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軒這一出去,就去了三個多小時,好在秦風和住院部值班的醫生護士關係都不錯,讓李天遠住在了他病房裡的陪護病牀上。
一直等到十二點多,秦風才接到了謝軒的電話,連忙找了芳姐給開了門,十點之後,高幹病房區的門就鎖起來的,不再允許人進出。
“軒子,我和風哥在這等你消息,你小子倒是好,喝的醉醺醺的回來了?”
看到謝軒滿嘴酒氣的走進屋裡,李天遠頓時氣不打一處來,緊趕慢趕來到這裡,他甚至連晚飯都沒吃,沒成想謝軒酒足飯飽的愜意的很。
“遠子哥,我哪兒敢忘了你啊?”
謝軒笑嘻嘻的拿出了放在背後的手,手上提着一袋子吃的,還有一瓶二鍋頭酒,剛纔要不是秦風打掩護,這些東西他根本就拿不進來。
“這還差不多,風哥,我先吃了啊。”李天遠是餓的慌了,一把搶過袋子,從裡面掏出了一些燒烤,用牙咬開酒瓶就吃喝了起來。
“軒子,說說……怎麼回事吧?”
秦風走到門邊,將門給插上,又拉上了門上玻璃的簾子,說道:“那幾個人是什麼來頭?誰派來的?”
對於謝軒的本事,秦風還是很相信的,這小子見風使舵的能力極強,而且是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
當年在少管所裡,謝軒從進門那天起就拍的李天遠十分舒服,從來沒享受過新人的各種“待遇”,後來李天遠出獄,他在管教所裡也十分吃得開。
謝軒打了個酒嗝,笑道:“風哥,只是幾個上不了檯面的小混混而已,一頓酒什麼都說了,他們的老大叫大黑,還真是對着您來的……”
謝軒出了醫院之後,果然見到了秦風說的那幾個人,眼珠子一轉,這小子就有了壞主意。
蹲過監獄的人,想在臉上露出幾分痞氣來,那簡直是裝都不用裝的。
謝軒出了醫院衝着幾人就走了過去,來到近前一把攬住了領頭的瘋子哥,隨便喊出了個名字,非要嚷嚷着請瘋子喝酒。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瘋子推開謝軒說他認錯了人,但也沒惡言相向,謝軒是張口胡吹,說自己在哪哪混的,跟的老大是誰,非說是見過瘋子。
瘋子一時也被謝軒搞得有些摸不清頭腦,他知道大黑哥是上過山的,有不少獄友,曾經有幾個也來看過大黑,稀裡糊塗的就將自己和大黑的名號報給了謝軒。
謝軒多鬼一人?搞清楚了瘋子和大黑的名字後,立馬打蛇隨棍上,說大家都是江湖同道,相識既有緣,他謝某人做東,請瘋子去喝一杯。
在醫院門口守候了一天的瘋子等人,早已不耐煩了,而且看這點鐘,秦風也不可能從醫院裡出來,有人請喝酒,哪裡有不去的道理?
當下幾人去到距離醫院不是很遠的燒烤攤前坐了下來,謝軒專門揀貴的東西點,什麼羊腰羊球的要了幾十串,又讓老闆上了五瓶二鍋頭。
剛開始的時候,瘋子還是有幾分戒心的,但幾句話一聊,聽到謝軒講一些監獄裡的事情,也曾經被拘留在看守所呆過幾個月的瘋子,頓時把謝軒因爲知己。
沒多大會,五瓶二鍋頭就被幹掉了四瓶,謝軒雖說不是滴酒未沾,但絕大部分的酒都被他偷偷吐掉了,這卻是跟秦風學的本事,謝軒一口酒含在嘴裡,說起話來和正常人完全沒有什麼區別。
謝軒的酒沒喝,但是另外的三個哥們,那酒可都實打實的喝在了肚子裡。
四瓶五十六度的二鍋頭,讓瘋子戒心盡去,在謝軒有意無意的引導下,瘋子將周逸宸委託他們教訓秦風的事情,原原本本的都給說了出來。
聽在耳中的謝軒不動聲色,卻是讓老闆又上了三瓶二鍋頭,將瘋子等人喝得徹底酩酊大醉之後,從瘋子身上掏出錢結了賬,順便還給李天遠又帶了點東西回來。
“大黑哥,在學校門口開遊戲室的?”
聽謝軒說完截堵自己的那些人的背景後,秦風皺起了眉頭,想了好一會,揚聲道:“遠子,吃飽沒有?”
“啊?風哥,你叫我?”
李天遠只顧着在那吃喝,壓根就沒注意謝軒說什麼,聽到秦風喊他,擡起頭愕然道:“風哥,你也要喝點?這二鍋頭不錯,夠勁!”
“行了,後勁也不少,別喝了!”
看着這一會,那酒瓶裡的酒就少了一半,秦風一把拿了過來,說道:“少喝點酒能活氣血,喝多了就壞腦子了,以後沒事少喝酒!”
