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3暴君,好粗魯(84)
“是,奴婢知道了。 ”白月恭敬地回答,幫楚若穿好衣服後,送她到門外,又走了回去。
現在玄鐵門的人已經不動聲色地被安插進來,可都是那些看守院子的小太監和宮女們。也只有兩位二等宮女負責在外殿侍奉。
除此以外,一等宮女還是明心和明榮那些人,明顯就是阿蓮娜和貞太后的眼線。
楚若對這些事情雖然很反感,但還是沒有說些什麼。正因爲有眼線在,她們纔會稍微放鬆些警惕。只要自己好好地閃躲着那些眼線,與外界聯繫和按照計劃行事是絕對沒有問題的。
鳳儀宮內,凡是貴嬪以上的妃嬪,都已經被宣召到這裡犏。
阿蓮娜面色緊繃,一直在拿着那雙滿是狐疑的目光掃向下首左右兩旁的妃嬪們。
宮中忽然包庇了一些雖然不得寵但是會定期受寵的妃嬪,上至一個貴嬪,下至貴人和嬪們,這幾天竟然都是死因不明,忽然就斷了氣。
如果不是因爲這樣的話,她何必受到貞太后的再次發怒嘯?
接連死了幾個人,分明是有人在暗中搞鬼。
甚至有人說,這件事情應該是明昭國來的那幾個宮妃所做出來的,自從她們來了宮中以後,就不斷地發生這些事情,實在是太奇怪了。
而鳳弄絕卻不這樣認爲,就覺得是有人在從中作梗,故意把所有的疑點都挪到明昭國的幾位宮妃身上去。
阿蓮娜對此氣悶不已,難不成還是她派人悄悄暗殺那些妃嬪的嗎?要真是這樣的話,這近三年來,她早就已經殺光許多妃子了。
那些不怎麼得寵的人也配她去費腦子殺害嗎?真是荒謬!
“本宮召你們前來,是想讓你們談一談,關於最近宮中總是莫名其妙的妃嬪接二連三暴斃一事。”阿蓮娜緩緩開口,冷聲說道,“有人說是明昭國的宮妃所致,你們有何看法?”
“皇后娘娘,這事絕對不是臣妾做出來的。那些妃嬪們又不是什麼了不起的人物,臣妾爲什麼要跟她們過不去?再說了,臣妾最近一直忙於侍奉皇上,從來沒有時間去理會過她們。”項染站起身來,理直氣壯地解釋道。
皇貴妃掩脣輕笑,幽幽開口,“項妃妹妹的意思是,如果是了不起的妃嬪,你就有必要跟這些人槓上了?”
“皇貴妃,你說話要注意一些,我……臣妾不是這個意思!”項染微微皺眉,就算心中是這個意思,她也不會承認的。
“本宮只是隨口說說而已,項妃妹妹可不要着急。”皇貴妃輕蔑地掃了項染一眼,根本就沒把她真正地放在身上。
眼下最讓皇貴妃恨極的,便是皇后阿蓮娜和純月公主這兩個人,其餘的都是蝦兵蟹將,成不了大器的。但凡恃寵而驕的人,都不會又好下場,比如說項染。
項染還欲再說些什麼,見其他人都不發言,頓時氣悶地跺了跺腳,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郭婷心中有些發虛,手心都已經冒汗了。但是表面上,她還是雲淡風輕的樣子。眼角的餘光瞥見楚若正淡然處之的坐在那裡,自己也沒什麼好擔心的了,只隨着楚若的舉止來效仿一下,從此掩飾自己心中的慌張。
“純兒,你一向聰明,對此事有什麼看法嗎?”阿蓮娜的目光倏然移向楚若,意味深長地說道,“皇上已經再三說過,等你正式嫁進來以後,就讓皇貴妃把代掌的鳳印交給,一直在誇你有這個能力。本宮也向看看,你是如何處理這件事的?”
楚若聞言,站起身來走到大殿中央,褔身後再度站起來,擡眸淡淡地說道:“敢問皇后娘娘,這意思是要讓純兒負責這次的妃嬪暴斃事件嗎?”
“這……”阿蓮娜爲難地看向皇貴妃,溫聲問道,“皇貴妃妹妹,這事理當你來定奪,還是你說吧。”
皇貴妃自然不願意把這塊燙手山芋落在自己手裡,但是考慮到項純若是查出真兇來,只怕在皇上和其他妃嬪的心目中地位會變得更高,那樣就對自己不利了。
所以,趁着現在鳳印還在自己手裡時,她得好好表現一下,爭取把鳳印留下來。
她並沒有站起身,而是坐在那裡,淡定從容地說道:“皇后姐姐自然明白,臣妾的辦事能力也從來不差,而純兒妹妹還沒有正式成爲宮妃,索性就繼續由臣妾來處理就好。純兒妹妹若是願意的話,可以從旁協助一下。”
楚若心中也明白,皇貴妃根本就捨不得放權,但是她本身也不願意趟這次渾水,只是淡然淺笑,隨便她們折騰。
她只是在心中算計着,這件事情會是誰所爲?
