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氏不明白爲什麼她還不脫衣服,而是說些有的沒的,但還是老實回答了,“我也不想離開的,但是夫人連一頓飽飯都不給我吃,連月錢也是一扣再扣,我也要養家的,那點錢怎麼夠,所以我就辭了。”
凌依依心裡好笑,這韓氏果然是不待見鍾月影的,連伺候她的人都虧待。這些年那個小柳又是怎麼跟在她身邊的,竟然沒有被逼走,看來那丫頭也確實衷心。
“娘娘,我們現在可以開始了麼?”羅氏試探的問道。
“好吧,開始。”說着凌依依開始脫衣服。
羅氏看着她解開衣帶,卻不小心從袖子中掉出一樣東西,待她看清那是什麼,驚的差點尖叫出來。
“蛇……蛇。”
有哪個女子隨身是帶着蛇的,這也太嚇人了。
凌依依彎身撿起小蛇,把她纏在自己的手腕上,碧綠熒光,如果不自信看,還真以爲是一個玉鐲呢?尤其夏天帶着,還有清涼的作用。
“小青,你很不乖哦,不是告訴過你不要隨便跑出來嚇人麼?”
她一邊逗弄小青,一邊看奶孃的臉色比小青還青。
“這不是普通的蛇,而是從西域養出來的毒蛇,咬上一口立刻斃命,連解毒的機會都沒有。”
羅氏臉色青了又白,嘴脣發紫,顫抖的開口:“娘娘……您……您還是別開玩笑了。”
凌依依也不再跟她廢話,“丞相到底給了你多少好處?我家小青可是最不喜歡說謊的人了。”說着把小青從手腕上揪下來,在羅氏面前晃了晃。
羅氏想要後退,奈何已經退無可退,看着前面的毒蛇,只能實話實說。
很快,兩人從偏殿回來,凌依依又被龍妙兒拉了過去,用眼神詢問她,後者只是微笑着點點頭。
羅氏又跪回大殿下,因爲剛纔的恐懼,現在身子還有些微顫。
“怎麼樣?看到什麼了?”宇文擎出聲問道。
“回……回皇上,和各位大人的話,民婦……民婦什麼都沒看見,不……是娘娘身上什麼都沒有。”
龍熠辰不解的看向凌依依,對方只是挑挑眉。
他們這個小互動或許沒有人注意到,但是一直注視着凌依依的宇文子睿卻是看的清清楚楚。他的心緊了緊,難道,他們真的已經心心相印。從什麼時候她的心轉移了?是他真的錯過了麼?不可能的。
“你說什麼?怎麼可能沒有?”宇文擎又一次被打擊到,當場發飆。
羅氏哆嗦着回答,“真的沒有,不信的話,您自己的看。”
看想宇文擎氣的有多嚴重,老臉都紅了。
龍熠辰走下龍椅,走到凌依依身邊,卻看向丞相問道:“丞相不會真的要朕的女人在殿上脫衣解帶,驗明正身吧?”
“老臣不敢。”宇文擎只能壓下心頭火,沒想到一切算計的好好的,結果還是這樣。
“丞相果然是老了。”龍熠辰發出一句感嘆,後面的話雖然沒有說,但是任誰都聽的出來,這裡面的含沙射影。
宇文擎怔了怔,雙眼含着逼視,和龍熠辰冷冽的視線在空中交戰一番。最後敗下陣來,頹然道:“老夫確實老了,今天身體不適,就先回府了。”
說完也不等皇上回話,衣袖一甩,大步而去。大殿上的其他大臣雖然也有很多對他不滿的,卻也不敢說什麼。只有何太師說了一句,自作自受。
龍熠辰上前摟住凌依依,溫柔的安慰,“今天委屈愛妃了,朕一定會補償你。”
凌依依順勢靠進他的懷裡,抱怨道:“臣妾哪裡是委屈,臣妾出身卑微,卻被說成是鍾將軍的嫡女,按說該委屈的是鍾將軍纔是。”
鍾義天身體一僵,只能把頭垂的更低,因爲說什麼都無法彌補女兒的傷害了。
放在她腰上的手,緊了緊,凌依依對他釋然一笑。
“今天天這件事到此爲止,以後誰都不許再提。宇文子睿,朕不希望再發生類似的事,這次就算了。大家都退了吧。”
“吾皇萬歲,萬萬歲!”
在烏壓壓一片跪倒中,龍熠辰帶着懷裡的女人轉身而去。
宇文子睿和鍾義天,視線一直追隨那個身影而去,直到消失不見。
回到邀月閣,凌依依迫不及待的的向寢室而去,因爲她要親自看看那個胎記到底有沒有?
對着鏡子把外套脫掉,不過因爲那個部位,確實有點困難。
“你那樣看多費勁啊,還是我來幫你看吧。”
不知道這個不要臉的何時跟進來的,凌依依急忙把外衫穿上。
“我不需要你幫,不知道男女有別麼?你快點出去。”
某皇帝笑的一臉沒心沒肺,斜靠在牆壁上。
“你身上有哪一處是朕沒看過的,現在藏不是已經太晚了吧?”
