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掃了一圈後,他看見了對面的醫生辦公桌上豎着的小牌,上面有醫生的名字和萊亞珠寶行顯眼的標誌。
杜雲軒想起,萊亞珠寶行確實有一個醫務部,只是自己從來沒有來過。
“我爲什麼會在這裡?”
“張總裁叫人把你送過來的,你在電梯裡忽然暈倒了。”徐醫生說,“杜設計師,你明顯是勞累過度。需要我給你寫一張證明,讓公司給你幾天假期嗎?”
發現他暈倒在電梯裡的應該是萊亞先生,但杜雲軒不打算解釋。大老闆日理萬機,隨便找個人把他送到醫務室也算仁至義盡。杜雲軒並沒有去想萊亞爲什麼沒有親自把他送過來,他還沒有那麼自以爲是,認爲自己理所當然值得大老闆的關注。
或者說,在杜雲軒的潛意識裡,認爲高深莫測的大老闆和自己保持距離是件好事。
“你有給我吃什麼藥嗎?”
“吊了一瓶葡萄糖。怎麼了?”
杜雲軒看看自己的左手,多了一個微小的針孔。他不在乎被吊了葡萄糖,就是搞不懂腰腹微微的酸疲空虛感從何而來,彷彿有什麼把他的精力榨乾了。
也有可能是思慮過重。
三石大和一家的照片就在褲袋裡,杜雲軒想着那張緊閉着眼睛的小孩的臉,重嚐了知悉消息那一刻的痛苦。
爲古策的殘暴而痛苦是愚蠢的,儘管理智清醒地警告,感情卻無法控制,尤其是身爲設計師的杜雲軒,他的天性是挖掘和激**感,而非掩藏。
“我可以離開嗎?”不管醫生怎麼回答,杜雲軒已經掙扎着下牀,開始穿鞋。
“你當然隨時可以離開。不過,我建議你最好還是再在這裡休息一下。總裁既然知道你累到暈倒了,就算你少上這半天班他也不會說什麼。”
“不用,我工作很忙。”
“好吧,隨便你。”
徐醫生盡了自己的本身,聳聳肩回到自己的辦公桌前。
剛剛屁股挨着椅子,猛烈的巨響把他驚得又跳了起來。
醫務室的門被人一腳踹開,一羣人殺氣騰騰地衝進來,醫生不知所措地站着,正好擋住了他們的路,被狠狠推得咚一聲撞在牆上。
“張恆!你幹什麼?”杜雲軒怒喝。
“杜設計師,總算找到你了。”張恆也是驚出一身冷汗,看見杜雲軒才如釋重負,“剛纔兩個小時你怎麼……你到哪去了”
他本來想問是你怎麼避開了我們的監視。
真要命。
策哥千叮萬囑要看好這一位主,他們一干兄弟還賭咒發誓保證完成任務,誰想到策哥前腳剛走,這一位就在萊亞珠寶行裡玩起了失蹤。兩個小時,整整一百二十分鐘,可把張恆的心肝都煎熬出油了,比當年跟着策哥血流成河的大火拼還緊張。
闖進醫務室見到杜雲軒好端端的時候,張恆憋在肺裡的那口氣纔敢吐出來。
再找不到杜雲軒,他就不得不打電話向遠在千里之外幹大事的策哥報告,他家小心肝失蹤了。
可想而知,策哥回來後會怎麼狠狠修理自己這沒把他小心肝看好的下屬。
杜雲軒冷冷地說,“我一直都在公司。你帶着這些不三不四的人闖進來幹什麼?這是我工作的地方,不是你們的夜總會。”
眼裡冒出的怒火,既因爲張恆放肆的闖入萊亞珠寶行,更因爲那場毫無人道的滅門兇案。
洪警官說得很確定,就是眼前這黑道份子親自下的手。
當着一干小弟的面,被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白面書生訓斥,張恆這已經當老大的非常沒面子。但是,人家是他老大的男人,換句話說,杜雲軒相當於他張恆的大嫂,輩分在這裡,張恆只能很慪地憋住這口氣,儘量好言好語解釋,“我知道,這是杜設計師工作的地方。這不是……迫不得已嘛……”
如果這不是你工作的地方,如果不是策哥再三說了,不到萬不得已,不許破壞杜設計師的工作環境,老子早就第一時間衝進來關門放狗,清查搜人了!
活活折騰了兩個小時才闖進來,已經很給萊亞珠寶行面子了。
誰想到小設計師忽然鑽進了犄角旮旯的醫務室呢?也不通知一下,媽的,害得所有人虛驚一場。
“什麼叫迫不得已?你這是違法闖入!這裡是我公司的一個部門,我去哪裡不需要向你請示。你是我什麼人,有權過問我的行蹤?別以爲這世界上拳頭大就能主宰一切,天網恢恢疏而不漏!自作孽,不可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