空穴必有風,否則不會有那麼多人把矛頭都指向明昭國來的這些妃子們。
最近這幾天,後宮裡一直都瀰漫着詭異的氣息,讓所有人都感覺到處處掩藏着危險。誰也不知道自己會不會成爲下一個死亡的人。
綜上所述,要不是郭婷和項染在暗中搞鬼,就是皇貴妃等人在使詐,故佈疑陣,把所有疑點都挪嚮明昭國的妃嬪這裡。
不過,楚若倒是並不擔心,有人幫自己解決這些宮妃,倒也真的省去自己一大把的麻煩。
但是潛意識裡,她不願意沾染太多血腥,更不願意見證這些血腥到來。
每每想到後宮裡的這些殺戮和陰謀,楚若都會不由自主地想到她曾經還是皇后的時候,心裡是多麼期待後宮一片平和。
可事實上,陰謀和算計處處都有可能產生,甚至隨時有可能把自己扼殺掉。
心中輕嘆一聲,還是靜觀其變吧,有些事情,她想管也是管不了的。
項染心中正在爲上午的事情氣悶不已,沒想到自己還是沒有懷孕,也不曉得是怎麼搞的。
就在中午之前,又請何太醫過去爲自己診脈,這才確定,真的是沒有懷孕。
再加上右院判蘇太醫所說的話,項染不由地相信他們所說的句句屬實,只得按照太醫開的藥物來補身子,促使月事快些到來纔好。
剛剛吃了藥以後,就又被皇后召過來詢問事情,真是要煩死了,說話時也不免陰陽怪氣的。
楚若冷冷地掃向她,心中鄙夷地想道,這次項染的跟頭是栽大了,阿蓮娜絕對不會容許比自己更得寵的妃嬪騎到她的頭上去作威作福,再加上忽然有孕,阿蓮娜又怎麼會樂意呢?
估計不出四天,項染的身子就要越來越虛弱,然後會直接小產。
不過這些事情,都只是在楚若的心裡走了一遭,並沒有對任何人說。項染所做的一切都是咎由自取。她只不過是覺得有些可惜,當初自己爲了防備項染和郭沁香,特地在給她們的脂粉膏子裡下了一些神秘的成分,以備不時之需。
但是後來郭沁香自掘墳墓,直接跳進了紅杏出牆去偷情的火坑裡,活活把自己給燒死了,根本就沒有派得上用場。
這次項染剛剛進宮沒多久,就總是耀武揚威的顯擺自己得寵的情況,也不曉得還有沒有機會體驗一下楚若爲她精心研製出來的脂粉膏在發作時,會有什麼後果?
募地,楚若的目光不着痕跡地挪到郭婷的身上。似乎從剛纔開始,她就一直在若有似無的打量自己。
楚若垂下眼簾,默默地看了自己身上的衣衫一眼,好生奇怪,這又是怎麼了?
思索了一下,她倏然明白過來。不禁心中冷笑,好一個郭婷,居然懂得從自己身上找平靜心中恐懼的辦法。
她只是沒有想到,郭婷居然敢用這樣的辦法,還真是膽大妄爲。禍害宮妃是一等一的大罪,誰也不會得到救贖,更別指望皇帝會輕饒。
更讓楚若沒有料想到的是,郭婷居然還可以這樣淡定地面對一切,顯然比項染的能力要高出幾個段數。
“純兒妹妹怎麼不說話?是不是不樂意?”見楚若沒有回答,皇貴妃心中一陣得意,哼,總算是讓項純吃癟了。
前幾天皇貴妃被她給嚇壞了,總害怕自己會被她再次施針。但是冷靜下來以後,皇貴妃便下定主意,以後果斷地離項純遠一些就好,這樣就不會再被施針了。
所以,此時此刻皇貴妃可以有恃無恐的拒絕,甚至把事情都兜攬到自己頭上,準備查出來以後,好好地邀功。
楚若回過神來,這才發現自己剛纔已經走神許久了。
周圍傳來一陣陣竊笑,都在笑話楚若剛纔走神的事情。但她卻雲淡風輕地說道:“皇貴妃說的是,本公主還沒有正式成爲後宮中的妃嬪,所以不宜多管閒事。但是,本公主並沒有不樂意,只是在思索最有可能是罪魁禍首的人。”
“哦?這麼說,你是願意幫我了?”皇貴妃挑眉看向楚若,意味深長地說道。
她心中也自有打算,這樣的話,即便最後是項純破獲的這件事情,所有的功勞也是在自己身上的。皇貴妃心裡開心極了,巴不得項純答應幫着自己呢。
“當然不是,本公主從來不會做那種吃力不太好的事情。”楚若直截了當地說道。
說完,她轉身走回自己的座位,淡淡地說道:“皇后娘娘和皇貴妃都是後宮裡不可多得的人才,想必抓一個惡人還是綽綽有餘的。只是那些捕風捉影的謠傳,我只想說:謠言止於智者。誰願意亂說便亂說去,只要不栽贓到本公主頭上就行。”
阿蓮娜心中氣結,她問了半天,這純月公主等於是油鹽不進,什麼有用的話都沒回答出來!
