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秦風在那裡畫線,黎永乾忍不住有些手癢,上前說道:“秦風,要不,這塊料子我來解吧?”
在賭石中,解石是最見功底的,一塊原石的價值,也都體現在這上面,在翡翠飾品中,首推高品質的手鐲,其次是掛件和戒面。
如果一刀切錯的話,就有可能將一塊製作鐲子的料子分解,那樣製作出來的飾品,價格也會完全不同。
作爲手藝精湛的琢玉大師,黎永乾這幾十年經手的原石可謂是成千上萬,他知道該如何最大限度的利用原石中的翡翠,開發其最大的價值。
秦風聞言看了一眼謝金寶,搖了搖頭,說道:“老黎,我先找準這一刀,然後你來分解。”
既然已經收了謝金寶的錢,秦風自然也不會讓他製假的事情暴露出來,如果交給黎永乾解的話,他肯定會從蟒紋處再往下擦石的,那裂綹必定會顯露出來。
聽到秦風這話,謝金寶頓時鬆了一口氣,原本心中對秦風的怨憤卻是也減輕了幾分。
秦風的動作很麻利,畫好線後,直接一刀挨着蟒紋位置,往出翡翠的那個窗面就切了下去,隨着一陣刺耳的切割聲,原本七八十斤重的原石,只保留下來四五斤的樣子。
“垮了,這塊料子只有原來切口處有翡翠……”
“沒錯,這可是姓秦的賭垮的第九塊原石了……”
“垮個屁,沒看見剛纔秦老闆和老謝打的賭?兩百萬一份沒賠,還白白賺塊料子呢。”
“就是。咱們剛纔輸的不是錢?要我說,今兒的贏家只有秦老闆啊。”
當用清水沖洗過原石切面後,場內響起了意見不同的議論聲,有人說秦風賭垮了。但也有人說秦風白賺了原石,兩邊說的倒是都有幾分道理。
從賭石上來說,秦風花了兩百萬買的原石,現在只切出了價值幾十萬的翡翠。的確是垮了。
只是剛纔的外圍賭,卻是讓秦風賺的鉢滿盆溢,不但兩百萬的本錢收了回來,還贏了四十多萬的賭資,更何況就目前來看,這塊料子裡的翡翠,也能值個幾十萬。
“老黎,你來吧。”
切完這一刀後,秦風停下了手。現在切石機上的原石。只剩下兩指厚多一點。用強光手電打在一面,從另外一面都能透出光來。
不過這些翡翠中,還帶有一些霧綹和雜質。在分解的時候需要將其大致的剔除出去,等到深加工的時候。還要再重複這樣一遍工序。
這種是細活,交給黎永乾做剛好,秦風還能從中考究一下他的手藝,要知道,這些細節處的處理,是最能看出一個人的功底的。
“好,剩下的我來解。”
黎永乾點了點頭,上手拿起了砂輪機,熟練的操作了起來,這些翡翠最終都要交給他來加工,只是搭眼一看,什麼料子適合打磨什麼飾品,黎永乾就已經心中有數了。
“手藝果然不錯。”
秦風看了一會黎永乾分解翡翠的動作,心下點了點頭,《真玉坊》出品的翡翠交由他來雕琢,也算是名家名作了,這價格看來還可以再往上提高一些。
“秦風,你這次玩的可有點險啊。”
這塊料子大局已定,圍觀的人大多也都散去了,黃炳餘心有餘悸的看向秦風,說道:“差一點你就要賠上百萬,秦風,下次可不要賭那麼大了?”
說老實話,黃炳餘其實很好奇謝金寶爲何會與秦風賭外圍,他也能看出謝金寶似乎不是那麼情願,只是任憑黃炳餘想破腦袋,也想不通其中的關節。
“賠?”
秦風笑了笑,說道:“只解了一塊料子而已,就算沒那外圍賭,剩下的料子也能把那兩百萬賺回來的……”
“翡翠哪有那麼好出的?”
黃炳餘對秦風的話很是不以爲然,他接觸翡翠賭石也有七八年光景了,雖然見了不少賭漲的行爲,但更多的人則是輸的傾家蕩產、一文不名。
“黃大哥,要不……咱們也賭一把?”
秦風聞言嘿嘿笑道:“我賭這塊料子裡有翡翠,而且品級不低,我要是贏了的話,你答應我一件事,反之,我要是輸了,也答應你一件事,如何?”
“這個搭頭?”
黃炳餘順着秦風手指的方向看去,不由愣了一下,說道:“秦風,這塊石頭是不是翡翠原石都不好說,你賭它會出翡翠?”
