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你幹什麼?”
馬超側眼一看,正是馬雲祿,帶着軍馬殺了進來,馬休帶兵上前:“妹妹,你瘋了嗎?趙雲攔路,我們是在爲父親報仇啊。”
馬雲祿什麼也沒說,帶兵直衝進來,害怕傷了妹妹,馬休竟不敢攔,任馬雲祿衝了進來。趙雲見機,在馬雲祿營救下殺了出去。
“雲哥哥快走。”馬雲祿帶兵橫在涇水木橋上,趙雲看了馬雲祿一眼,自己一個大男人,竟然兩次被一個姑娘所救。
趙雲心懷豁達,並不覺得有什麼丟人,只是心裡感動,如果不是馬雲祿,自己就要死第二次了。
“雲祿,謝謝你。”
趙雲對着馬雲祿喊了一聲,殘兵離去,其實他要喊的不是“謝謝你”三個字,而是“我愛你”。
“我愛你。”這三個字一直是馬雲祿對趙雲說的,趙雲從來沒說過,可是在馬雲祿不藏機心的追求下,趙雲不記得何事已經愛上馬雲祿。
可是這三個字趙雲最終沒喊出口,不是趙雲覺得扭捏,不是趙雲覺得當着這麼多人的面不合適。
而是兩人根本不可能,馬超都投降劉璋了,馬雲祿還會不投降嗎?自己兩人根本沒可能了。
秦川大敗,趙雲知道涼軍要一蹶不振了,也許很快就會被川軍徹底消滅,自己也將爲主公戰死沙場。
這時候對馬雲祿喊出“我愛你”三個字,不是讓她爲難,故意讓她牽掛自己,以後自己戰死,讓她更加爲自己傷心嗎?
趙雲想喊喊不出來,猛夾馬腹向東而走。
馬雲祿帶兵橫在木橋上,馬超怒不可遏。
“馬雲祿,你被感情衝昏頭腦了嗎?你知不知道殺害父親的罪魁禍首是諸葛亮和劉備?放走趙雲,就是放走諸葛亮,就是放走殺害父親的仇人知道嗎?快點滾開。不然你信不信,信不信,我連你也殺了。”
馬雲祿一語不發,哪怕馬超這時張弓搭箭向她射來,她也不會喊一聲。回頭看着趙雲消失在遠方。下了戰馬。
馬雲祿走到馬超面前,跪了下去:“哥哥,我放走殺父仇人,忤逆不孝。你殺了我吧。”
“我就殺……”馬超一槍刺向馬雲祿後頸,馬雲祿深埋着頭,一動不動,馬超硬生生停了下來,凝視馬雲祿秀髮。
良久。馬雲祿擡起頭,看向馬超:“哥哥,如果你不殺我,我走了。”
馬雲祿站起來,提着長槍走向馬匹。
“你要走哪裡去?”
“找趙雲。”
“那是敵營,那是我馬家生死大仇的敵營。”馬超大怒,馬雲祿卻沒有停止腳步,馬超一把扯過一把弓箭,對準馬雲祿。
“妹妹。你再走一步,別怪哥哥大義滅親,以慰父親在天之靈。”
馬雲祿沒有說話,一步一步走向馬匹,後背在箭鋒下直線前進。翻身上馬。
“啊。”馬超大吼一聲,一箭射向空中,箭矢直入天際。
“哥哥。”馬雲祿提起馬繮,回頭看向馬超。兩行晶瑩的淚水滑下:“哥哥,雲祿不孝。對不起地下的父親,我也對不起哥哥,可是我心裡真的放不下雲哥哥,我寧願與他一起死……多謝哥哥成全之恩。”
馬雲祿提起馬繮,向東方奔馳而去。
涇水岸邊,清風劃過河面。
…………
秦川一戰,川軍完勝,損失兵力不到一萬,除馬超兩萬西涼軍,南山大營一萬多兵馬,還俘獲三萬多人,斬殺兩萬多人,諸葛亮趙雲帶着不到一萬的殘兵退出涇水。
川軍擴充至二十萬。
川軍對涼軍形成壓倒性優勢。
折蘭英率領氐人兵馬狼狽逃回北地老營,原來投降的羌兵,稀疏被俘,除煽動將領外,全部收編入王雙的東青衣狼騎。
東青衣收編了這些羌人部隊,其中一半高塔的西青衣騎兵,西羌草原西青衣與東青衣再也不能相提並論,被川軍直接控制的東青衣成爲西羌最大部落,實力超過其他部落加起來的總和。
川軍從軍事上徹底控制西羌。
秦川道口,原野之上,微風吹拂,高塔和一衆西羌年輕頭領跪在劉璋面前,一語不發。
“拉下去,全斬。”劉璋冷聲下令。
“是。”
細封池嘴脣動了兩下,最終什麼也沒說,高塔和一衆西羌頭領被就地處決。
黃月英笑着對劉璋道:“主公,這次我們繳獲劉備軍全部糧草,再加上占城稻大熟,已經陸續北運,足夠支撐大軍三個月以上,糧草無憂。”
劉璋點點頭,一襲白衣出現在視野中,劉璋立即站起,正是龐統。
