獨行眉頭不由一揚,他身居上位已久,卻是還從來沒有聽人如此對自己說過話呢,一時間骨子裡的傲氣也是生了出來。
“好。能傷到我纔好呢……”秦東元哈哈大笑了一聲,率先走出了屋子,秦風對着任獨行做了個相讓的手勢,讓他和楊光先出了房間。
莊園裡的馬場,是那個歌星用來養馬騎馬的。在秦風將這莊園租下來之後,馬場裡原本還養着七八匹馬,其中有兩匹是那個歌星的,另外幾匹是朋友寄養在這裡的。
不過在秦東元等人帶着青狼獒住進來之後,那幾匹馬卻是無法再養下去了,因爲在聞到青狼獒的氣息之後,有兩匹馬當時就被嚇得屎尿失禁,另外幾匹則是徹夜嘶鳴,讓人不得安生。
最後無奈之下,謝軒聯繫了那個歌星,另外又出了一筆錢,纔算是將這些馬兒給運到了另外一個馬術俱樂部裡,偌大的馬場也因此空閒了下來。
“師父,怎麼回事?”在見到秦風等人從屋裡出來,張虎等人立馬圍了過來。
“沒人去照看大黃嗎?”
雖然知道瑾萱陪護在大黃身邊,但是秦風的眼神還是在張虎和尼科身上掃了一遍,沒好氣的說道:“收你們做弟子有什麼用?師父的吩咐都不聽了……”
“師父,我妹妹陪着呢,一準出不了事……”張虎笑嘻嘻的說道:“怎麼着,師父,他們還想動手?還是讓我和這外國小子上吧,保證不會給師父丟臉的……”
“哎,上次你們已經出過手了,這次該我了……”
同樣從房中走出來的劉子墨伸手將張虎扒拉到了一邊,開口說道:“你們倆小子靠邊站着,難道還敢和師叔我爭嗎?”
劉子墨原本也是好勇鬥狠的個性,這段時間跟着秦東元到處遊歷,雖然磨礪了一下性子,但是之前看到張虎和尼科等人動手,他早就感覺有些手癢了。
秦風所學的功夫,最早就是起源於劉氏一脈的八極拳,雖然沒有拜師,但和劉子墨除了發小的關係之外,還真是能稱得上是師兄弟,所以在張虎尼科等人面前,他還真當得起師叔這個稱謂的。
“有什麼了不起的,師叔也不過和我們修爲相當……”張虎還真不敢和劉子墨爭,不過退下去之後,嘴裡的那小話卻是沒停,顯然心中對劉子墨不怎麼服氣。
“放屁,師叔現在一隻手都能打敗你……”劉子墨沒好氣的瞪了張虎一眼,他這段時間得到秦東元不少的指點,論起功夫來,倒真是要比張虎強出那麼一點兒了。
“行了,別吹了,你也靠邊呆着去……”劉子墨話聲未落,秦東元就開口說道:“我和這位任先生切磋一下,你們幾個都在旁邊看着,哪個敢插手,我打斷他的腿……”
“什麼?東元大哥您要和他動手?”
