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算學校領導還沒忘了秦風,在晚上五點多的時候,孫副校長在醫院領導的陪同下,來到病房看望了秦風同學。
“媽的,要來也提前打個招呼啊!”
原本面色紅潤的秦風,在孫副校長等人推門進入病房的一瞬間,臉色驟然變的煞白起來,這種突然間的逆轉氣血,讓秦風差點沒吐出血來。
“秦風同學,我代表學校黨委來看你了。”
從知道秦風是個孤兒之後,孫副校長對秦風就不怎麼關注了,如果不是他分管軍訓工作,恐怕這一趟也不會來。
“謝謝領導關心,我……我沒事!”
秦風強自做出一副堅強的樣子,不過臉上的表情卻是讓人看上去很心酸,整個就一受了委屈的小媳婦模樣。
“這次是學校沒有做好安全防護措施,責任在我們。”
孫副校長回頭看了一下,說道:“不過秦風同學能帶病參加軍訓,輕傷不下火線,這一點是值得肯定的,錢主任,今年的優等生獎學金的發放,要考慮到這一點……”
見到秦風那悽慘的樣子,孫副校長難得的動了一點兒惻隱之心,反正花的都是學校的錢,獎學金給誰不是給啊?
跟在孫副校長身後的錢主任馬上表態道:“孫校長,您放心,對於秦風這樣的好同學,我們一定會首先納入獎學金髮放對象的!”
“嗯,這樣就對了嘛,獎學金的制度。就是爲了表彰像秦風這樣的學生的!”
孫副校長對錢主任的答覆很滿意,走到牀前,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個信封,說道:“秦風同學。這裡是一點慰問金,你先拿着,有什麼要求,都可以向我提嘛……”
雖然資料顯示秦風無父無母。但最近各個名校都在軍訓,孫副主任也怕秦風自己將受傷的事情給爆料出去,當下還是要將秦風給安撫住。
“感謝校長的關心,我給學校添麻煩了……”
似乎知道面前的人是校長後,秦風表現的十分激動,幾次努力的想做起身體,急的一頭大汗未果後,喃喃道:“校長,我……我怕住院會耽誤學習成績的。不就是胳膊斷了嗎?我沒事。我……我要出院!”
“別……別。秦風同學,你的心情我是可以理解的,但是你現在的首要任務。就是要養好傷,以後再好好學習。成爲一個對國家有用的人才!”
秦風那真摯的話語,讓場內的大小領導們都有些動容,秦風首先想到的是給學校添了麻煩,這得是多麼質樸的孩子,多麼優良的品質啊?
秦風嘴脣蠕動了一下,聲音很小的說道:“那……那學分要是沒修夠呢,我……我腦袋好疼,不知道受沒受傷?”
秦風這純粹就是在談條件了,他傷的是胳膊,關腦子屁事啊?當然,秦風是認準了領導們不會和他計較,才說出這番話的。
“這個你不用擔心,特事特辦嘛。”
孫副校長回過頭來,看着錢主任說道:“秦風同學在軍訓中的表現,體現了當代大學生不怕吃苦流血的精神,要是因此耽誤了學習,你們要溝通協調好!”
錢主任連忙答道:“是,孫校長放心,我們會辦理的。”
“嗯,這樣纔對嘛,秦風同學,你好好休息,有什麼困難,可以直接找我。”
孫副校長滿意的點了點頭,這次的慰問算是結束了,而這件風波也被化解於無形,在和秦風又說了幾句話後,一行學校的領導退出了病房。
“奶奶的,總算撈到些便宜。”等到所有人都出去後,秦風的臉色也恢復了正常,心裡還是比較滿意的。
有了孫副校長和錢主任的那句話,相信學校對他一定會寬鬆很多,到時候哪門課要上不及格的話,讓錢主任和導師去溝通就好了。
“秦風,你小子太牛逼了!”
孫副校長等人剛剛出了病房,房門就被人從外面推開了,朱凱拎着兩個保溫瓶走了進來,一臉羨慕的說道:“早知道老子也受傷算了,這不是保證你畢業嗎?”
剛纔學校領導的慰問,都被朱凱躲在門口聽了個真切,他這會真是恨不得躺在牀上的人是自個兒,秦風這此受傷,好處簡直大發了。
“老朱,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啊。”
秦風聞言哈哈笑道:“不過我這也是一條胳膊換來的,你要眼紅的話,回頭軍訓實彈打靶的時候,給自個兒一槍,待遇保準比我還要好……”
“你少出餿主意,我要是給自己一槍,說不定馬上就被退學了。”
朱凱翻了個白眼,將兩個保溫瓶放在了牀頭櫃上,說道:“一瓶裡面是湯,一瓶裡面是雞肉,雞肉那瓶裡面還有倆饅頭,你右手是好的,不用我喂吧?”
“不用,不用,哪兒能勞煩您啊。”
秦風眉開眼笑的打開那瓶裝着雞湯的保溫瓶,也沒和朱凱客氣,試了下溫度後,“咕咚咕咚”一口氣將整瓶雞湯喝了個乾淨。
“嗯,味道不錯,用的是老參,裡面的天麻也是野生的,不錯,真不錯!”