秦風所指的那塊原石,正是他買那塊半賭料子的搭頭,重達近兩百斤的那塊方形原石。
只是這塊原石的賣相實在是有點差,通體灰濛濛的呈石灰岩的顏色,尤其是四四方方的樣子,有點像是北方農村家裡院子裡擺的石墩子一般。
黃炳餘站到板車前,很認真的上下打量了起來,拿着手電一寸寸的在原石上照着,想找出一點翡翠原石的特徵。
不過幾分鐘後,黃炳餘放棄了努力,他實在看不出這塊石頭哪裡像翡翠原石,想到秦風的那個賭注,黃炳餘頓時有些動心了。
別的不說,就僅憑秦風是齊功弟子的這個身份,能讓對方答應自己一件事,對黃炳餘而言就好處多多了。
再者黃炳餘日後也要做翡翠生意,如果能和秦風的《真玉坊》形成長期穩定的供貨合作,那他也算是在翡翠行當中站住腳了。
看着這塊原石,黃炳餘感覺自個兒怎麼都不會輸,當下轉臉看向秦風,說道:“秦風,我賭了,不過你輸了可不要後悔啊?”
“你別反悔就行了。”
秦風嘿嘿一笑,擡起了右掌,說道:“君子一言快馬一鞭,咱們也別立什麼字據了,口頭約定就行了。”
“好!”黃炳餘也伸出右掌和秦風拍了一記,問道:“這塊料子什麼時候開始解?”
“現在就解。”
秦風看了一眼黎永乾,他已經將那塊原石中的翡翠掏的七七八八了,當下招呼了一聲朱凱,讓他搭手幫自己將原石擡到切石機上去。
這塊料子謝金寶最初開出的價格是二十萬,按照一千塊錢一斤的價格,這塊原石的重量達到了200斤,分量實在是不輕。
“秦老闆,您還要解石啊?”
看到秦風又擡了一塊原石到切石機上,幾個還在看着黎永乾掏翡翠的人頓時圍了上來,今兒這趟交易會算是沒白來,光是解石就看了好幾出了。
“對,幾位,還要賭嗎?”
秦風笑眯眯的看向幾人,說道:“我接着坐莊,賭這塊料子能出翡翠,賭漲一比一賠率,賭垮一比二,大傢伙有沒有興趣啊?”
秦風的話讓衆人一陣無語,敢情這小子賭外圍嚐到了甜頭,現在又開始了。
不過當衆人打量了這塊原石後,心中頓時又有些蠢蠢欲動起來,因爲正如同黃炳餘所看的那樣,這塊原石的表現實在是太差了點。
“秦風,把老頭子的桌子還過來。”
正當有人準備下注的時候,六叔的聲音忽然響了起來,“你們這幫臭小子,偶爾賭一把外圍也就算了,真要將警察給招來嗎?”
賭石算是一種商業交易行爲,用經驗和眼光判斷原石的是否出玉,從而來斷定原石的價格,雖然有賭的性質在裡面,不過卻是錢貨交易,並不算賭博。
但秦風所說的外圍賭,卻是觸犯法律的,剛纔六叔睜隻眼閉隻眼的當沒看見,但是見到秦風又要開盤,卻是忍不住了。
“不賭,不賭,六叔,聽您的。”
看到老頭子急了眼,秦風哂笑了幾聲,擺了擺手說道:“六叔,我開玩笑的,您老當什麼真啊?”
“屁話,你小子再敢賭,我馬上就把你給轟出去。”六叔指揮着幾個村子裡的年輕人,將那套桌椅都給搬了回去。
“秦風,一共切出了四斤料子。”
秦風這邊忙活着,另外一邊黎永乾手上的活也幹完了,湊到秦風耳邊,說道:“最裡面出了高冰種的料子,而且是滿綠,能磨出十來個戒面,外面的大概能做四五副手鐲,其實就是200萬買下來,咱們也不虧的。”
“哦?那不是能打出兩三百萬的物件?”
秦風聞言一愣,現在外面最流行的就是翡翠戒面,尤其是種水好綠意濃的戒面,最受那些土豪暴發戶們的歡迎,一個戒面賣上十萬塊錢不成問題。
“沒錯,裡面的料子都能用上,碎料也能打磨成耳環的吊墜。”
黎永乾就是幹玉石加工的,只要不是廢料,他都能給利用起來,別看只有四斤的料子,打磨成飾品之後,價格最少在兩百萬以上。
“成,老黎,加工的事情可就全拜託你了。”
秦風點了點頭,目光卻是轉到了切石機上那塊緬甸達木坎老坑的料子上。
那塊被低估了的半賭原石給了他一個驚喜,秦風也想知道這塊充斥着各種色彩的原石,裡面究竟會產出什麼樣的翡翠?
價值兩三百萬的飾品,在《真玉坊》裡可支撐不到幾天,秦風現在手上還是缺少大量的貨源,他很期待這塊料子能帶給自己更大的驚喜。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