秦東元此話一出,劉子墨的臉頓時垮下來了,他敢和張虎等人相爭,卻哪裡敢和秦東元爭着動手。因爲在跟隨秦東元的這段時間裡,他早已將秦東元視爲神人了。
至於東元大哥的稱呼,則是劉子墨自己死皮賴臉喊上去的,用他的話說,自己和秦風是兄弟,要是喊秦東元爲師父的話。那豈不是平白比秦風晚了一輩?這麼吃虧的買賣可不能幹。
秦東元本來就沒有收劉子墨爲徒的意思,當下就任憑他怎麼稱呼了,這出去遊歷的這段時間裡,身邊有個跑前跑後的人,倒是給他省了不少麻煩。
“任先生,拳腳無情刀槍無眼,你最好拿出自己最強的功夫來……”
兩人走到馬場中間站定之後,秦東元氣定神閒的說道:“我會把功夫壓制到化勁初期,也不算佔你的便宜。有什麼手段你就盡情施展出來吧……”
“我以前真是坐井觀天了,這世上果然有化勁高手啊……”
聽到秦東元的話後,任獨行眼神一凝,開口嘆道:“我佛宗向來都是慈悲爲懷,降龍伏虎的手段卻是落了下乘,是以也沒有等級之分,今天就讓我見識一下道門高手的本領吧……”
其實現如今江湖上流傳下來的各種門派,最早大多都脫胎於道家的煉氣之術中。而佛門中的高手基本上都是隱世於寺廟之中,很少有人涉足江湖。也就是最近幾百年像是詠春和蔡李佛等拳法,是來自南北少林,在江湖中有了一些影響。
任獨行走遍了國內的名山大川,拜訪了無數前輩高人,但由於武風凋零,那些所謂的宗師。最高也只不過是暗勁修爲,直到今日,任獨行纔算是真正見到了一位突破了暗勁的武者。
“你先出手吧,你攻我守……”見到任獨行做出一副戒備的姿態卻是沒有主動攻擊的時候,秦東元開口說道:“回頭我攻你守。誰抵擋不住,那就算是輸了……”
秦東元心裡明白,自己和任獨行動手,那是有點欺負人了,因爲境界上的差距,不是修習了某種厲害的功法就能彌補的,任獨行現在充其量也就是比普通的化勁初期的武者強一些,遠遠不是自己的敵手。
“好,既然前輩如此說,那任某就冒昧了……”
任獨行也是心高氣傲之輩,屢次在被秦東元以前輩的口吻說話後,心中也是憋了一股怒火,當下深吸了一口氣,雙眼微微眯縫了起來,只不過任獨行這一口氣吸的十分長,那肚子就像是無底洞一般,足足吸了有四五分鐘的時間。
“這人在幹什麼?怎麼不動手啊?”
“就是,差不多都站了快五分鐘了,怎麼還不動手?”
在一旁觀戰的張虎和尼科有些忍不住了,就連相對比較老成的彭洪臉色也是露出了詫異的神色,他們只看到任獨行似乎是在運氣,但並不知道他最初的那口氣還沒有完全吸完呢。
“你們幾個都給我住嘴……”秦風沒好氣的瞪了張虎等人一眼,說道:“睜大眼睛好好看着,不懂不要緊,別表現出自己的無知就行了……”
“有點門道,這一口氣吸到了四肢百骸之中,周身的力量也隨之增長,這佛門的秘法果真有幾分門道……”
站在任獨行對面的秦東元,心頭居然感受到了一種壓力,這讓他有些愕然,按理說一個化勁初期的武者,是不應該讓自己產生危險的感應的。
“唵……”
又過了一分多鐘,任獨行的身體像是吸足了氣,之間他的小腹肚子出微微腫漲了起來,突然間任獨行周身的肌肉顫抖了起來,一個“唵”字,從他的喉嚨裡吐了出來。
隨着這這個“唵”字出口,任獨行身邊的空氣驟然間翻起了一層幾乎是肉眼可見的漣漪,像是層層波濤一般的對着他面前的秦東元洶涌而去,時間和空間,在這一瞬間似乎都停滯住了。
“佛門獅子吼?”