“嘿嘿,風哥你說不喝,咱就不喝。”
李天遠也不生氣,將謝軒帶來的烤肉直往嘴裡塞,含糊不清的說道:“風哥,你叫我什麼事?”
秦風問道:“遠子,你以前開過遊戲室吧?”
“遊戲室?沒有?”
李天遠搖了搖頭,說道:“遊戲室是來錢,不過需要本錢,最少要三五萬,我那會一窮二白的,哪有這錢?當時就是和幾個兄弟搞了個檯球桌而已!”
李天遠混社會的時候,遊戲室纔剛剛興起,都是一些手上有點資本的老混子們乾的,除了能擺平道上的麻煩之外,那些老混子多少也和派出所有點關係。
像李天遠那些年齡小又沒背景的小混混,充其量也就是在學校門口占個檯球桌子,恐嚇下學生收點保護費而已。
秦風想了一下,開口問道:“遠子,經營遊戲室你懂嗎?”
“這個我倒是知道。”
李天遠愣了下,老老實實的說道:“那些遊戲室的老闆會調賠率,只要放上幾臺賭博機,那遊戲室就像是印鈔票一樣,來錢快的很。”
當年李天遠也沒少去遊戲室玩,老混子們爲了多幾個打手,除了賭博機之外,其他的機子都是免費讓李天遠那些人玩的,所以對遊戲室賺錢的內幕,李天遠多少還是知道一些的。
“還行啊,遠子,你開個遊戲室怎麼樣?”
秦風聞言笑了起來,他在娛樂城裡幹過幾天內保,對賭博機那點兒事自然是門清,原本是想指點下李天遠的,沒想到他也知道。
“行啊,風哥,我要是開遊戲室,一準沒人敢來搗亂!”
聽到秦風的話後,李天遠的眼睛亮了起來,他不是不喜歡做事,而是不喜歡幹動腦子的事情,像看場子或者開遊戲室這一類有點類似撈偏門的工作,卻是李天遠最喜歡的。
“風哥,你是想在學校門口再開一間遊戲室,和大黑他們搶生意?”
對於秦風的話,謝軒有些不解,他知道遊戲室的申報非常麻煩,沒幾個月下不來,而且就算是開了,也不過是噁心大黑而已,根本就沒什麼意義。
“再開?幹嘛那麼麻煩?”秦風眼中露出一絲厲芒,說道:“大黑那裡不是有現成的遊戲室嗎?直接搶過來不就成了?”
聽完謝軒打聽來的那些消息,秦風算是明白了周逸宸的打算,他是想讓這些學校周圍的小痞子教訓自己,可見周逸宸在京大校園內,也沒有多大的影響力。
所以只要解決了那些小混混,秦風這幾年的大學生活,就不會再有人煩擾到他,周逸宸絕對不敢帶人進京大尋他麻煩的。
只不過秦風現在是學生,他還沒有暴露自己的打算,原本只是想讓李天遠過來解決麻煩的秦風,卻是想讓李天遠在大學城這一帶站住腳跟。
“風哥,你說的太對了,還是搶來的乾脆!”
秦風話聲未落,李天遠一拍大腿,嚷嚷道:“還是跟着風哥幹事爽快,管他媽的大黑哥小黑哥,直接打一頓,將那遊戲室搶來不就完事了?”
“遠子,這事兒不是跟着我幹,而是你們自己幹……”秦風搖了搖頭,說道:“你唱黑臉軒子唱白臉,這事兒你們兩個去做,我不插手。”
“什麼黑臉白臉的?”李天遠撓了撓頭,說道:“風哥,打架我還行,唱戲我可不會,軒子,你會嗎?”
“風哥,這……我心裡也沒底啊。”
謝軒聞言苦起了臉,他倒是聽懂秦風的話了,不過謝軒以往一向是動口不動手,這次需要用武力解決爭端,他心裡也稍微有些緊張。
“你們在管教所裡的那些東西都白學了?”
秦風指着謝軒,說道:“小胖,當時就數你小子壞點子最多,把那些東西都給大黑哥都用一遍,還怕他不願意將遊戲室轉讓給你們?”
監獄裡和社會不同,有錢不如拳頭大,這也是李天遠能當舍長的原因,而在監獄裡,整治新犯人,也是他們打發時間所玩的遊戲。
小胖子鬼心眼多,當時出了不少壞主意,有次差點把個少年犯給整瘋掉,爲此還加了兩個月的刑期。
“風哥,我明白了,你放心吧,這事兒,我一準辦好。”
想到當年的那些事,小胖子眼珠子直轉,他已經在琢磨要如何對付大黑哥了,至於將要做的那些事是否犯法,謝軒壓根就不在乎。
秦風點了點頭,說道:“你和遠子今兒在這住一夜,明天一早從正門走,三天之內,把這件事情辦好!”
師父載昰曾經說過一句話,黑的就是黑的,永遠都無法洗白,有過當年坐牢的經歷,謝軒和李天遠以後的人生,只能在黑白中游走,做一個社會上的邊緣人士。
就算是考上了京大的秦風,也不過是在黑色外面穿上了一層白色的外衣,如果有必須,秦風隨時都能將其撕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