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遲老闆爽快,這事兒就這麼定了。”
聽到郝老大的話後,孫家兄弟頓時大喜,在他們眼中,秦風兄妹只不過是一對流浪兒而已,就算是失蹤了,也不會有人關注,更加不會有人去報警,這兩千塊錢,等於是白來的。
“遲老闆,明天我們就能把人帶來,可是這錢……”
孫老二一雙眼睛死死盯着郝老大手邊的那疊錢,吞吞吐吐的說道:“遲老闆要是放心的話,是不是先給我們點訂金啊?”
剛纔那頓酒沒有喝盡興,孫老二想回去再和大哥慶祝一下,只是囊中羞澀,只能把主意打到郝老大身上。
“沒問題,這一千塊就算是訂金,孫大哥請拿好。”
郝老大豪爽的笑了笑,將那疊錢一分爲二,遞到了孫老大手上,不過捏着錢的手卻是沒有鬆開,說道:“孫大哥,明兒我們想和你一起過去看看那倆孩子,不知道行不行啊?”
剛纔聽了孫老二的介紹,郝老大知道那對兄妹是單獨住的,並且住所也很偏僻,這就讓他生了直接前往那裡的念頭。
畢竟他們現在住的是個招待所,人多眼雜,要是孫家兄弟將那兩人騙到這裡來,說不定就會出現什麼意外。
“成,明兒中午那會咱們過去吧,一般那個時間段,倆小孩都在的。”
只要動動嘴皮子就收入了2000塊,孫老大是巴不得呢,他原本是想用賣廢品的藉口將那兄妹倆騙來的,既然遲老闆要親自去,那還省了他們哥倆的功夫了呢。
“大哥,給2000,是不是多了點兒?”
等到孫家兄弟離開後,齊保玉有些不滿的說道,就憑這哥兒倆的秉性,給他們個一千塊,都能讓兩人樂得屁顛屁顛的了。
“不多,老二,眼光要放長遠一點。”
郝老大搖了搖頭,說道:“這裡距離咱們那太遠,丟了孩子也不好找,說不定以後還用得上這兩個人,先給他們一點甜頭嚐嚐。”
最近兩年,郝老大逐漸控制了他所在城市以及周邊城市的乞討業務,手下的小乞兒是越來越不夠用了,想要持續進一步發展,他就必須要控制更多的孩子。
馬克思曾經說過:資本如果有百分之五十的利潤,它就會鋌而走險,如果有百分之百的利潤,它就敢踐踏人間一切法律,如果有百分之三百的利潤,它就敢犯下任何罪行,甚至冒着被絞死的危險。
郝老大雖然不知道馬克思說過的這句話,但是他知道,區區兩千塊錢,在一個乞兒所創造出來的效益面前,是微不足道的。
正常來說,在一些位置好的地段,一個乞兒一天就能討得一兩百元,如果是殘疾人的話,這個數字甚至還能翻上一倍,所以這點本錢郝老大還是願意出的。
“老二,明天你不要去了,買好回家的車票在車站等我們。”
想了一下,郝老大又看向齊保玉身邊的那人,說道:“老七,要是孫家兄弟玩什麼貓膩,到時候……”
說着話,郝老大往脖子上做了一個割喉的動作,一直都在悶頭喝酒的那個年輕人擡起頭,答應了一聲之後,又是垂下了腦袋。
郝老大其實是東北人,八十年代初期隨着打工大潮去了南邊,出了兩年力氣之後,認識了一老頭,就是這個老頭,讓郝老大的人生軌跡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那老頭是正兒八經的江湖中人,解放前就控制着一個乞兒幫,等到改革開放在南方試行之後,他馬上就嗅到機會,來到沿海那座城市準備重操舊業。
只不過老頭年齡大了,很多事情都是力不從心,這才收了個徒弟,將各種江湖門道傳給了郝老大。
只是老頭沒想到,郝老大遠比他要心狠手辣,他嫌身體完好的孩子乞討來的錢太少,居然下狠手打斷了幾個孩子的腿腳,這也讓師徒二人發生了衝突。
最後的結果是,郝老大在師父的酒裡面下了蒙汗藥,等師父沉睡的時候,用個枕頭將老頭活生生的給悶死了掉了,最爲諷刺的是,那蒙汗藥的配方,還是老頭親手傳給郝老大的。
老頭死後,郝老大也完全掌控了那些乞兒,開始了他的罪惡發家之路。
剛纔郝老大吩咐的那個老七,叫做張軍龍,是郝老大的親外甥,由於家境貧寒,張軍龍十八歲的時候就投奔了舅舅。
幾年下來,心狠手辣而且有點功夫的張軍龍,成爲了郝老大手下最得力的打手。
郝老大控制的那些身有殘疾的乞兒,十有八九都是張軍龍下的手,只要聽到張軍龍的名字,他們都會被嚇的瑟瑟發抖。
“是,老大,你就放心吧。”
包括六子和齊保玉在內,誰都不知道張軍龍和郝老大的關係,所以在人前張軍龍也一向都是以老大相稱的。
安排好之後,各人都去忙活了起來,想要把兩個孩子帶上火車也是件麻煩事,不過郝老大早已有了主意,卻是要找家藥店去配置師傳的蒙汗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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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墨,一路多保重,我會想你的!”
