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藍有心要把剛纔見到的事情說出來,但是又想到吳巧薇是出了名的嘴快,便避重就輕的說道:“沒有,我只是在想,七妹幾天後要是進宮,你想見她就難了。 皇宮是不允許你這樣沒品級的女子隨便入內的。”
“別看不起人好不好?我要是想進去,自然能夠輕輕鬆鬆地進去好不好?”吳巧薇沒好氣地嗔道。
她摸了摸鼻子,又反駁了一句,“人家純兒會自己出來找我好不好?你說的真是廢話,根本就不必這麼擔心。”
吳巧薇揶揄地說道,還伸出手捏了捏項藍的鼻子。
項藍鬱悶地拍了拍她的手,趁人不注意,把嘴湊到她的臉頰上,蜻蜓點水式的一吻過後,“這樣總行了吧?可別再在大街上鬧了。攴”
吳巧薇的臉色頓時有些通紅,雖然已經跟項藍有過肌膚之親,但他們也只是有過那麼少數的幾次而已,一隻手就能數的清楚。
而且每次都是吳巧薇霸王硬上弓,項藍羞澀地比一個女人還要靦腆,從來不曾主動先吻她。
但是話說回來,最後總是他像只猛獸似的把她渾身都給弄得像是散架了一樣脞。
“行了,暫時先饒了你。”吳巧薇乖巧地說道,難得表現得極爲淑女。
“對了風氏父子已經走了吧?我昨天聽小風若說的,可能晚上就離開。”吳巧薇忽然問道。
項藍有些捨不得,淡淡地嘆了口氣,無奈地說道:“是啊,怎麼攔也攔不住,只好任憑他們離開了。”
“不過那小傢伙說還會回來的,只是要等到三月中旬過後。我挺喜歡那小傢伙的,等我們成婚以後,也要生這樣一個聰明伶俐的兒子,好不好?”吳巧薇悄悄睨了項藍一眼,笑着說道。
“……”項藍嘴角一抽,還沒成婚呢,就先惦記上兒子了,這是什麼意思?
項青的院落內,宋雙最近都在爲未來的孩子繡衣服,她最近被項青寵得胖了一圈,渾身都有些懶懶的。
就在這時,丫鬟前來稟報:“啓稟二少奶奶,吳小姐來了,還有咱們家的七小姐。”
“快些請她們進來。”宋雙心中一喜,連忙起身上前去迎接。
楚若在把莫無影安頓好以後,就洗了個澡,把身上的血漬都洗了去,舒舒服服地睡了個覺。吳巧薇來的時候,她還有些不想醒呢。
但是見吳巧薇興致那麼濃,便快速起身,與她一同前來了。
宋雙也有些悶,拉着她們坐在暖暖的炭盆周圍,含笑說道:“巧薇,再等上一個多月你也嫁進來了,就不用這樣來回跑,每天跟我一起說笑多好。”
“唔,我也很期待呢。但是項藍一想起要成婚了就害怕,他總是不大愛理會我呢。”吳巧薇笑着說道。
她看向一旁地楚若,好奇地問道,“純兒,大白天的你怎麼還披散着頭髮睡覺呢?是不是從早上就沒有醒?昨晚你的生辰,可過得還高興吧?”
楚若無奈地輕嘆,“誰讓我是一個很忙碌的人呢,精神不濟,就有些累,所以洗了個澡就睡下了,午膳都忘記吃了。不過好在我最近都在控制體內的油量,沒有吃也不餓。”
說着,她看向桌上擺着的豆沙餡糕點,不禁饞了,“可是一看到三嫂屋裡的豆沙糕,我肚子裡的饞蟲就開始出來作祟了。三嫂,容我吃上一口吧,你們可都別笑話我哦。”
“可憐見的,我都心疼了,快些吃吧。”宋雙憐惜地把放着糕點的盤子向前推了推,笑着說道,“多吃一些,不夠的話,我吩咐小廚房再做出一些給你。”
“唔,夠了,夠了,我只要吃這些就夠了。”楚若含笑說道,一口一口地吃着糕點。她對生活質量要求並不高,足夠溫飽就可以,掙太多的銀子也可以攢下來用作其他的用途。
楚若私下的小金庫已經將大部分交給了玄鐵門,由他們去發展忠於職守的門徒,然後再開一些小生意,用來做平時最基本的花銷。
自己可以少吃少喝些,但絕對不會委屈她的手下。這也是楚若迅速令玄鐵門的人都信服的原因之一,門主一切都爲了手下,他們自然心甘情願爲門主犧牲。
剛剛吃了幾口,楚若心中猛地一驚,慌張地問道:“二嫂,這糕點你吃了多少?”
“剛纔沒有什麼胃口,只吃了一口就吐了,怎麼了?”宋雙不解地看向楚若,不明白她爲什麼忽然這樣問。
楚若眯起眼睛,連忙爲宋雙檢查身體。
她體內有些紅花殘餘,但因爲服用量小,身體應該只是稍微有些虛弱而已。
可是……楚若立即變了臉色,緊緊地盯着那一盤子糕點,朝門口冷聲呵斥道:“是誰爲你們少奶奶準備的糕點?站出來!”
