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亮這時才安心下來,就害怕曹羨幫助曹操,至於川軍,除非諸葛亮真是妖怪,一個被逼嫁的對象,還是殺死曹羨未婚夫婿的人,諸葛亮無論如何想不到曹羨會幫助川軍。
以曹羨性格,有這麼多過節與川軍水火不容絕不爲過。對這一點,諸葛亮並沒有懷疑。
曹羨看着驚訝之後慢慢鎮定的氐人將領,凝重道:“這次我逃婚一次,卻被川軍抓了回去,我對劉璋虛以委蛇,趁着長安吸納流民城內混亂,晚上再喬裝逃走,可是卻意外聽到一個驚人秘密,乃是川軍的絕密軍事計劃。”
“絕密軍事計劃?”衆將都凝重起來,諸葛亮也仔細聽着,心裡想到是不是川軍還是要對曹操孫權採取軍事進攻,川軍這麼大動作收縮防禦,難道是欲進卻退?那這代價也太大了吧?
卻聽曹羨道:“具體的計劃我沒聽到,只聽說了川軍要對我們氐人動手,而且這次出兵規模會很大,應該是要將我們一舉拔出。”
衆人聽到曹羨的話都驚愕不已,川軍竟然是要對氐人動兵,而且是大規模出動,如今氐人雖然控制了河套地區,可是遠遠沒有紮下根基,還面臨東部鮮卑的強大壓力,如果這時候川軍對氐人動手,氐人真的招架不住。
諸葛亮仔細想了一下,還真的覺得大有可能,川軍收縮防禦以後,與曹操隔出一箇中原,根本就不會見到兵鋒,江東孫權更是一蹶不振,整個江東實力還不及荊州十分之一。
可以說川軍現在根本不受威脅,而現在川軍要休養生息面臨的唯一隱患就是北方的氐人,因爲誰都知道折蘭英與劉璋是生死大仇。
川軍現在進攻氐人肯定不是一件簡單的事,哪怕氐人的根基不穩,哪怕有鮮卑人牽制,川軍要想出長城與氐人大戰。不出動大軍是不可能的,而且根本不可能完全滅了氐人。
而最重要的是,諸葛亮知道川軍糧草較少,這時候進攻很不明智。
按照常理這個時候川軍不該進攻氐人,可是諸葛亮想到了南蠻和西羌,這兩場戰爭何嘗不是川軍在很疲弱的時候出兵,並且徹底蕩平的。而這兩場戰爭同樣是爲了休養生息。
也就是說以劉璋的性格,爲了讓川軍休養生息,真的很可能先滅了氐人,曹羨說的話絕非沒有道理。
“哼,川軍就算再強,要滅了我們氐人劉璋還缺一副好牙口。”一名氐人將領恨聲道。
所有將領都知道這將領說的是氣話。川軍要滅氐人是很難,可是隻要川軍與氐人開戰,東部鮮卑一定會趁火打劫,那個時候氐人面臨兩面夾擊,就算不滅,也完全不能恢復。
很可能氐人回到折蘭英以前的氐人時代,散落各處。再也無法崛起。
“首領,我聽說川軍要率軍西征崛起的莎車,難道這是川軍放出的煙霧嗎?”諸葛亮問道,雖然諸葛亮出口問了,但是諸葛亮是不相信川軍虛張聲勢的。
川軍可以假裝去西域,然後假途滅虢,滅了氐人,也算是一個奇襲計策。
可是這個計策一旦施行。就算滅了氐人又怎樣?川軍的威信將完全掃地,因爲川軍做出這麼大聲勢去進攻西域,還說是爲蜀商出頭,還說是援助大漢的藩屬國,還說是捍衛大漢天威。
如果後來證明這是一場烏龍,劉璋根本不去西域,是要滅氐人。那川軍就什麼都不是了,要知道就算是現在的川軍地盤,雖然世族的觀念淡化,對大漢天子的忠誠沒那麼高。基本都是忠於劉璋個人的。
但是大漢不管世族,百姓,還是商人官員,都是以大漢爲祖國的,大漢這兩個字足夠讓他們驕傲,劉璋要是拿“大漢”這兩個字開玩笑,那開的就有點大了。
這比川軍西征西域失敗還要嚴重太多。諸葛亮相信劉璋還不可能這麼蠢,要是這麼蠢,那今天的天下就沒有劉璋這個人了,更別說什麼天下第一大諸侯。
