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撫過滿桌的桃花瓣,她輕輕捧起,輕啓紅脣,隨着她吹出的一口氣,那些原本已沒了生命的花瓣,又再次飛舞起來,好看的很。
“你怎麼回答的皇兄的問題?”脣角的那抹弧度不深不淺。
“卿帝嫌棄我這個無趣的妃子,然後在我不斷的請求下,終於厭煩了,準我離去,王爺恰巧在堯峈國,便將我帶了回來,可憐我無家可歸,便好心收留我在府內小住。”輕聲而訴,即使是在與他說話,眼睛卻自始至終盯着那滿桌的桃花瓣。
聽完她的話,他心中暗自笑了起來,這一席話他不相信皇兄會相信,因爲只要是男人就會清楚一個事實,眼前的這個女子非但不無趣,還有着讓人想要用心去疼愛,去守護的魅力。
既然皇兄能夠不反駁她,無非是心中已有了定論。
“皇上讓我注意觀察晴夫人的行蹤。”她將今日焰逸緒說的話如數告訴了他,不爲別的,只因爲一開始她就未想過要幫誰,或者是偏向誰。
“皇上肯定沒讓你告訴本王。”忽而輕笑起來,笑這個女子對自己的坦誠。
“皇上也沒有說不讓我告訴你。”像是文字遊戲一般的對話。
焰逸壅從來都知道和聰明的人對話有時是幸運的事情,有時卻是苦惱的事情。而他未想到,自己這一生竟然會與一個女人說話的時候需要用心,需要用腦子,不然真的擔心自己會漏掉什麼重要的信息,或者是說跟不上其思路。
“你不想知道皇上爲什麼讓你注意晴夫人的行蹤嗎?”既然話已至此,他倒是想知道她到底是怎樣的一位女子。
她毫不猶豫的搖着頭,這顯然是在他的意料之外,“不想。”
“你難道不好奇嗎?”第一次發現原來一個女人的心思竟也這般難猜,全然不同他的那些夫人,她太聰慧,敏捷的思維不遜色於男人。
“與我又沒關係。”她起身拍了拍有些發麻的雙腿,在原地走回走動了幾下。
“皇上不是下令讓你注意這件事了嗎?”跟着她站起身來,看着桃花樹下如黛青絲飄動的人兒。
“沒錯,但是我只是說盡力而爲。”散開的墨發已過了腰際,月華灑下,讓那如同水墨般的發泛着一層幽光,“我早就向皇上說了,我喜靜,不愛出來走動,是以皇上問及的時候,我說不出什麼,他也不會怎樣。”
信步走到她的面前,僅僅一步之遙,可是他卻覺得自己好似不認識她般,或許一直以來他都未曾瞭解過她,亦或應該說所有人都從未了解過真正的她,她一直將真實的自己隱藏的太深,就像是那日桃香園內的爭吵,那是他從未見過的一面,不知她還有多少是他不曾見到過的沈凝煙。
“你不想幫皇上嗎?”他問。
“爲何要幫?”她不答反問。
“他是皇上。”他答道。
“不是理由。”她不以爲然的撇撇嘴。
這樣的話若傳入別人的耳中定是大逆不道,可是聽到焰逸壅的耳中卻偏偏覺得好笑,看似柔弱的女子強大的內心卻是男人都不敢相比較的,可是她卻就會順從自己內心的想法說出來,這樣的人兒又怎麼會不引人注意呢?
一句不是理由便已斷了他的話,也斷了皇上的念想,她從來都是獨樹一幟,不受任何人擺佈的奇女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