這時,一個二等丫頭走了進來,恭敬地褔身說道:“啓稟七小姐,是奴婢小蘭。”
“你叫什麼名字?”楚若站起身來,走向那個叫小蘭的丫鬟,她沉聲問道,“糕點裡的紅花是誰擱進去的?”
“啊?什麼是紅花?奴婢不曉得,請七小姐明示。”小蘭訝異地擡起頭來,滿臉錯愕地問道。
宋雙也察覺到事情的嚴重性,連忙起身剛要說話,卻忽然察覺下身有些濡溼的疼痛感,頓時驚慌地捂着肚子,失聲笑道:“純兒!純兒,我肚子有些痛!”
楚若聞言,連忙回過身來走向宋雙,只見她的雙腿間已經流出血來,連忙扶着她向牀間走去,對身後揚聲喊道:“白蕊,快些去我房間裡取藥箱過來!”
“是,奴婢遵命。”白蕊恭聲答道,快速走出院落。
那個叫小蘭的丫鬟見到這個陣仗,嚇得渾身都涼了,臉色一陣蒼白。她癱坐在地上,無助地哭泣着說道:“奴婢不知道,奴婢真的不知道!二少奶奶,奴婢是冤枉的!”
“住嘴!”吳巧薇走上前,揚起手就掌摑下去,“純兒說你有問題,那你就是有問題的!你還敢狡辯!”
楚若蹙眉看向宋雙的貼身丫鬟,冷聲說道:“你們還杵在那裡做什麼?趕緊找個腿腳快的去尋母親過來,就說二少奶奶的胎象有變!”
“是,奴婢遵命。”其中一個丫鬟褔身答道,快速走了出去。
“巧薇,把那個小蘭攔住,等母親來了再審訊!白芯,去通知管家,把其他在廚房裡的人也都要快速抓起來,把他們都帶到二少爺的花廳中去。”
“是。”
白芯離開以後,楚若才拉下牀帳,安撫着宋雙,“二嫂,你不要擔心,你的身體我最瞭解,會幫你解決好的。”
“純兒,純兒,我的孩子真的沒事嗎?我身下是不是流血了?”宋雙痛苦地撫着腹部,嗚咽着說道,“不!孩子甚至都還沒有成型,我無論如何也不能接受!純兒,你一定要幫幫我!我求你了!”
“我知道,我都知道,你彆着急。放輕鬆一些,孩子應該沒事,只是有些先兆流產的狀況,我可以處理。”楚若心中還是有些餘悸,若不是她及時發現問題,恐怕再過幾天,宋雙腹中的胎兒就這樣沒了。
白蕊趕過來後,把醫藥箱交給了楚若。楚若從醫藥箱中取出一個白色的藥丸,遞到宋雙的口中:“三嫂,你把這個服下,這是保胎丸。”
“嗯!”宋雙努力保持冷靜,但是她眼中充滿焦急,緊緊地盯着楚若。
而此時此刻,郭沁香正無力地躺在男子的懷裡,悶氣早就被歡愛的愉快感代替,只剩下一些纏綿的嬌嗔。
“說,你到底叫什麼名……”
“大夫人,不好了!大事不好了!”郭媽媽在外面拍着門,焦急地說道。
郭沁香蹙眉看過去,起身穿着衣服,慵懶地問道:“何事打擾本夫人?”
“二少奶奶見紅了,聽說是中了紅花之毒。”郭媽媽不敢有誤,急忙回答道。
“什麼?!”郭沁香也不禁慌了,她快速掃了牀上的男子一眼,低聲呵斥道,“還不快走!”
男子從容優雅地起身,穿上衣服後,一言不發地從密室離開了。
“知道了,我這就去。你先去準備一些補品,一會兒一起帶過去。”郭沁香慌亂地梳理着頭髮,幸好今天的姿勢並沒有把髮髻弄壞,否則她真的來不及整理了。
不多時,郭沁香便帶着一衆人趕到了宋雙的房間內。
一進入房間裡,便能夠聞到有股血腥味在瀰漫。
郭沁香緊繃着臉走向內室,見到楚若的身影時,蹙眉說道:“七姑娘,當初你是如何向我保證的?青兒的孩子若是有事,你該如何向我交代?”
楚若聞言,擡眸淡淡地掃了郭沁香一眼,鼻端敏感地聞到一股很熟悉的味道。
這種味道她那天晚上跟郭沁香攤牌時,在郭沁香的房間內聞到過。
“母親,二嫂的只是有滑胎的跡象,但我已經幫她穩住了。若是再多吃上幾天,只怕就算是神仙在,也無力迴天了。”楚若淡淡地說道。
郭沁香心中緊懸着的石頭總算是落了地,她繞過屏風走向牀前,撩起牀帳一看,宋雙已經虛弱地睡過去,小腳踏上都是血水。
“究竟是怎麼一回事?誰能告訴我?”郭沁香沉聲問道,目光卻是打量着楚若。
楚若微微褔身,淡定從容地說道:“啓稟母親,是糕點裡摻雜了紅花,我湊巧吃到時察覺出來的。二嫂房中的人,除了陪嫁過來的兩個大丫鬟之外,剩下的人都是母親一手安排的,至於誰有什麼底細,母親應該更清楚。”
“小廚房的人和涉嫌下紅花葯物的小蘭也已經被抓住了,母親是掌管這些瑣事的,不妨去審問一下她們,或許就可以查證到了。”
郭沁香深深地望了楚若一眼,她不待見宋雙,但宋雙卻是兒子最心愛的女人,肚子裡懷的又是她的孫子,如何不擔心?