“純兒,你這話就說得不對了,皇上既然看重你,必定希望你也能夠儘早爲皇宮裡出力。皇貴妃的建議不錯,你可以考慮接受一下。”阿蓮娜故意裝作爲難地說道,討好地露出得體的笑容。
她不願意她們二人其中的任何一個得勢,樂得見兩個人爭鬥。
但是很顯然的,楚若根本沒興趣做被耍的猴子,只是淡淡地笑了笑,“既然如此,那就讓皇上來下旨,只把這件事情交給我去做吧。但是醜話說在前面,我做事喜歡刨根問底,關於以前的事情,我也會毫不猶豫地查問出來。至於某個高位的宮妃若是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也不關我的事,我只負責把所有事情都整理好,一併交給皇上去處理。”
“你什麼意思?爲什麼硬是說上高位的妃嬪,難道你是在暗指什麼?”淑妃蹙眉說道,對楚若的話表示十分不樂意聽。
一時間,周圍所有人都在小聲議論着,對楚若表示不滿。
只有田貴嬪心中輕嘆,人們總喜歡人云亦云,說出來的話一點兒都不負責任。她反而十分相信楚若,不管別人說些什麼,她也不會跟着一同說。
楚若微微一愣,觸及田貴嬪滿含感激的目光時,她一時間想不起來這個女子是在哪裡見過的了。總覺得在這次一同到大亞王朝之前,跟田貴嬪一定是見過的。
莫非是她治過的病人裡其中的一個?
談不上喜歡,但是卻對這種莫名的好感有些排斥。她別過頭去,縱使是有心向自己求和的人,此時此刻她也不能理會,只能暗中幫襯着。
又碰了一次軟釘子的田貴嬪沒有氣餒,只是淡然地坐在遠處,任憑那些人們議論事情。
楚若揚起脣角,不怒反笑,清冷地說道:“有人願意對號入座的話,本公主也不會說些什麼。清者自清,別在那裡擔心這個擔心那個的,若真是你做的,必定逃不了。”
說完,楚若再度起身,對阿蓮娜褔身說道:“皇后娘娘,純兒還有事,先行告辭了。”
說完,轉身就走。
阿蓮娜眯起眼睛,看樣子,這件事情不是她做的。那又會是誰呢?
目光不着痕跡地從一衆妃嬪身上掃過,越發的狐疑,背地裡在興風作浪的人究竟要做什麼?
越想越是煩亂,阿蓮娜也不欲再說,站起身來淡淡地說了句,“皇貴妃妹妹儘快處理好便是,本宮最近鳳體違和,在皇上與純月公主大婚之前,暫且不用刻意到這裡來請安了。”
說完,她扶着明月的手背,轉身走向角門。
皇貴妃這才赫然發現,那個查案的擔子,最後竟然只落到了自己頭上,方纔她極力反對讓項純來做這件事,真的是大錯特錯了!
衆人都離開以後,皇貴妃才悵然若失的離開,坐在鸞轎中百思不得其解,皇后極力撇清,又沒有堅持讓項純幫助自己,真是夠狠毒的!
她越想越是氣悶,撩起簾子對隨時的宮女吩咐道:“你去御書房門外等候,見到本宮的父親之後,命他快些過來,就說本宮有事要說。”
“是,奴婢遵命。”宮女答應着去了。
約摸半個時辰後,帶着裴尚書回來,在大殿之內站定,對着坐在上首的皇貴妃恭敬地褔身說道:“啓稟皇貴妃娘娘,裴尚書已經來了。”
“嗯,都下去吧,本宮要跟父親好好談談。”皇貴妃點了點頭,隔着簾子對宮人吩咐道。
裴尚書恭敬地下跪,沉聲說道:“微臣叩見皇貴妃娘娘,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爹爹快快請起。”皇貴妃連忙走上前,把裴尚書扶起來以後,焦急地說道,“爹爹,您聽說後宮裡的事情了吧?宮妃莫名其妙的暴斃一事,您有什麼看法沒有?”
