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馨媛不解的看着她,冷笑道:“四十七個耳光又如何?”
“我會還回去的。”沈凝煙說的極其篤定,她的聲音並不大,可是卻有一股讓人不敢懷疑的語氣,似乎只要是她說出來的話,那便是真的能夠做到。
“就怕你沒這個本事!”似是被沈凝煙的語氣嚇到了,紀馨媛大聲道。
“是嗎?”言罷,沈凝煙竟慢慢的站了起來,她擡手擦了擦脣角的血,臉上露出了一絲冷笑。
兩年前,她受盡凌辱,被人逼婚,遭人下毒失身,兩年的時間裡她沒有任何好的記憶,全部都是被人欺負,可是她又做錯了什麼?她沈凝煙一生中從未做過一件對不起別人的事情,可到頭來換到的是什麼?
最愛的人一個接一個的離開,如今又被人陷害,遭人毒打,最讓她無法相信的是,她唯一愛的男人竟也不相信她……這些她都受夠了。
今日的她不想再忍氣吞聲,既然已經沒有人願意相信她了,她又何必去做那麼多無用的解釋?既然如此,她不如讓自己活一次痛快的,要將自己壓抑了這麼久的不快全部都釋放出來。
看着一步一步朝自己走來的沈凝煙,紀馨媛嚇得步步後退,“你……你要做什麼?”
沈凝煙依舊冷笑不語。
“你若再向前一步本宮就叫人了!你可知……”紀馨媛原本想要用言語恐嚇住面前的女人,可是奈何沈凝煙竟無動於衷,依舊步步緊逼。
不知爲何,紀馨媛此時此刻竟覺得沈凝煙瘋了,尤其是看到那一雙寒若冰霜的眸子,這一生中紀馨媛竟第一次知道什麼叫做恐怖,她也是第一次真的害怕一個女人。
直到紀馨媛的後背抵在了牆壁上,當感受到後背傳來的陣陣涼意時,紀馨媛纔想起來自己要呼救,可是不等她開口,便見到沈凝煙已高舉起了手臂,來不及多想,紀馨媛只得彎腰躲開。
不過片刻,紀馨媛竟已來到了錦榻旁,看着依舊不肯放
過她的沈凝煙,紀馨媛想要開口大叫,可是剛開了口,沈凝煙已到了她的身邊。
“我會如數還給你的。”言罷,沈凝煙已揚起手,對準紀馨媛的臉頰狠狠的甩了一個耳光,而這只是開始。
一個又一個耳光落在紀馨媛的臉上,被痛打的紀馨媛早已高聲呼救起來,守在殿外的侍婢聞聲闖了進來,當目睹到錦榻上的一幕時,紛紛跑了過來,就在她們要將沈凝煙拽下來的時候,她也主動停了下來。
“四十七個耳光,我一個沒有多打,也一個沒有少打。”沈凝煙甩開拽着自己的侍婢的手,下了錦榻,冷眼看着被自己打的臉部紅腫的紀馨媛。
“你……”此時此刻,紀馨媛早已氣得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沈凝煙也沒有心思再聽她說什麼,轉身向嵐竹殿外走去,紀馨媛見狀哪裡肯放過她,出聲讓人將她攔住。
聽見紀馨媛的吩咐,三名侍婢紛紛向沈凝煙走去,剩下的那名侍婢抓住了紀馨媛的手臂,將她從錦榻上扶了起來,可還不等紀馨媛坐起身,便看見她的眸子猛然睜得極大,待想要開口說話之時,驀地出現了一隻手捂住了她的嘴巴。
不等那三名侍婢攔住沈凝煙,便聽到了身後傳來了一聲尖叫。
衆人循聲望去,不由被面前的一幕嚇傻了。
錦榻上竟已染滿了血,那名侍婢的手上也沾滿了血,而紀馨媛的眼睛睜得極大,平躺在錦榻之上,侍婢此時只見滿臉驚恐的望着紀馨媛,那尖叫聲正是她發出來的。
“馨嬪娘娘……馨嬪娘娘……”那名侍婢猶如傻了一般,一遍又一遍的喚着紀馨媛。
“來人啊!救命啊!來人啊……”不知是誰最先回過神來,突然開口大聲喊了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嵐竹殿外突然闖進來了一夥人,爲首的正是一襲明黃色龍袍的焰逸壅,他的身後還有蘇言染,謝芷晴,蓮夫人和湘夫人,他們繞過沈凝煙匆忙的向錦榻走去。
自始至終沈凝煙都站在原地,只是傻傻的看着面前的一幕,耳邊是嘈雜的聲音,有哭喊聲,有急喚聲,有驚訝聲……
那一天沈凝煙不記得發生了什麼事情,唯獨記得當時紀馨媛滿身是血的躺在錦榻之上,直到她死去,那一雙眼睛都睜得極大,她的臉頰是紅腫的,那是被沈凝煙打的,可是除此之外她沒有對紀馨媛做任何事,但她不知爲何,在紀馨媛的腰上,竟插着一把匕首。
沈凝煙記得那是一把金色的匕首;沈凝煙記得那把匕首上鑲着一顆紅色的鑽石;沈凝煙記得淵楚辰送過自己一把一模一樣的匕首。
紀馨媛死了,是被一把金色匕首刺死的,那把匕首的主人正是沈凝煙。
元乾宮中寂靜的可怕,香爐內不斷有着煙霧冒出,以至於沈凝煙無法看清楚煙霧後,焰逸壅的臉上有着怎樣的表情。
“你可有話要說?”驀地開口,焰逸壅的聲音低沉的出奇。
慢慢擡起頭來,沈凝煙竟能聽到自己骨頭的聲響,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她努力的睜大眼睛,可依舊無法看清楚焰逸壅此時的表情,似乎也是因爲太不瞭解他,以至於她根本無法猜出他這種聲音時,應該是怎樣的表情。
其實直到現在她纔有些懷疑,是不是自己從未了解過他。
“若是我說了,你會信嗎?”其實一直以來,她只是想要這一個答案。
“不會。”可是他給的答案,從來都不是她想要的。
她早就猜到了,不是嗎?
沈凝煙的臉上竟露出了一絲笑意,最後竟笑出了聲,“那還是什麼都不要說了。”她的笑聲有着孩子般的調皮,讓人聽着是那麼的舒服,可卻也那麼的心疼。
聞言,焰逸壅不動聲色的蹙起眉來,他倒是沒有料到沈凝煙會如此回答,更沒有料到的是,這種情況她竟還能夠笑出來,此時此刻,她竟讓他覺得有些陌生,可是仔細想來她從來都是如此與衆不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