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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夢繼續往第二層而去,第二層供奉的是太上老君,這是道教,講究知足知止,羽化成仙。天幀帝曾經微服私訪過這第二層,興趣破大,卻未曾來過第二回了。
“沒事,唐影可有說他要去哪裡嗎?”遲疑了須臾,繼續問到。
唐影鮮少到紫閣,即便來亦因唐夢而來,從未同定如師太說過話的。
“沒有,留了東西就走了。”定如師太不再多問,知道主子不會說了,只是鮮有見她那麼急的,無奈在這紫閣裡,消息都閉塞,一心測字,開導那些個爲情所傷的女子們,也打聽不了城裡的事兒了。
唐夢沒再多問,再往上,第三層,供奉的竟是一個被綁在十字架上的神祗,幾名女子在靜心禱告,這是基督教,講究的是博愛,愛人愛己。
唐夢稍稍止步,突然想起凌司夜來,這會兒應該還未醒吧,應該不會有事的吧,雲容都沒多大焦急的樣子。那傢伙倒是適合到這第三層來關幾日,學學怎麼愛他人,思及此,下意識地搖了搖頭,又急急朝第四層而去。
這片大陸並沒有被所有人一致認可的宗教,幾個大教派都是史上爲名,紫閣供奉的神祗都是唐夢親自畫出畫像令人打造的,入紫閣的女子可自行選擇精神依託,不用削髮,有人看破紅塵,從此常住於此,有人不見彼岸,心上的傷好了,復如紅塵。
只是,這來來去去,皆要花銀兩,所以,紫閣,嚴格意義上並非尼姑庵,更多的是一處修養之所。
上了第四層,不再是神殿,卻是廂房,廂房高於神殿,這估計也就唐夢的紫閣有過吧,長廊盡頭一道窄小的木梯,再往上便是最頂的閣樓了,都道是這老住持臥房,其實真正的主人是唐夢。
定如師太沒有再跟上去,守在木梯口,上面她也不曾上去過。
閣樓內,不過是間小小的臥房而已,沒有多大不同,只是唐夢此時卻愣在了門口,只見滿屋子漂浮着那薄如薄紗的千絲紙鳶,五顏六色,應有盡有,獨獨沒有黑色,如夢境一般,美極了。
緩緩步入,眼花繚亂,一直轉着身,看都看不過來,不由得呵呵笑了,莫名的開心,竟想起舞,連自己都控制不住,唐影啊唐影,保留了那麼多日,他得費多少內力啊!
似乎有種熟悉的感覺,想去細想,卻什麼都記不起,沒由來地微微頭疼,緩過神來,快步朝書案上而去,案上留着一封信。
大致瀏覽一遍,無法說他要遠去空山,從此不再是她的替身,讓她好好照顧自己,別惹唐夫人生氣,不要給他寄信了,僅此而已。
沒有提她騙他凌司夜一事,沒有提玉邪一案,什麼都沒問,就這麼走了。
看着滿屋子漂浮的千絲紙鳶,脣畔浮起一絲無奈的笑,心中空落落的,除了捨不得,卻似乎還有點什麼,說不清道不明。
先前如此的親密和信任,因爲心中毫無曖昧,纔會如此坦蕩,只是,這才突然覺察到不妥,他呢?亦是因爲心中坦蕩,把她當作妹妹嗎?
一直害怕被懷疑,不曾刻意追問過什麼,那段記憶忘了也罷,影響並不大,只是,事情到了如此地步,卻越發的好奇了,唐夢啊唐夢,究竟是你也忘記了,還是我忘記了?
唐影爲何同你長得一模一樣,你原本知道嗎?
驟然緊眉,一陣暈眩,似乎是方纔疾馳而來,寒風貫腦的緣故,顧不上多想,將那信函收到一旁小匣子裡,又看了一眼這如夢如幻的千絲紙鳶便轉身朝門外而去。
不能待多久的,該回東宮了。
急急下了木梯,定如師太知道主子事已辦完,這纔敢開口求助。
“主子,皇上前幾日差人送了一字來,要老身測了出結果來送到,明日來取。”
唐夢止步,蹙眉道:“什麼字?”
“就是姦字。”定如師太答到。
“姦?”唐夢蹙眉,這個字,三女成姦,小人結黨之象,女子更需防。
“正是!”定如師太早就測出,爲難地不知如何是好。
唐夢繼續朝下而去,脣畔不由得浮起了一絲冷笑,難不成真是天意,這三女,不知有沒有她一人。
“主子,這如何回覆?”定如師太急了,緊緊在唐夢身後。
“差人送來的?”唐夢心中隱隱有了猜測,“姦”字,稍稍有些瞭解之人都知曉此字主兇,天幀帝若是誠心測字,如何會送了這個字來,這分明是刻意的。
“差一個公公送來的,並未親自來。”定如師太這才隱隱納悶了起來,這問神靈求卦測字之事,講究心誠,天幀帝第一回親自來了,第二回卻如此隨意。
“如實回覆,提醒皇上嚴防小人,尤其是女子!皇上要有難了。”唐夢笑着說罷,便大步下了石梯,急急朝後門而去,已是下午十分,今日的香客應該快到了吧。
“主子,這……這……”定如師太急急跟上,替她開了後門。
“皇上試探你呢,呵呵,這頭肥羊可別錯過了。”唐夢說罷牽着那白馬便出了門。
定如師太卻是愣在門外,注意到了那匹白馬,明黃的馬鞍,皇家之物,主子到底因什麼事這般匆忙?怎麼和宮裡牽扯上了?