裴尚書緊皺着眉頭,搖頭輕嘆道:“後宮之事,乃是我們文武朝臣不能過問的。除非皇上肆意寵幸同一個妃子太久,並且總是相信那妃子的讒言,文臣纔會湊到一起聯名上書,請求皇上發落該妃嬪。你說的妃嬪暴斃一事,爲父也沒有辦法插手。稍有差池的話,會有人說爲父徇私舞弊,妄想幫助你穩住宮中地位。屆時,你的地位也將不保了。”
皇貴妃不悅地冷哼,咬牙切齒地說道:“阿蓮娜這個下作的賤人,剛纔在鳳儀宮的大殿之上,故意先刺激項純,然後又讓我不得不拒絕項純替我處理這件事的決定。如今擔子全落到我一個人的頭上,爹爹若是不讓人幫我一把,只怕我就會深陷在這次歹人設計的圈套裡,屆時會被皇上所厭煩的。”
“唉,後宮乃是多事的地方,當初爲父也並不是多希望你能夠留在後宮裡啊。你長姐嫁給了廖侯爺,總比你在後宮中要安穩得多。偏偏你心高氣傲,硬是願意留在後宮之中闖上一闖。如今知道後悔了吧?”裴尚書無奈地說道。
他的孩子們都本性純良,偏生這個次女裴詠欣,從小到大都不讓人省心。如今做了皇貴妃之位後還是不滿足,總是妄想着要向上攀登。
如今可倒好,已經被人抓住了她的弱點,又是激將法又是威逼利誘的,哪裡還有她招架還手的餘地?
“後悔?哼,我裴詠欣向來不知道什麼叫做真正的後悔!若是我不拼盡一切做皇上的妃子,爹爹在朝堂之上的位置能夠如此穩固嗎?”皇貴妃冷哼一聲,對父親說的話並不贊同。
她冷冷地揚起脣角,驕傲地說道:“阿蓮娜身後沒有人撐腰,但是一直都高居不下,這件事情絕對不正常。就她那個平凡的姿色,十個阿蓮娜也不及我漂亮啊!我只是在懷疑,她一定是擅自用什麼蠱術把皇上給迷惑住了!該死的小賤人,早晚有一天,我會讓她知道厲害!”
“快別說了!”裴尚書連忙走上前捂住女兒的嘴巴,小心地看了一下四周圍,低聲呵斥道,“你若還當我是你的父親,看在裴家人的面子上,就不要再跟皇后爭鬥了。你是鬥不過她的,她背後有貞太……總之,絕對不能跟她敵對,否則最後慘敗的一定是你這裡!”
皇貴妃憤怒地推開父親的手,萬分不解地望向他,沉聲說道:“爹爹,我當然還是您的女兒,自然不會忘記您跟孃的教誨。但是這件事情我已經派人查了許久,眼看就有些眉目了,怎麼會輕易放棄呢!”
“什麼眉目?”裴尚書驚悚地睜大雙眼,難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女兒,難道她已經查到貞太后的身上了?
自己乃是三朝元老,自然對歷代皇帝都有深刻的印象。最近朝堂之上一直風氣不正,那些貞太后的餘孽總是有恃無恐的挑釁大亞王朝的祖制律例,試圖把持住朝政,把所有反對貞太后的人,一一剷除。
裴尚書得賠上多少謹慎小心才能夠勉強活到今天?若是女兒再在後宮裡恣意生事的話,只怕裴氏一族就要滅亡了!
當初貞太后和鳳弄絕謀朝篡位一事,他們這些忠於大亞王朝的臣子們都不敢亂說,更何況是那些一向都喜歡見風使舵的臣子們了。所以,朝綱越來越亂,裴尚書這官位當得也有些力不從心了。
“自然是阿蓮娜總是在背地裡偷着用蠱術了,她心術不正,一定是利用自己手中的巫蠱之術,故意對皇上下了蠱,所以皇上纔會一直留着她的皇后之位!”皇貴妃沒有想到太遠,只知道眼前自己的利益受到損害了。
這幾年來,她近前的危險都處理不清,哪裡有時間去思索以後的事情?總是踟躕着不敢出手,只會被那些邪惡的女人所吞噬!
裴尚書長嘆一聲,卻不能跟女兒實話實說,他感慨地說道:“別怪爲父沒有提醒你,皇后娘娘動不得,你也不要妄想着一步登天,皇上怎麼可能允許有外臣幫襯的妃嬪做皇后呢?那樣將來的江山勢必要被奪走的!我奉勸你還是不要再執迷不悟了!”