而諸葛亮之所以明知道劉璋不會虛張聲勢還要問,不是懷疑曹羨說的話,曹羨說的逃出長安,以及川軍要對氐人下手,諸葛亮都沒懷疑,因爲有足夠理由支持。
但是諸葛亮還是懷疑,就是因爲曹羨說這麼多合理的事情扎堆了,這很蹊蹺,要不是肯定曹羨不會幫劉璋,曹羨與川軍是死敵,諸葛亮甚至會懷疑曹羨要出賣氐人,可是曹羨是氐人首領,這很荒謬。
諸葛亮只有一點點疑惑,所以問了這句試探的話,如果曹羨回答川軍的確是虛張聲勢,諸葛亮還是不會懷疑曹羨,但是一定會想劉璋是故意把消息放給曹羨的,然後故意讓曹羨逃婚的。
“應該不是煙霧。”曹羨肯定地道:“據我所知,在我離開長安的當天,川軍大將趙雲在長安挑選精兵準備西征樓蘭,而真正要進攻我氐人的統帥是周不疑。”
諸葛亮聽了曹羨的話,終於凝重起來,看來川軍是真的要對氐人下手了,“周不疑”,諸葛亮沉吟一下,纔想起是當初第一屆四科舉仕辯倒大儒許靖的人,後來成都平叛也有此人的影子。
諸葛亮隱隱感覺這個周不疑是個有本事的人,但是因爲周不疑從來沒出現在川軍檯面上,所以也拿不準。
而一個將領先問了出來:“周不疑是誰啊?”
“是一個十五歲的少年,一直跟隨在劉循身邊,現在劉循管理長安,這人一直出謀劃策。”曹羨說道。
“十五歲?剛成年?”衆人都疑惑,他們無論如何都不會想這麼年輕一個人有什麼能耐。
“好了。”氐人大將阿科站起來,對曹羨行了一禮道:“首領,不管這周不疑是人才還是乳臭未乾,但是要是川軍真對我們動手,必定出動十萬左右大軍,都是我們的心腹大患,但是我們現在不但面臨東部鮮卑,分身乏術。
還有一個隱患,就是西邊的蒲類前國。當初是西鮮卑泄歸泥的保護國,現在我們佔據河套,本來還對我們恭順,可是發現我們兵力不足還被東鮮卑威脅以後,竟然脫離了我們的附屬。
這還不算,這次情報所得,蒲類前國國王還與東鮮卑軻比能達成協議。要聯合蒲類後國,車師前國,車師後國聯合進攻我們,乃是心腹大患。
若是川軍到來,我們三面受敵,情況對我們非常不利。”
“啪”的一聲。曹羨一拍桌子站起來,滿面憤怒,氣勢勃發,“蒲類國,小小部族也敢冒犯我氐人大軍,難道以爲我折蘭英好欺負嗎?”
衆人都是一驚,沒想到折蘭英會如此生氣。轉眼就明白了過來,川軍是折蘭英死敵,現在就在川軍要進攻的節骨眼上,蒲類國竟然要趁虛進攻,折蘭英不怒纔怪。
其實折蘭英在長安就從川軍的情報聽說了蒲類想聯合其他幾個國家造反的事,心中有數,但是依然怒道:“諸葛先生留守河套,阿科。點齊兩萬兵馬,我要親征蒲類。”
衆人都是一驚,蒲類國很小,但是蒲類前國,蒲類後國,車師前國,車師後國。以及其他幾個小國,都是以前車師國在大漢武力打擊下,強制分裂出來的。
車師原本是西域頂級大國之一,如果真的聯合起來。要想滅了他們,折蘭英的兩萬大軍還算保守。
可是現在的氐人怎麼可能對一個小國動用兩萬大軍,氐人大軍一動,東鮮卑立刻就會進攻河套,衆將皆勸阻折蘭英。
折蘭英最後凝眉道:“好,現在氐人三面受敵,大軍不宜外出,但是即使如此,一個小小的蒲類國也要撒野,如果我們放任不管,我們在草原永遠不可能立足。
傳令下去,嚴密監視長城一線,如果川軍到來,立刻舉兵迎敵,我與諸葛先生留守河套,防止東鮮卑進攻,阿科。”
“在。”阿科捶胸拜禮。