龐統正要行禮,劉璋急忙上前一把扶起:“士元,使不得,使不得,若非士元,我川軍兒郎不知要死多少,才能越過秦川,就算死多少兒郎,也未必能越過秦川,士元大功,當受劉璋一拜。”
劉璋向龐統深躬一禮,龐統連忙跟着下拜。
“士元,當初樊梨香擅自攻伐陳生,陷先生於險地,先生被迫離去,我還以爲先生從此與先生爲敵,沒想到這次在我川軍如此關鍵時刻,糧草睏乏,軍心動盪之機,先生爲我川軍一舉定乾坤,真讓劉璋感動入懷。”
一旁的姜隱向劉璋拜了一禮,笑道:“蜀候,其實我家先生從來沒有離開過蜀候,身在涼營心在蜀,一直在爲蜀候出謀劃策。”
“哦?”劉璋與黃月英等川軍文武都是一驚。
姜隱道:“我家先生自跟隨劉備,首先就與劉備約法,不叫主公,只稱皇叔,那是因爲我家心中的主公,只有蜀候一人。
在馬騰將軍被諸葛亮密謀害死時,我家先生就全心蒐集證據,爲的就是今日。
還有當初海子湖大戰韓遂,我家先生那是故意去的蘆葦蕩,就是要讓韓遂將軍脫離涼軍包圍,因爲我家先生知道,韓遂對蜀候有大用。
就連先生身上的傷,那還是先生叫我點着的,爲的就是麻痹劉備諸葛亮,蜀候,你不知道,先生在涼軍營中這三年,謹小慎微,每日頂着殺生之禍……”
姜隱說着,劉璋的目光落在龐統一身燒傷上,光看裸露的頸部和臉部,就到處都是爛的,慘不忍睹,手上也是漆黑一片,疤痕淋漓。
“先生……”
劉璋心中突然一陣酸楚,連感動的話都說不出口。
黃月英上前,看着龐統的樣子心中也不知是何滋味,所有川軍將士都被感染了,只沒想到自己衝鋒陣前,還有一個人身在敵營之中,付出如此之多。
“蜀候,月英,大家不要這麼看着我,我本來就生得醜,這燒了以後,還不一樣嗎?”龐統笑笑
“聽令。”劉璋深吸一口氣,努力壓下心中對龐統無以言表的情緒,大聲道:“本侯冊封龐統爲涼州牧,軍師中郎將,領長安侯,即日起與黃月英分任左右軍師之職。”
“能與龐士元共事,月英榮幸之至。”黃月英微微一笑。
衆人都羨慕地看着龐統,一入川營,就受封如此高官厚祿,同時覺得以龐統名聲,才華,和所立功勳完全當得這個職位。
姜隱長出一口氣,自己和龐統一起在涼軍軍營熬這麼多年,總算熬出頭。
“蜀候。”龐統向劉璋神拜一禮,臉色鄭重:“龐統自遇蜀候,人生鉅變,是蜀候改變了龐統一生。
龐統曾經目中無人,高傲自負,一心尋求心中的理想主公,見到蜀候,才被蜀候的理想和對理想的執着,不屈不撓的毅力折服,願意與蜀候一起,融入軍機,共創大業,奈何被家族所累,事與願違,最終不能遂願。
這也是龐統身在涼營,願意爲主公出謀劃策的原因,哪怕千刀萬剮,也雖死無怨。
可是到了今天,龐統早已不如以前那麼熱衷功名大業,這幾年在劉備帳下,害怕引起諸葛亮懷疑,基本沒做什麼事。
可是這才知道了清靜無爲的好處,這才知道了功名大業也並非一個人的全部,龐統已經習慣了清靜無爲的日子。
龐統跟隨劉備,雖未叫過劉備主公,但是也是名爲投效,爲其效力,擔任涼軍軍職,拿着涼軍俸祿。就算沒叫主公,也早已是涼軍之人。
如今襄助蜀候,龐統心甘情願,但是卻是實實在在的背叛,已經無顏在蜀候麾下效力,所以,請蜀候收回成命。”
最後一句話,龐統咬的很重,劉璋一怔,黃月英緊皺眉頭。
“先生,你這是說什麼話?”姜隱對龐統道:“你不是常常給我說,世族盤根錯節,蜀候志向高遠,我們同是世族遺棄之人,當助蜀候成就大業嗎?這今後就可光明正大爲蜀候出謀劃策,先生爲何……?”
姜隱不理解地看着龐統,龐統仰天嘆了口氣:“當初,龐統說爲蜀候拿下襄陽,蜀候沒答應,便以爲蜀候不能拿下,沒想到一月之後,徐庶身死,川軍進入襄陽。
之後戰樊城,平叛亂,定西羌,下南中,蜀候兵鋒無人能擋,今日秦川大敗涼軍,足以證明,當初龐統和所有自詡清高的名士眼拙了,蜀候的不妥協,是能夠一統天下的,並不需要龐統相助。”(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