“不行,我不會放棄的!”皇貴妃對父親的退縮感到萬分不解,而且也很生氣,她扭過頭去,冷冷地說道,“既然如此,那就算了吧,以後我也不想再利用爹爹來做什麼事情了,省得耽誤了您的前程!”
“你這又是說的哪裡話?爲父一心想要讓所有的兒女都能四角周全,從小到大最疼愛的人是你,最讓爲父擔憂的人也是你。現如今你卻總是不肯聽勸,到時候後悔可就晚了啊!”裴尚書語重心長地勸道。
他要是真的把貞太后還活着和皇上其實是別人的事情告知女兒,只怕最後會變得一發不可收拾,女兒一定會鬧得天下大亂,屆時整個大亞王朝的江山都不保了!
皇貴妃疏離的目光掃向父親,心中甚是不解,爲何他變成現在這副樣子了?
“爹爹請回吧,就當本宮今天沒有請你來過,請自便!”說完,皇貴妃冷哼一聲,轉身離開了這裡。
裴尚書悵然若失的望着女兒離去的方向,心中一陣陣疼惜。他知道,女兒一定不會聽從自己的勸告,但是,他卻無能爲力……
是夜,來儀宮。
楚若心情甚好,對外界的傳言根本就採取無動於衷的態度,誰願意傻誰就傻到底,跟自己沒有任何關係。
白月卻覺得她這樣淡然處之不太好,謠言猛於虎,一直任憑人們謠傳下去,只怕會讓所有人都懷疑起明昭國來的。
“緊皺着眉頭做什麼?去外面把明月和明心支開,你的情人一會兒就該來了。”楚若挑眉看向白月,失笑地說道。
白月微微一愣,頓時滿臉通紅,“小姐又取笑奴婢了,他纔不是奴婢的情人!他就是個壞人,一會兒奴婢還要找他算賬的!”
誰讓莫無影說自己“有點兒不傻”了?哼哼,她倒是要讓他看看,究竟是誰傻到家了!
楚若愣了愣,隨即啞然失笑,“好好好,那你可要好好算賬,不要到最後又被人連怪帶騙的扔到牀上去解決。”
“……”白月嘴角一抽,嘟起小嘴走了出去。
今晚她纔不會被打包扔到牀上咧,她要坐在牀上主動勾-引莫無影那個混蛋,讓他成爲最傻的人!
不一會兒,莫無影果然來了。
他閃身進來,恭敬地單膝跪地,溫聲說道:“屬下參見七小姐。”
“起來吧。”楚若點了點頭,指了指桌子旁邊的位置,讓他坐下來。
莫無影上前坐好以後,低聲說道:“七小姐,這件事情是有人在作祟,但是好像是一個男人在鬼鬼祟祟的出沒,那人伸手矯捷,三番兩次都被他給繞懵了,就這樣跟丟了。不過可以肯定的是,武功路數跟我們明昭國內相似,很有可能是師出明昭國的掌風門一派。”
“這樣啊,看來只有郭婷或者項染二人做得出來這件事了。”楚若點了點頭,總算是有個目標了。
她單手托腮,另一手輕輕叩擊着桌面,微微沉吟道:“那項染有孕一事,真的是阿蓮娜在叢中作梗嗎?”
“的確如此,而且阿蓮娜還派人在項染的藥膳裡下了紅花,促使她儘快小產。最近這幾天皇宮內很不太平,您還是小心爲上。如果所料不錯,阿蓮娜估計要把矛頭指向你,萬一出現什麼閃失,一定會把導致項染小產的事情推到您頭上來的。”莫無影小心地提點道。
“豈有此理,簡直太不像話了!”楚若冷冷地拍了桌子一下,揶揄地說道,“真是不自量力,妄想着從我手裡佔到便宜?阿蓮娜這如意算盤可是打得真好!只是,我一點兒都不會讓她算計到,更不會讓她逃脫干係的!”
說到這裡,楚若悄悄地對莫無影說了一些話,讓他按照自己說的話去做。
“千萬要記住我說的話,不要出任何差錯。如果有人敢下殺手的話,你也要拼盡全力保障我需要的證人安全。”最後,楚若沉聲說道。
莫無影點了點頭,趁着沒人的時候,悄悄退去了。
自然,是退去隔壁的白月那裡。
往常這時候,白月的房間裡已經吹滅蠟燭了,可是今晚卻燭火通明,讓莫無影有些詫異。
他走進去以後,關好門便小聲地喊着,“白月,月兒,你在哪裡?”