但是反觀面前的七姑娘,郭沁香首先懷疑的人便是她。可是這也說不通,郭沁香幾乎很快就把楚若的嫌疑給摒棄掉了。
“好,我這就去審問。既然兒媳沒事,那就萬幸了!這個院落裡的事情,我會再加派人手過來,定不會再讓有心之人有機可乘!”說完,郭沁香凌厲地目光掃過周圍衆人,轉身走向外間。
剛剛要去柴房,管家卻跌跌撞撞地奔了過來,歉疚地說道:“大夫人,大事不好了。方纔嫌疑最大的那個叫小蘭的二等丫鬟,已經咬舌自盡了!”
“沒用的東西!”郭沁香怒斥一聲,快步走向柴房。
楚若也是一驚,走上前蹙眉問道:“不是讓你們嚴加看管的嗎?怎麼還能讓她咬舌自盡呢?”
“回稟七小姐,那小蘭是自己把口裡塞上的布用舌頭給頂了出來,然後咬舌自盡的。”管家尷尬地垂下頭,不好意思地說道,“是小人辦事不利,一會兒就去刑房自領懲罰。”
“這話與母親去說,我這裡是做不了主的。”楚若淡淡地說完,又回到了宋雙的面前守着。
郭沁香到柴房的時候,剛好看到面目猙獰的小蘭。她面帶愧色,雙眼睜得如銅鈴般大。她擡眸看向被捆在一起的幾個女廚娘,蹙眉問道:“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好端端地她怎麼自殺了?事情的經過也都跟我稟報一下。”
“大夫人,冤枉啊,奴婢們都是兢兢業業地在做飯,並不曾參與過給二少奶奶做糕點的事宜啊!”
“求大夫人饒命,奴婢與那畏罪自殺的小蘭並沒有說過幾句話,奴婢是冤枉的!”
“奴婢昨天請假一天,今天晌午纔回來的。而二少奶奶的糕點是在中午前做好的,跟奴婢沒有關係啊!”
衆人都說得有道理,紛紛覺得自己是冤枉的。
郭沁香冷哼一聲,走上前冷冽地說道:“既然都覺得自己是冤枉的,那就全部都張嘴一百下,看看誰還嘴硬,不肯透露事情的線索!”
“是。”郭媽媽領命,帶着一衆丫鬟上前,對那些人們左右開弓,狠狠地打了起來。
郭媽媽一向都是訓練丫鬟的高手,在懲治犯錯丫鬟的事情上,她駕馭得遊刃有餘。揚起手狠狠地衝着其中一個廚娘臉上颳去,手心內卻還暗藏着一顆細小的針,登時插進了廚娘的肌膚內。
“啊——”那個廚娘吃痛地低呼一聲,懇求地說道。
“郭媽媽,奴婢真的是冤枉的,求您跟大夫人說說好話,饒過奴婢吧!”
“饒過你?那誰來饒過我們未來的小公子?那可是項家下一代的嫡子嫡孫,你們幾個人就想合謀害死小公子,真是膽大妄爲了!”郭媽媽冷哼一聲,又是一陣掌摑,頓時,哀嚎聲一片,好不悽慘。
終於,有人再也忍受不住了,無助地哭泣着說:“奴婢親眼看見大廚娘總是教唆小蘭做糕點,大廚娘還總是偷偷地溜出去,似乎在找什麼人呢!”
大廚娘指的是幾個廚娘之中,爲首的那一個。
她原本就長得一臉憨厚老實的模樣,沒人會懷疑到她身上。
再加上那些人們都自動自發的聽從她的命令,更沒人敢說出來了。
郭媽媽看向面前的大廚娘,她揶揄地說道:“就屬你說冤枉說得最多,還敢這樣跟我辯白呢!”
“瞧瞧,她們之間已經有說實話的了,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大廚娘聞言,心中一凜,眯起眼睛看向剛纔告密的那個人,沉聲怒道:“你做什麼要血口噴人冤枉我?給我閉嘴!”
“我沒有冤枉你,不只我看見了,我們幾個人裡也有其他人看到了。”那人膽怯地說完,目光掃向身旁的另一位目擊證人。
那個人心中有些害怕,惶恐地垂下頭,無奈地說道:“這真的不關我的事,我並不曉得真的會發生什麼,以爲大廚娘只是叮囑小蘭多做一些好吃的糕點呢。”
“你們都撒謊!都在撒謊!”大廚娘百思不得其解,到底是誰在冤枉自己。
而紅寧卻敏銳的發現所在牆角里的那個小廚娘渾身在顫抖着,她蹙眉看向那人,冷哼着說道:“你,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