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姮揉了揉眉心,問道:“找到沈如海沒有?”
柳絮搖頭,“並未聽到任何的消息。不過,小姐,殺死安信王的兇手真的是沈如海嗎?”
“不知道。”葉姮頭痛得厲害,輕輕敲了敲太陽穴,起身朝榻上走去,“若有什麼消息,記得告訴我,我先躺會兒。”
這一躺,便是躺了一整夜,醒來時已是翌日清晨了。
睡太久也是會讓人覺得疲憊的,葉姮惺忪地睜開眼,正欲起身,卻驀然感覺到了手掌心的異樣,疑惑地轉頭,便看到景扶正趴在她的牀頭,隨意地沉睡,握着她的手掌卻一點也沒有鬆懈。
脣角情不自禁地扯了扯,她學着他的模樣也趴了下來,與他的臉僅有咫尺的距離,入神地凝視着他安詳的睡顏,兩隻眼睛不經意彎成了鐮刀形的下玄月。
這男人,長得真好......
脣角噙着滿足的笑意,她忍不住擡起手指來,輕輕地描繪着他臉上的輪廓,眉毛如墨染,睫毛又濃又長,鼻子如山巒般挺秀,脣如桃花瓣,眼睛......真可惜,眼睛,看不見。
突然靈光一閃,她小心翼翼從他手掌心抽回手,爬起來,躡手躡腳下了牀。
到外面的梳妝檯拿了一些胭脂回來,又爬上牀,開始專心致志給他畫起妝來。
用硃紅的脣脂給他本就紅嫩欲滴的脣瓣添上明豔的色彩,用腮紅給他兩頰打上脂粉,紅撲撲的,可愛的叫人忍不住想要咬上一口。眉筆......唔,本想用眉筆給他畫眉的,可他眉毛那麼濃,根本就用不上再畫。
她盯着他的臉愁悶了一會兒,終於想到了眉筆的用處,嘻嘻一笑,就用眉筆在他閉合的眼瞼上畫眼睛,無奈畫工不甚理想,展現出來的眼睛過大,眼黑又太小,看上去有些驚悚。
她終於忍不住,扔下手裡的畫筆,趴在被褥上放聲大笑了起來。
景扶緩緩睜開眼,那兩隻驚悚的眼睛縮藏起來,露出那雙如墨玉一般純淨漂亮的眼睛。
他看着她,脣角帶着縱容的笑意,“阿姮方纔,玩得開心嗎?”
葉姮嘴角的笑意倏而僵住,怔怔地看着他,“你......你什麼時候醒來的?”
“你還沒醒的時候。”他起身,移臀坐到牀沿,也不擦拭臉上的胭脂,而是伸手將她抓進自己的懷裡,“我上完早朝纔過來的,見你在睡就沒叫醒你。趴着根本睡不着,本就打算只眯眯眼的,卻沒想到遭了你這小壞蛋的毒手!”
葉姮心虛,見他低下頭來要親她,忙伸手攔住他,一臉嫌棄,“你臉上都是胭脂,就連脣上都是,先擦乾淨了再許親!”
他心裡好恨又好笑,將她抱得更緊了,“這些胭脂都是你抹上去的,便由你自己把它擦乾淨吧。”
“那你放我下去,我去拿毛巾。”
景扶搖頭,俯首在她耳畔低啞地說道:“不是毛巾,我說了是你自己,是阿姮。”
親了親她的耳垂,下一刻,便嚴嚴實實地堵住了她的脣。
葉姮在心裡叫苦不迭,這下可全部把這些胭脂吃進肚子裡了。
可很快她就再也發不出牢騷來了,他的吻初始時還帶着些許的生澀,可很快便食髓知味,溫柔之中帶着些霸道的滾燙,連番用力吮吻着她的脣,幾度逡巡流連,氣息紊亂粗重,抱着她的雙臂不自覺地加大力道。
葉姮像是被他身上滾燙的溫度傳染了一般,漸漸燙得厲害,無力地倚在他的懷裡,任他上癮了一般不停地啃咬着自己的脣。
直到,感覺到他大有攻城掠地的趨勢,她一個激靈,這才猛地推開他。
“怎麼了?”就好像自己最心愛的美味還未來得及吃到一半,突然被人狠心扔到地上,被強行中止的景扶委屈地問道,一臉的慾求不滿。
葉姮退開他的懷抱,臉漲紅成豬肝色,支支吾吾:“那個,我纔剛睡醒,尚未漱口......”
“......”
葉姮與景扶一起用完早膳,手牽着手走出了棲鳳殿,一路漫無目的地到處閒逛着。
可能是她這些日子晝伏夜出習慣了,白天一大早起來,委實沒法聚集起什麼精神,這走着走着,就在不知不覺中打了無數個呵欠。
景扶好笑地看着她,“不是才睡醒嗎?這麼快又困了?”
“可能是日子過得太滋潤了,吃飽了就想睡......”葉姮轉眼睇他,突然嫣然一笑,伸臂環住他的腰身,“阿末,你那麼早起來上早朝,一定睡眠不足,要不我們找個地方睡覺去?”
她的出發點是相當純潔的,只是純粹想找個睡友,而並非炮友。
可是很顯然某人不純潔了,眉毛一挑,笑眸太有深意了,“既然阿姮誠意力邀,身爲男子漢大丈夫,焉有拒絕的道理?”
葉姮看他笑得曖昧,知道這廝肯定故意扭曲了她的意思,有種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感覺,莫名的覺得口乾舌燥起來。
“我跟你說,我說的跟你想的,肯定不是一回事兒,你不要想歪了啊!”
“阿姮知道我是怎麼想的?”
男人不都是下半身動物麼?
葉姮斜睨了他一眼,一臉瞭然,轉身就向御花園的那個八角亭走去。
景扶看她扭頭就走,笑笑,邁步,緩緩跟上。
清晨的陽光斜斜照在亭子上,徜徉着慵懶的暖意,葉姮找了位置坐下,扶着圍欄向下面的池塘望去。
池水清澈透底,池水當中鯉魚成羣,盡興嬉戲,玩得好不歡樂。
現在正值深秋,沒能看到滿池的接天蓮葉,心裡不免有些遺憾。
“在想什麼呢?”景扶在她身側隨意坐下,擡手揉了揉她柔軟的墨發,問道。
葉姮回頭,笑嘻嘻地看他,“唔,我在想,這兒陽光溫暖,空氣清新,又有柔軟的人肉靠墊,在此睡覺一定比在棲鳳殿舒適得多。”
他有些疑惑,“柔軟的人肉靠墊?”
“比如,這樣!”葉姮狡黠一笑,突然翻身躺下,而螓首,則恰好無虞地枕在他的大腿上,“方纔說錯了,應當是柔軟的人肉靠枕纔是。”
言罷,微微眯上眼,感受着臉上陽光的溫度,露出一臉的享受。
景扶微擡手掌,撫了撫她的鬢髮,脣角含着寵溺的笑意,若有所指道:“啊,原來阿姮所說的睡覺,是指這個啊?”
葉姮睜開眸,仰望着他,向他提提鼻子,“阿末,你可是愈發的不矜持了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