凌依依氣的老臉都紅了,啐了一口,“流氓。”
“看自己的女人不是很正常麼?怎麼算是流氓。”恬不知恥的貼了上去,挑起她的下巴,一副輕佻的花花公子模樣。
“什麼你的女人,我記得現在我和你可是沒什麼關係。”她掙了掙,沒掙開。
“我倒是有點後悔了,要不然我再把他們都宣回來,把你的真正身份恢復過來,這樣看你還有什麼藉口。”
其實他又何嘗不想的,只是想要保護她,就不想把她推到風口浪尖。
凌依依自然不是在意這些,但是今天不知道爲什麼覺得心裡很委屈,鼻子一酸,哽咽道:“龍熠辰,我想我爹爹了。”
男子把她緊緊抱在懷裡,他怎麼會不知道她心裡的委屈,他顧慮了太多,卻讓她承受所有的痛苦。
“想去就去吧?我讓龍一親自送你過去。”
凌依依愕然的擡頭看他,很懷疑那話是從他嘴裡說出來的。
“你真的讓我走了?不怕我走了就不回來了。”
他輕笑着抵着她的額頭,“不怕,就算你不回來,我大不了就去找你。你不是說彼此要信任麼?我應該相信你。”最重要的是,他不想看她難過。回到那裡也好,可以找到一些安慰。
“恩……龍熠辰,我好像真的愛上你了。”這男人有時候很霸道,但是也有時候很溫柔,但是無論是哪一個他,都是因爲她,她都喜歡。
嘴角勾起好看的弧度,那是從心底深處溢出的幸福。他終於等到了,這種感覺真好。
“你聽好了,我放你走,但是你一定要天天想我。不要剋制對我的感情,如果實在想了,就馬上回來,知道麼?”
某女忍俊不禁,這算什麼要求啊?不過她喜歡他的無理取鬧。
“其實也用不了多久了,我已經在派人查找你爹造反的證據,相信用不了就能爲他平反了。趁我還在這個位置上,一定要幫他討回公道。”
凌依依心裡暖暖的,勾起他的脖子,在他臉頰上狠狠親了一口,“謝謝你,龍熠辰。”
瞪了她一眼,“也就你敢這麼連名帶姓的叫我。”
“
哈哈,對啊,這是我一個人的權利。”
“其實我一個人也可以,龍一就留給你吧?”她知道龍一是他的貼身暗衛,她把他帶走,那他怎麼辦?
“你放心,沒有龍一,還有龍二,龍三。但是沒有他在你身邊,我不放心,這件事聽我的。”霸道的口氣,不容置疑。
她撇了撇嘴,“我看你是讓他監督我吧?”
“你有意見?”
“沒意見。”她敢麼?突然笑了笑,一臉意淫的表情,“不知道龍一是不是大帥哥,正好這一路可以交流一下……”
下一刻她的身體就被抱起來丟進牀上,凌依依趕緊求饒,“龍熠辰你發什麼神經啊?我只是開玩笑而已。”至於麼?
“我也只是想幫你查找胎記而已。”
“……”果然,無恥是無底線的。
凌依依跟龍妙兒說了一聲就出發了,她顯然是很捨不得她的,她再三保證會盡快回來,她才勉強笑了。
但是臨走之前她還是問了,“你真的是鍾月影麼?”
她點點頭,應該是吧?
其他她沒有再問,這些已經說明一切了。
第二天鍾義天親自向皇上上交了辭官的書信。
龍熠辰看了看問道,“鍾將軍是要告老還鄉?”
鍾義天彷彿一下子老了十幾歲,頭髮白了很多,眼神也暗淡了。
“是,老臣無能,愧對皇上的信任,決定告老還鄉。”他也是實在沒臉再留下了。
把奏摺放在龍案上,淡淡說道:“原本朕應該叫您一聲岳父,不過現在朕還是要叫你一聲岳父。”
老將軍的虎軀震了震,誠惶誠恐道:“老臣不配,老臣糊塗。”
“你是真糊塗啊?將軍可見過這件東西。”從袖裡掏出一根玉釵遞到他面前。
鍾義天看了那玉釵,頓時大驚失色。
“這……”這不是那女人的玉釵麼?以前見她經常帶的,後來沒見她帶過,他也沒多問,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這是從害她的人身上找到的,不需要朕再多說了吧?”
鍾義天眼底閃過震驚,悔恨,痛苦,糾結。鐵骨錚錚的漢子,一生流血不流淚,此刻眼含淚光,痛不欲生。
半晌,他閉了閉眼睛,啞聲問道,“她這幾年是怎麼過的?”她一定吃了很多苦吧?
“當年她是從山崖上掉下來的,那麼高的地方,可以想象,聽說五臟都移位了,筋脈盡斷,已經沒有了生機。但是那人不肯放棄,找遍天下良藥,用了半年的時間,才把她救醒。”
其實他真的很感謝月凌風,如果不是他,他們就真的錯過了。但是想到她所受的苦,又忍不住心疼。
鍾義天更是心如刀絞,他虧欠她的,恐怕只有來生還了。
突然他雙膝跪地,懇求道,“皇上,罪臣治家不嚴,已經沒臉活在世上,請皇上賜臣一死。”
龍熠辰一臉冷凝,目光深沉,冷聲道:“你確實該死,作爲一個男人,齊家治國平天下,首先就是治好家,你連家都治不好,又怎麼幫朕平天下!”在皇宮裡生活了這麼多年,看了太多爾虞我詐,明明是最親的人,卻因爲嫉妒,私慾互相爭鬥。
尤其是後宮的那些女人,其實和大戶人家的女人沒什麼兩樣,都想爭寵,互相陷害。但是這也不能全怪她們,說到底還是男人造成的。若不能從一而終,就不要指望全心付出。所以那女人說的對,一個人的心就那麼大,容不下太多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