聽到任獨行口中發出了聲音,秦風不由愣了一下,因爲隨着這個聲音,他只覺得心口處像是被人揪住了一般,有一種喘不過來氣的感覺,整個人似乎都要窒息掉了。
不過在秦風深吸了一口氣鼓動體內真元之後,那種揪心的感覺頓時消失掉了,這種音波似乎還有一絲神識的攻擊。對於秦風而言威脅並不是很大。
“不對,這不是佛門獅子吼……”
秦風心中忽然一動,他也曾讀過佛家典籍,知道佛門獅子吼那是金剛霹靂的手段,一聲暴吼出口,能震得人心肝俱裂七竅流血。絕不是這種傷人於無形的功夫。
“這……這應該是佛教的六字真言吧?這任獨行果然是密宗高手……”秦風心念一轉,就想到了這聲音的出處。
六字真言在佛家中也被稱之爲六字大明咒,是“唵嘛吽”三字的擴展,其內涵異常豐富,傳說奧妙無窮、至高無上,蘊藏了宇宙中的大能力、大智慧、大慈悲。
秦風以前以爲這六字真言只是佛家弟子誦經時鎮靜心神所用的,沒想到居然還可以用作攻擊,而且這種攻擊就是連化勁巔峰的武者,都感受到了一絲威脅。
秦風的修爲尚且要高過秦東元一籌。連在一側的他都受到了一些影響,首當其衝的秦東元更是承受了那音波的絕大部分攻擊,在那層漣漪泛到秦東元身前的時候,秦東元的身體忍不住顫抖了一下。
“不好,虎子他們承受不了……”
秦風的這些想法,只是那麼一瞬間的思維,在他想明白這“唵”字的來歷之後,卻是發現距離自己不遠處的張虎等人。臉上均是露出了痛苦的神色。
“你們幾個退遠點……”
秦風右手一拂,一股柔和的力道在擋住了那漣漪狀的音波攻擊的同時。也將張虎和劉子墨等人推出了十幾米遠,讓他們離開了那音波的範圍。
“媽的,這……這人竟然如此厲害?”
張虎等人也不是處處江湖的菜鳥,剛纔耳中聽到的聲音,幾乎將他們的心臟都要給震出來了,吃了這個虧之後。他們自然知道了那任獨行的厲害。
“不錯,有些門道,真是有些門道……”
反觀場內的秦東元,除了最初臉色一變身體抖了一下之後,很快又恢復成了原先的模樣。開口說道:“不過這種攻擊還傷不了我,再來……”
秦東元的修爲何等深厚,那攻擊雖然讓他感覺有些難受和分了一點神,但是在秦東元運轉真元之後,頓時將音波對身體帶來的影響盡數排出了體外。
“嘛……”幾乎就在秦東元說話的同時,任獨行往前踏了一步,喉嚨間一顫,又是一個“嘛”字脫口而出。
“嘛”字的聲音比起第一個字要更加的低沉,不過在任獨行四周空間泛起的漣漪,卻是愈發清晰起來,就像是水波紋般的向秦東元涌去,二三十米外的房間玻璃,都被這一聲發音震得顫抖了起來。
“來得好,再讓我好好體會一下……”秦東元也是極其驕傲的人,既然說了不抵擋,他真的就做到了,除了用真元護體之外,秦東元沒有做出任何反擊的行爲。
“有意思,哈哈,有意思……”
在那音波攻擊到身上之後,秦東元臉色一暗,繼而大聲笑道:“還不夠,再來,沒想到佛門功法竟然也能殺人於無形,過癮,真是過癮啊……”
“東元大哥,沒必要這樣吧?”
聽到秦東元的聲音,秦風眉頭微微皺了一下,他能看得出來,秦東元的身體還是受到了那音波的一些震動,秦東元所調動的真元,也就是化勁初期的量,只是堪堪擋住了那音波的攻擊。
“說話自然要算數,任先生,再來……”
秦東元的眼中滿是狂熱的表情,他一生天縱奇才,在突破到了化勁武者之後,除了皇浦蕎之類的幾個老怪物之外,秦東元就再沒遇到過敵手,也從未有過受傷的經歷,今兒這番體驗對他而言,絕對是難能可貴的。
“吽……”任獨行的音波攻擊似乎無法停頓,在“嘛”字出口之後也就是十幾秒鐘的時間,第三個字又從他喉嚨裡吐了出來。
“吽”字一出,任獨行周身十多米的氣溫似乎陡然間下降了好幾度,一股寒意讓遠處的張虎等人又忙不迭的退後了十多米,而在任獨行的正前面,那地面像是被一股大力一壓,突然間往下凹陷進去了十幾公分。
“六字真言竟然有如此威勢?”