一直走到內殿,還是沒有看到她的身影,頓時讓莫無影心中有些狐疑。
就在這時,忽然從牀帳內伸出一隻白皙修長的美腿來,赫然出現在莫無影的眼前。
他愣了愣,隨即看到白月的臉從牀帳裡伸了出來,還擡起手衝自己勾了勾手指頭,含笑說道:“無影哥哥,你快過來啊。”
“……”莫無影嘴角一抽,下意識地就要後退。
他渾身地雞皮疙瘩都要豎起來了,這小丫頭怎麼會稱呼自己爲“無影哥哥”呢……
這跟他原先預期的不一樣啊,白月應該每次都會抗拒纔是,怎麼會忽然變得這麼主動了?
頓時,他意識到可能是個圈套,八成是自己在什麼時候又得罪了這個小姑奶奶了吧?
就在莫無影踟躕不前時,白月心裡也暗暗着急。該死的,都要凍死她了,他怎麼還不過來!
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直接露出半個雪白的臂膀來,含笑看向他,曖昧不已地說道:“無影哥哥,人家好幾日沒有見到你,心中甚是想念,爲何你卻猶豫着不肯過來呢?是不是不想念我?或者是不想念我的身子?”
白月故意露出半抹酥胸,那渾圓的柔軟上,也露出一小點的粉嫩桃花,透明的紅色輕紗下,那桃花的盡頭充滿了無限的魅力……
莫無影的下身倏然收緊,迅速的膨脹着。他不由自主地走上前,喃喃地說道:“你今天……好像有些不對勁……”
“嗯?哪裡不對勁了?這不是你一直渴望的狀態嗎?人家肯爲了你改變,你也該好好地回報人家纔是。”白月衝他拋了個媚眼,風情萬種地扭着苗條的腰肢。
在牀帳的掩蓋下,另一處渾圓上的小點已經在牀帳上顯現了出來,頓時讓莫無影血脈噴張。
他快步走上前,一把將她的手擒住,迅速將她柔軟的身子拉入懷中,激動地說道:“白月,你真的爲我改變了?我真的是太高……額……”
還沒來得及高興什麼,就忽然察覺到自己的穴道被點了,他頓時無語地望向牀帳頂部,心想:完了,絕對是得罪這個小丫頭了,一會兒估計有罪受了。
白月冷哼一聲,把莫無影推到在牀上,沉聲說道:“你還想跟我發生什麼事情嗎?你這個不要臉的男人!”
騎在他的身上,白月直接扼住他的頸項,鄙夷地說:“你想怎麼樣?說,究竟是我傻還是你傻?”
“啊……什麼傻不傻的?我怎麼聽不明白呢?”莫無影錯愕地眨了眨眼睛,完全不明白她在說些什麼。
白月氣惱地輕啐一聲,捶着他的胸膛,憤怒地說道:“你還裝蒜,上次你說我已經有點兒不傻了,那意思分明是我還很傻!你才傻呢!簡直傻死了!”
莫無影沒有回話,目光卻倏然變得越來越深邃,直直地盯着她胸前那若隱若現的兩朵桃花。
還有一朵桃花在她肆意擺動胳膊的時候,嬌羞的露出了一點點。
莫無影的下腹頓時又收緊了一些,面色憋得紅脹。
“說啊,你怎麼不敢回話了?額!”她順着他的目光低下頭,這才發現自己身上的春光早已乍泄,那輕紗下的肌膚隱約可見,比露出來的還要撩人,頓時氣悶地揚起手甩了他一巴掌,“流氓!大壞人!”
“唔……”莫無影渾然不覺臉上有多痛,只覺得喉嚨處越來越乾澀。他艱難地吞嚥着唾沫,沙啞的嗓音裡含着濃濃的***,“月兒,你好美。”
“美什麼美!你這混蛋,我以後都不要理你了!”
白月察覺到他身下的腫脹,頓時挪開位置,煩躁地穿着衣服,不悅地說道,“今晚你自己在這裡睡吧,我去睡在七小姐的外間,等早上過來時,希望你已經滾遠了……”
白月還在啐啐念着,卻沒有料到莫無影已經衝開穴道,摩拳擦掌地撲了上來。
“啊——唔……”白月低呼一聲,小嘴便被男人霸道的吻住,直接將她壓在身下。
大手不斷地撩撥着她的身子,含糊不清地說道:“你這是在玩火自焚,懂麼?我的小女人……”
莫無影呢喃的聲音在白月聽起來猶如子夜的鬼神降臨,她渾身的力道都被抽乾,使不出任何力氣。而他卻大口地吮-吸着她的美好,一步步將她攻陷城池。
募地,淚水瞬間滑落。
她就知道自己很傻,總是算計不過莫無影,嗚嗚嗚……
莫無影停頓下來,詫異地看着她,不解地問道:“你怎麼哭了?”