“蒲類前國還在說服其他國家反叛,聯軍還沒形成,你立刻點齊點齊五千兵馬,每名騎士準備三匹快馬,以最快的速度偷襲蒲類,在車師其他國家反應過來之前,一舉拿下蒲類前國。”曹羨冷聲說道。
“是。”
阿科領命而出,曹羨叫住他道:“你點齊兵馬後,來我這裡一趟。”
阿科愣了一下,立刻應諾。
一旁的諸葛亮點點頭,曹羨這是要快刀斬亂麻了,快速突襲在車師各國還沒反應過來之前,滅了蒲類後國,殺雞儆猴,那西部威脅就消除了。
看來曹羨能走到這一點,霸佔河套肥美地區和小半個草原,不是沒有原因。
只是一人三馬,氐人的騎兵能那麼好操控嗎?雖然換馬不換人速度很快,可要是帶不走三匹馬,那可就更慢了。
何況偷襲蒲類的距離,雖然一刻不停的話,兩匹馬可能會累點,但是蒙古馬種的耐力很好,要快速到達也費不了多少事。
諸葛亮不太明白曹羨爲什麼會動用三匹馬,不過想到曹羨要滅蒲類的急切心情,也勉強能解釋。
氐人向東和向南放出大量遊騎,只要鮮卑軍和川軍有動作,立刻就可以知曉,阿科點齊兵馬後來到折蘭英的營帳,營帳內只有折蘭英一個人。
當折蘭英將一封信給阿科看了以後,阿科滿臉驚駭,折蘭英燒了信紙,送走阿科。
涼州北部長城外三十里,一支穿着草原服裝的軍隊歇息,正是劉璋率領的軍隊,六千藤甲軍,一千弓騎兵,一千白桿兵,兩千東州親兵,一共一萬人。
這支軍隊早於趙雲的軍隊就出發了,而且是一路疾馳到長安,現在趙雲的軍隊可能剛到黃河,但是這支軍隊已經出了塞外。
“報,東方來了一支騎兵,一人三馬,他們已經發現我們的遊騎,打五色彩旗。”一名騎兵飛馬來報。
“是折蘭的軍隊。”
坐在草地上的劉璋站起來,曲凌塵,蕭芙蓉,兀突骨,蘇藍,木鹿大王都站起來。
如果氐人軍大軍到來,劉璋會下令列陣,誰知道折蘭英那裡有沒有意外,要欺騙的可是諸葛亮,雖然劉璋不相信諸葛亮會看出來,只要諸葛亮還認爲曹羨與川軍是死仇就看不出來,但是小心無大錯。
但是阿科顯然受了折蘭英吩咐,來到預定的接頭地點,阿科只帶了當初達達部跑跑等四名護衛。
“氐人左帥阿科,拜見蜀王。”阿科當先一禮,後面四名護衛行禮,當從曹羨那裡得知以前那個北宮玉就是劉璋的時候,阿科簡直不敢相信,可是由不得他不信。
當初阿科對劉璋的印象還是很好的,當北宮止死了以後,阿科還傷感過,可是誰知道一開始根本就不是北宮止,這次折蘭英說要與川軍合作,正合阿科的意,但是也不僅僅是因爲他對劉璋印象很好。
最重要的是現在氐人的確很弱小,雖然面臨川軍鮮卑軍還有西部小國三面夾攻,阿科表面上不在意,可是氐人現在總共就六萬到七萬軍隊,東部鮮卑就有超過十五萬人,如果軻比能步度根素利泄歸泥真的完全聯合起來。
還不知道能不能打得過。
再加上川軍和其他小國,想都不用想,氐人必敗無疑,這個時候折蘭英與川軍合作,正符合氐人的利益。
折蘭英並沒有說其他的,只告訴了阿科劉璋是當初的北宮止,要依附川軍,阿科自然樂得受命,因爲現在的氐人根本不是單幹的時候。
看到劉璋,阿科想起了當初在氐人山谷,那個時候達達部還和折蘭英的部落水火不容,現在氐人發展這麼大,阿科想起來當初的斤斤計較,不由覺得好笑。
雖然現在因爲折蘭英帶領氐人壯大,阿科對摺蘭英忠心耿耿,但是還是覺得劉璋也很親切,要不是地位相差懸殊,阿科都想和劉璋敘敘舊。
劉璋喚起阿科和四名護衛,阿科道:“首領已經交代了,將一萬匹駿馬交給蜀王,我們已經帶來,請蜀王接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