今天是劉家衆人啓程回臺島的日子,在劉家的大院裡,秦風正在送別着他在這世上唯一的朋友。
“阿風,你自己多注意點,爺爺輕易不給人看相的,他說的話一般很準的。”
劉子墨看着秦風,臉上露出擔憂的神色,他知道平時話語不多看上去顯得有些文靜的秦風,心裡其實是藏着一個魔鬼的。
劉子墨曾親眼看到,秦風在遭到一羣學生的辱罵了父母后,將一個比他大了三四歲的孩子右腿生生打斷,更恐嚇的那孩子不敢說出實情,回家只是說自己摔斷的腿。
“子墨,放心吧,我能有什麼事兒,早點回來,到時候咱們一起去抓蛐蛐。”
秦風聞言笑了起來,他從來不信這些鬼呀神呀之類的話,雖然很尊重劉老爺子,但秦風還是將他說的那些當成了胡話。
“你小子,唉,你等等。”
看着秦風滿不在乎的樣子,劉子墨跺了跺腳,一把將秦風拉進了自己的屋子,然後從牀底下掏出了個扁平的木頭盒子。
“阿風,這東西給你,你平時別惹事,但如果真有事了,就用它防身吧。”在盒子上摸了摸,劉子墨臉上露出一絲不捨的神色,不過最後還是遞給了秦風。
“這是什麼?咦,好重啊!”
盒子寬只有十公分,長也就四十公分的樣子,看上去輕飄飄的,但秦風接過木盒,入手卻是一沉,冷不防之下,差點掉在了地上。
“這是爺爺仿照祖師爺的神槍,打造的一個槍頭,用的都是最好的質材,一共只有三把,這把是爺爺傳給我的。”
劉子墨從秦風手上將盒子給打開來,頓時一把長約三十公分,閃爍着耀眼寒光的槍頭出現在了秦風的面前。
這把槍頭呈菱形,猶如一把長匕首一般,脊高刃薄頭尖,槍頭中間還開有血槽,雖然沒有槍桿,但就這麼一個槍頭,卻給人一種危險之極的感覺。
在槍頭的根部,有一蓬正宗馬尾綹製成的槍櫻,這些馬尾綹呈紅色,搏刺時槍纓抖動可以迷亂對方,還能阻止對方的鮮血順着槍桿滑到掌心裡。
爲了紀念師父,劉運焦製造這三把槍頭可謂是不遺餘力,就這麼三把槍頭,劉老爺子可是歷時兩年,花了差不多三十萬才製造出來的。
三把槍頭全都是用三層鋼打製的,這是一種昂貴的日本薄片層壓鋼材,高碳含量的堅硬裡層作爲刀刃的中心層,兩邊經過回火處理的堅韌彈性鋼,最終的刀刃集中了良種鋼材的特點,不敢說削鐵如泥,但小指粗細的鋼筋,一下就能將其砍斷掉。
“子墨,這……這東西我不能要,這是劉爺爺傳給你的呀。”
秦風雖然不知道這把槍頭造價幾何,但也能看得出來,這玩意肯定非常值錢,加上又是老爺子傳給孫子的,對劉子墨可是十分重要的。
“我又帶不回去,你先留着防身,等我回來再還給我好了。”
劉子墨還真怕爺爺的諺言成真,沒等秦風推辭,就把盒子給合上了,硬塞給了秦風,這東西雖然珍貴,但總不及好朋友的性命打緊。
“那……好吧,我先幫你保管。”
秦風忽然想到了幾年前發生的那件事情,如果當時自己練了功夫,又有這把槍頭在手,怕是父母也不會遭受大難了。
“這就對了嘛,哎,他們喊我了,應該是要走了。”
院子裡傳來了劉子墨父親的聲音,劉子墨連忙說道:“你把這玩意藏衣服裡,別讓我大伯他們看到,要不然兄弟我就要倒黴了。”
劉子墨可是知道這槍頭對劉家的意義,要是被長輩們看到,自己估計最少要挨頓狠揍,而秦風也甭想將槍頭給帶出劉家。
好在這會天氣寒冷,秦風身上穿着件軍綠色的破大衣,將那盒子塞到懷裡之後,從外面倒是也看不出什麼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