“我是傻瓜,我總是被你騙被你算計,嗚嗚嗚——七小姐說得對,我根本就贏不了你。我就是因爲傻,才喜歡上你這個可惡的傢伙,嗚嗚嗚——”
白月嘰裡呱啦的說了一通,也不曉得自己說的是什麼亂七八糟的,她只知道,自己再怎麼算計莫無影,最後被逮住的也是自己。
他不禁啞然失笑,低下頭吻去她眼角的淚痕,“我何嘗不是太傻,總是想要跟你更親近一些。白月,你終於肯正正當當的承認喜歡我了,此時此刻,我纔是最傻的人,甘願成爲你的俘虜,護你一生,愛你一世……”
說着,他捧着白月的後腦勺叩向自己,趁着她怔忡地同時,狠狠地親吻着她的美好,想要把自己的愛全部用行動的方式表達出來。
白月眨巴着眼睛,錯愕地看着眼前忽然放大的人,頓時風中凌亂了。
怎、怎麼搞的?他剛纔說什麼來着?他纔是最傻的人嗎?哦哈哈哈——白月開心地張開雙臂摟緊他,開始迴應着男人的主動。
莫無影愣了一下,隨即又發起最迅猛的攻勢,快速除去二人之間的束縛,將她一點點佔有。
情動之時,他與她結爲一體,緊緊地擁着她,一點點撞擊着那最美妙的感覺……
白月不由自主地呻吟出聲,隨着他的賣力,她也緊咬着下脣,不敢叫得太大聲。嬌吟從脣齒間緩緩溢出,更是刺激了莫無影的激情奮進。
兩個緊密貼合的身子在牀帳內,盡情的歡愛,一室旖旎……
翌日一早。
白月一直在拿着抹布擦花瓶,也不曉得是怎麼了,總是心不在焉地想到昨晚的激情之處。
楚若已經接連寫了兩頁字,再擡起頭來時,白月居然還在擦拭着那個花瓶。
“那青花瓷都快要被你給擦壞了,還在擦,趕緊回牀上去再琢磨琢磨吧,別在這裡傻愣着呢。”
“嗯?琢磨什麼?”白月錯愕地回過頭來,不解地看着楚若,詫異地問道。
楚若淡然淺笑,指了指自己左心口的位置,訝異地挑眉,“我說,姑娘,你應該知道的吧,現在我已經被你搞得頭昏腦漲了。你這個位置已經滿滿的都是他了,可還知道自己此刻正在做什麼嗎?”
白月聞言,垂下頭看向手裡擦得鋥亮的青花瓷瓶,不禁紅了臉,把花瓶放回原處,悶悶地說道:“七小姐,奴婢又被騙了。”
“哦?說來聽聽。”楚若拿着毛筆重新蘸了墨汁,繼續寫着,漫不經心地說了句。
“他昨天又把奴婢給騙上牀了,還說了一些肉麻兮兮的情話,可奴婢醒來後想了想,到最後還是奴婢最傻!”白月懊惱地走到桌前,委屈地望着楚若,“小姐,您幫幫忙,奴婢該怎麼辦嘛。”
說着,伸出手搖曳着楚若的胳膊,懇求地說道。
楚若嘴角一抽,趕緊放下毛筆,免得墨汁不小心滴到她寫好字的紙上。
沒好氣地嗔了白月一眼,蹙眉說道:“你也太患得患失了吧?眼下有多少事情等着我們去做呢,他不過是喜歡逗逗你罷了。不過,我可以作證,他絕對是比你傻的。”
“真的嗎?”白月詫異地說道,但是意識到自己又問“真的”了。
她尷尬地吐了吐舌頭,撓着頭笑道,“那奴婢相信七小姐說的話,以後都會認爲他很傻的。”
“既然是這樣,那你就開心一些,不要再不開心了。”楚若點了點頭,溫聲說道。
“唔,好吧,奴婢知道了。”白月伸出手去把毛筆蘸了蘸墨汁,又遞給楚若。
“剛纔奴婢打擾您了,真是該打。七小姐,您繼續忙碌吧。奴婢去把您大婚時要用的被晾曬一下,再有幾天就該派上用場了。”
說到這裡,她湊近楚若的耳畔,低聲笑嗔道:“小姐不要認爲奴婢傻,奴婢知道您並不打算跟皇上圓房。奴婢只是把被褥給您準備好,方便您自己休息的。”
“……”楚若嘴角一抽,這回她還真是聰明瞭一回。
才過了一會兒話,忽然聽到外面高聲呼道:“純月公主,純月公主,奴婢綠蘿求見!”