緩過神,無奈搖了搖,難得來一回,就這麼匆匆走了,還有幾個疑問沒來得及問呢,測字這能耐可是主子教的,又看着那遠去的背影一眼,這急急關上後門……
無淚地宮。
牀榻上的人雙眸緊閉,俊美無濤的容顏上盡是蒼白之色,這傷若是一般人受了,怕是從此一病不起了,只是,他撐住了,卻是撐這回來結結實實捱了一掌。
手指微微動了,守在牀榻旁的人,頓時驚喜。
“殿下快醒了!”
“殿下!”
哭笑二人這才完全放下心來。
“噓!”雲容蹙眉,瞪了二人一眼,視線又回到凌司夜身上,滿眼的心疼。
好一會兒,緊閉的雙眸只是微睜,依稀見到牀畔女子的身影,手習慣地申過去。
雲容卻不敢動,任由他慢慢握緊,久違的觸碰,熟悉的溫度,只是,力道不同,輕易便能區分開來。
驟然,大手放開了,凌司夜一下子睜開了雙眸,怒火霎時滿目,厲聲,“唐夢呢?”
“凌妃娘娘鬧着要回東宮,蕭老送她回去了。”雲容低聲答到。
凌司夜這才定了神,又問到,“什麼時候走的?”
“中午便走了,現在應該在宮裡了。”回答依舊是雲容。
“她回東宮作甚?”凌司夜起身,臉色依舊泛着蒼白。
“娘娘說悶在地宮不見天日,想先回宮去。”雲容依舊如實回答。
“然後就走?”凌司夜的語氣裡再次有了波瀾,帶着一絲不可思議,這女人就不怕他一命嗚呼了嗎?
“是。”雲容眸中掠過一絲複雜,應答到。
“主子,先把藥喝了吧。”
“怎麼傷得那麼重,可得好好調調!”
哭笑二人見主子沒多責備,這纔剛開口。
“殿下,把藥喝了吧,別傷了身子。”雲容亦小心翼翼地勸說,捧上藥來。
凌司夜卻隨意地推開了,看了哭笑二人一眼,道:“好好準備準備,過陣子父王該找你二人了。”
“那三樣東西皇上都尋到了?”
“主子,皇上什麼時候帶我倆過去呢!”
二人皆是納悶,皇上想打開淑妃陵,此工程,可是要精打細算,沒那麼簡單,一點點差池,都會將整座墳墓毀爲廢墟,甚至威脅到四方百里。
凌司夜沒有回答,卻是凌厲地看了二人一眼,便轉身朝門外而去。
兩人相視一眼,自知又逾越了,主子不喜歡他們不該多問的。
雲容放下了手中那碗藥,依舊緊鎖着眉頭,沒有說話,正要走,卻被哭笑二人攔下了。
“雲容姐,殿下不會是去淑妃陵了吧?”
“雲容姐,你不會也去了吧?”
雲容無奈笑了笑,道:“殿下一人去了。”
“然後呢?”
“不會被發現了吧?”淑妃陵可是潛伏着大批死士的。
“殿下……去了三日。”雲容淡淡道。
哭笑二人卻不明白。
“到底怎麼回事嘛,殿下的傷怎麼來的?”
“雲容姐,你就說吧,皇上要的東西都尋到了嗎?”
“殿下,換掉了那批死士,身上的傷怕是要幾個月才能痊癒了。”雲容終於說出了真相來。
她替他從李公公口出探出那批死士的分佈,然後就一個人去了,此事大動干戈不了,需暗中進行,這是他卻是沒有讓任何人跟着,包括她。
在她的認知裡,分辨不清這是不夠信任,還是疼惜?
她着實不想去多想,隱隱一聲嘆息,便出門去了。
哭笑二人卻愣在當初,淑妃陵四面八方皆埋伏死士守護,皆是李公公親手培養出來的,四方皆有數百名,殿下竟一人去了,沒有動用無淚地宮一兵一卒,連他二人也瞞着。
在他二人的認知裡,這毫無疑問的事,殿下怕他二人出事。
只是,爲何這麼早就撤換了那批死士,這不是計劃在尋到那三樣東西之後嗎?
給讀者的話:
咳咳咳,集中力量衝榜,給貓貓磚的親們把磚都投給唐夢吧,大年三十了,繼續加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