喝完之後,秦風眯縫上了眼睛,咂吧了下嘴,一臉回味無窮的樣子,看得朱凱差點一腳將他從牀上給踹下去。
“能錯嗎?老母雞才他孃的二十多塊錢,你那些藥材就花了我八百多……”
朱凱一臉悲憤的說道:“我算是看出來了,這一屆的新生裡面,就數你秦風最黑心,這簡直宰人不用刀子啊!”
“哎,哥們,這樣說就過了啊……”
秦風將臉一繃,義正言辭的說道:“咱們是什麼關係?是親如兄弟的同學啊,錢這種身外之物算的了什麼?你沒聽過人生九鐵的說法嗎?”
“人生九鐵?那人生九鐵啊?”朱凱聞言愣了一下。被秦風的話題給吸引住了。
“人生九鐵就是一起同過牀,一起同過窗,三鐵是同鄉,四鐵一起扛過槍。五鐵一起下過鄉,六鐵一起逃過荒,七鐵一起遭過殃,八鐵一起分過髒。九鐵一起嫖過娼!”
秦風像是背順口溜似的說了這九鐵後,笑道:“咱們是同窗,這關係多鐵啊,提錢傷感情,以後就不用說了……”
“媽的,你……你就是一賤人!”
朱凱被秦風說的愣了半晌,以他的嘴皮子,連馮永康都鬥不過,哪裡比得上在監獄裡薰陶了四年的秦風啊?
“過獎。過獎。你太高看哥們了……”
此時秦風正打開了第二個保溫瓶。將那煮的稀爛的雞肉往嘴裡塞着,含糊不清的說道:“廉頗當年罵藺相如是賤人,哥們怎麼好意思和他比呢。”
秦風這也算是引經據典。《史記.廉頗藺相如列傳》:“廉頗曰:我爲趙將,有攻城野戰之大功。而藺相如徒以口舌爲勞,而位居我上,且相如素賤人,吾羞,不忍爲之下。”
“得,我算是服了你了。”
朱凱無奈着看着狼吞虎嚥的秦風,心裡就弄不明白了,別人生病往往是吃不下飯,這哥們倒是好,胳膊斷了倒像是被餓了十幾天一樣,整個餓死鬼投胎。
保溫瓶裡裝的雞湯大概有兩斤,加上一斤多的雞肉和兩個大饅頭,沒過十分鐘的功夫,就被秦風掃蕩一空,看他舔嘴脣的樣子,似乎還沒吃飽一般。
“哥們被打的這麼慘,還不能多吃點東西啊?”秦風聞言翻了個白眼,找了根比較細的雞骨頭徑自在剔起牙來,看得朱凱哭笑不得。
“對了,當時你和我打賭,是怎麼看出馮永康那小子是去開條子而不是泡妞的啊?”
朱凱心裡一直在琢磨這件事,當時秦風躺在病牀上一動都不動,怎麼就能知道馮永康的心思呢?
“這還不簡單?”
秦風撇了撇嘴,說道:“你看馮永康雖然怪話連篇在吹捧那女孩,不過眼神壓根就往女孩臉上看,這哥們不是那種見了女人就走不動道的人。”
“靠?我怎麼沒看出來?”朱凱有些鬱悶了,在秦風面前,他再也沒有那種天之驕子的感覺,反而處處都被秦風給壓制住了。
“嘿嘿,還是秦風瞭解哥們啊!”朱凱話聲未落,病房的大門又被人從外面推開了。
在朱凱身後,還跟着莘南,見到秦風那悽慘的樣子,連忙搶到牀前,問道:“秦風,怎麼回事,怎麼傷得這麼重啊?”
“南哥,沒事……”秦風笑道:“訓練不小心受了點兒傷,養幾天就好了。”
“能有事嘛,他賺大發了。”
馮永康那張臉像是吃了蒼蠅般難看,把手裡的袋子放到了牀上,說道:“秦風,酒罐子放到你宿舍了,這些中藥你看看合用嗎?奶奶的,花了我三萬多啊!”
馮永康辦事還算麻利,在買好了中藥和酒罐子之後,就給莘南打了電話,莘南也是由此才知道秦風受了傷,連忙趕了過來。
“你花了三萬多?咳咳,哥們心裡平衡了!”
聽到馮永康的話後,朱凱幸災樂禍的說道:“和你一比,我簡直太幸福了,對了,秦風這小子真是個賤人,還從學校領導那裡敲詐了不少東西呢。”
這哥倆一相遇,才知道都被秦風佔了便宜,馮永康更是從秦風手中搶過了那個信封,打開一看,裡面居然裝了兩千塊錢。
“我說秦風,你也太善良了吧?這事兒就這樣算了?”
聽完剛纔領導慰問的事後,莘南不樂意了,說道:“這樣的事情,哪兒能給點學分就算了?最少要個保送研究生的指標啊……”
“狠,真狠,怪不得是一個宿舍的呢!”
馮永康和朱凱同時翹起了大拇指,看向莘南的目光中,分明也寫着“賤人”二字。(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