楚若訝異地挑眉,綠蘿求見?她幾乎可以猜測到是爲了什麼事情而來的。
微微沉吟了一下,t她最終還是決定過去看一看,畢竟項染還是父親的女兒,也是二哥的親生妹妹,若是把事做得太絕也對父親不好。
只見綠蘿髮絲有些散亂,滿臉都是淚水,嗚咽着跪在地上,邊磕頭邊求道:“宮中的太醫都在忙碌各自的事情,但是項妃娘娘此時身下流血不止,恐怕不是月事來了,而是……”
說到這裡,她倏然住口,也不敢再說下去了。
宮中處處潛藏着危險,這是綠蘿早就體會到了的。
此時她心裡特別害怕,萬一主子有個閃失,只怕皇上首先要責罰的便是侍奉主子的這些宮人們,自己也難辭其咎。
“你先起來說話,不就是沒有太醫給看診嗎?我去就是。”楚若知道昨晚莫無影提醒自己這幾天少出去,是爲了防止項染小產的事情無緣無故落到自己頭上。
但是她心中還是有些不忍,權當是最後一次出手幫助項染。
若是項染真的死不悔改,那她也沒有什麼好顧忌的了。
臨走之時,楚若低聲對白月說了一些什麼,白月會意,目送楚若離開後,便悄悄奔向御書房的位置。
一路隨着綠蘿快步行至項染的宮中,只見大殿的門口處依舊如往常一樣,幾個宮人站在那裡,彷彿裡面並沒有什麼異狀似的。
偶爾路過一些宮內的低位份妃嬪,見到楚若時便恭聲說句:“嬪妾見過純月公主。”
“嗯。都不必拘禮,起來吧。”楚若淡淡地說了一句,剛要擡步向前走,忽然覺得有些不對勁。
她停下來微微沉吟,項染小產血崩,那些宮人們理所應當慌亂纔是,爲何一個個都如此鎮定?
紅花的藥效如果太大的話,絕對是會導致終生不孕的。
如果阿蓮娜下決心要讓項染絕育,絕對會做得出來這件事。
楚若回過頭去看向那一衆妃嬪,似乎都沒有一個能夠爲己所用的。
她試探地問道:“項妃身體抱恙,你們屬於她宮中居住的妃嬪,理所應當前去照料。既然都在這裡,那就隨本公主一起進去吧。”
衆人面面相覷,她們可不敢去惹項妃。
大家都知道,項妃的脾氣總是太大,偶爾還會特別不講道理的責備她們,誰敢在項妃生病的時候前去觸黴頭?
但是純月公主說得對,她們理所應當前去。
如果都不去的話,只怕項妃會認爲她們看不起她,到時候會找更多的藉口來實施懲罰。
於是,衆人在心中思量一番過後,都恭敬地褔身說道:“是。”
綠蘿驚愕地看着她們就這樣浩浩蕩蕩地向大殿門口走去,頓時沒了主意,她急忙衝進裡面,讓綠芊好好把她們安撫住,便快速進了內室。
項染還趴在牀上痛楚地哀嚎着,她的腹部疼痛不已,好像是有什麼東西從自己體內離開似的。
面色蒼白,額頭上冷汗淋漓,痛苦地咬着牙瞪着綠蘿,“本宮讓你去請項純過來,爲何只是你一人回來!”
“主子,大事不妙!”綠蘿低呼一聲,快速奔至牀前,小聲地對項染說了幾句。
“你說什麼?!”項染眯起眼睛,冷冷地掃向她,冷哼一聲,“想不到項純還挺聰明的呢!去,你把那些人們都給本宮制住,只允許項純一個人進來!既然她找來了證人,那本宮就反利用一下吧!”
“是,奴婢知道了。”綠蘿點了點頭,轉身退了出去。
楚若正想帶着一衆人進去,但是綠芊擋在門口,根本就不讓她們進去,總是說着“主子需要休息,人太多不宜進去”之類冠冕堂皇的話。
這時,綠蘿走上前來,溫聲說道:“諸妃娘娘和小主們,奴婢代項妃娘娘傳話過來,她需要休息,不想被人打擾。因此,只准許純月公主一個人進去。請諸位見諒,奴婢這就給諸位沏上好的碧螺春,馬上就好。”
衆人心中甚喜,連忙答應了下來,也不方便直接走掉,便找了座位坐下,彼此間說着一些話。
楚若挑眉,淡淡地說道:“既然你家主子不想被人打擾,那本公主也不要進去比較好。”
“公主,請您務必進去看看,主子她身子不好,太醫又沒空過來,實在是耽誤不得啊。”綠蘿恭敬地褔身,懇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