站在音波攻擊範圍內的秦風此時也忍不住往後退了一步。,臉上也是露出了驚容,他沒想到相當於化勁初期武者的修爲的任獨行,憑藉着六字真言竟然能硬生生的逼退自己一步。
雖然秦風能硬頂住這音波不退,但是那樣的話,他周身真元也會被震的紊亂起來。說不得要受點小傷,而如果換成是張虎等沒有修出真元的人,恐怕就會被這“吽”給生生震斃當場。
“砰……砰砰……”隨着幾聲悶響,距離馬場差不多有四五十米的那個屋子的窗戶玻璃,就像是被子彈擊中一般,全無徵兆的在這一波音波攻擊下全被震碎掉了。
“東元大哥,退……”
秦風只是站在任獨行的身側,尚且被震退了一步,而站在任獨行正對面的秦東元。卻是一步不退,秦風見到之後不由霍然色變,看來秦東元這次是要吃上一些虧了。
果然,在秦風一聲退字出口而秦東元紋絲不動之後,站立在原地的秦東元,嘴角和鼻子裡竟然往外溢出了一縷鮮血,身形也猛地震動了一下,顯然在這一波攻擊中受了傷。
至於遠處的張虎彭洪等人。表現就更加不堪了,隔着幾十米仍然一個個面色蒼白。腳下連連往後退着,距離馬場中心最後差不多都有四五十米的距離了。
“哎,我說你這是何苦呢?”
秦風身形一閃來到秦東元身邊,不過還沒等秦風伸出手去,秦東元就開口說道:“沒事,以你我現在的修爲。這點傷算什麼?秦風,你退下吧……”
伸手將嘴邊和鼻子裡的鮮血擦了一下,秦東元的臉色雖然有點蒼白,但眼中卻是透出一股狂熱的神色,哈哈大笑道:“三十年了。三十年沒有這種感覺了,任兄弟,還有沒有更厲害一點的,再來……”
說着話,秦東元的身體不退反進,往前卻是又走了一步,口中說道:“我聽聞佛家有六字真言,你這才說出了三個字,還剩下三個字,接着來吧……”
雖然秦東元修的是道家功夫,但佛教的一些典籍也曾經傳入到他那個空間裡去,和秦風一樣,秦東元原本也只以爲這六字真言只是佛門偈語,直到今日才直到六字真言竟然可以用作音波攻擊。
“前輩,你……你贏了……”
只是讓秦東元沒有想到的是,面前的任獨行突然一口鮮血噴出,勉強說出了幾個字之後,身體就像是被抽空了力氣一般,直接就往後仰倒了下去,這突如其來的情況,反倒是把秦東元給嚇了一大跳。
“嗯?這……這是力竭了?”
反應很快的秦風一把扶住了任獨行,右手食指順勢搭在了任獨行的脈搏了一下,稍微號了一下脈,心下頓時明白了,敢情任獨行這三字真言出口,已經用盡了他全部的修爲。
“這就力竭了?”站在原地的秦東元臉上露出了愕然的神色,說好的先讓任獨行攻擊自己,可是自己還沒出手,對方怎麼就能倒下去了呢?
“問題不大,只是力竭……”秦風右手託在了任獨行的腰間,說道:“咱們先回屋再說,楊光,你就等在門外吧……”
秦風右掌微一用力,任獨行就感覺到腰間傳來一股熱力,原本痠軟無力的雙腿似乎被重新注入了活力一般,跟着秦風只是身形一閃,就來到了那間被震碎了玻璃的房子門前。
“是……”
和張虎等人一起幾乎都快退到五十米外的楊光,聽到秦風的聲音之後,絲毫沒有違逆的心思,連異能組的創始人任獨行都敗了,這裡哪還有他話語的餘地。
“哎,我說,我可是還沒動手啊……”
追在秦風和任獨行身後進了房子,秦東元不依不饒的嚷嚷了起來,“不讓我動手也行,你把剩下的那三字真言給我說出來,咱們就算是扯平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