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對於現今在殿外的妺喜,就如晴天霹靂一般,更何況,她此時身上還穿着月宓的衣裳,若是貿然的進殿,不僅叫自個兒難堪,或許還會害了月宓。
妺喜躡手躡腳的進了後殿,在殿門前站定,輕輕呼了一口氣,好在,履癸特意吩咐了安靜些,這殿內也沒有什麼守衛的人。妺喜在殿前忐忑的聽着殿內的動靜,門微掩着,被屏風擋着,妺喜看不到裡面的狀況,只是仔細的聽着裡頭傳來履癸的聲響。
“美人,身子可還好?怎的忽然間身子不適了!”
履癸的話語中滿是焦急,殿內的空氣凝結,妺喜一時間無法分辨出殿上的狀況。不明所以的妺喜,慌亂間衝進了殿內。
眼前的履癸,滿是柔情的輕撫着月宓的背,而月宓,只是向裡頭側身,臥在了軟榻,這樣的狀況,顯然,履癸並沒有發現任何的不對勁。然而她忽然間的闖入,倒是顯得有些唐突了。
聽聞身後的聲響,履癸本能的回過身來,看到一身宮人打扮的妺喜,‘呼’的從軟榻上彈坐而起,滿是疑惑的盯着妺喜,似乎是尋求一個答案。
妺喜故作不悅,看了一眼眼前的履癸,眼中故意佯裝着滿腹的委屈。一雙水靈靈的眸子緊緊的鎖住履癸,儼然一副受欺負的模樣。
“王上讓妾好是失望,妾不過想王上了,才假託身子不適。不過和王上開個玩笑罷了,王上倒是當真把月宓當成是妾了。”
這也算是妺喜絞盡腦計想出的法子了,算不得什麼妙計,倒也可以含糊過去。以妺喜現在的恩寵,的確,履癸也不會追究什麼。
聽聞妺喜的聲響,軟榻上的月宓忙起身,跪倒在地。妺喜的眼神中也滿是焦急,怕履癸降罪,便想着先一步把月宓支開。
“王上在,你便下去吧,不必伺候了。”
妺喜的話,不免讓履癸有些想入非非,嘴角露出
了一絲的笑意,饒有意味的盯着妺喜。輕輕把妺喜擁入懷中,妺喜的頭靠在履癸的胸前,青絲如瀑,履癸汲取着妺喜身上淡淡的香味和幽幽的髮香。
“美人遣去了宮人,可誰來伺候孤王呢。”
如此充滿疑問的話語,履癸卻生生的說成了陳述句。妺喜又豈會不明白履癸話中的意味,羞澀一笑,雙手勾住了履癸的脖頸。
“妾來伺候孤王,難道不好嗎?”
妺喜的話讓履癸頓時有些驚喜,故作壞笑的打量着妺喜。
“美人若也如尋常宮人那般伺候,那也未免太落了俗套了。”
履癸的話語輕柔,輕輕的附在妺喜的耳邊,一時間,妺喜的身子都有些打顫。這樣的話語,叫人聽來,倒更像是情話。
女媧娘娘廟雖算不得佛門重地,但到底,女媧被封爲人類始祖,建廟也不過是供百姓供奉瞻仰,如今,妺喜倒真的算得上是禍亂女媧娘娘廟了。
女媧娘娘廟離宮不遠,本是該趕回宮中,倒是如今,硬生生的在此停留了一日。
夜半,炎公公連夜送來奏報,履癸刻意的避開了妺喜,但妺喜還是的偷偷聽到了。
“王上!這是隋陽將軍送來的密報!來報之人萬萬叮嚀,要奴才即刻便給王上呈上!”
履癸的面色凝重,看不出一絲的喜怒。緩緩的看完奏報,又狠狠的把那捲竹卷扔在了地下,竹片相接的地方,被履癸狠狠的摔碎,話語中更是滿是怒意。
“好個子履!好個商王!孤王當真是沒看錯!狼子野心果然不小!”
但是從履癸的怒火中,妺喜也大體能夠判斷,許是東窗事發了。那日阿衡與她說過,子履在商國邊隅之地練兵,怕是隻有此事,纔會叫履癸說出這樣一番話吧。
看到這樣的履癸,妺喜的心中滿是不安,她無法去求情,她不知道以什麼樣的身
份去替子履說話,更不想平白的招履癸的疑慮。那麼……她只能兵行險招,就此一搏了。
本是在今日日落前回宮,可履癸心急如焚,妺喜便也同履癸一道兒回宮了。面兒上,像是妺喜在意履癸,心中別提有多欣慰,實則,妺喜也想回宮,辦一件重要的事。
軟轎剛落在泰安殿前,連清便匆匆的迎上前來,看連清的神色,想來也是知道了。妺喜給了連清無奈一笑,示意她進殿說話,卻沒曾想,連清卻引着妺喜去了百花園。
還是那個地方,還是那個人,亭中負手而立的男子,真是阿衡。
“妺喜公主,想必您也知曉了吧。”
妺喜輕輕的點頭,話語中露出了一絲絲的擔憂。
“商王……沒事吧。”
這是不知不覺的生疏,或許妺喜都不曾發覺,從前,她不會如此生疏的叫他商王。有時候,當真,有一種疏離是神不知鬼不覺的。
妺喜至少以爲,就算商王如今再糟糕,阿衡也會故意安慰她,說他安好。然而,阿衡的話,叫妺喜詫異。
“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如今的商王雖非居於炭火之上,但是容不得一絲的差池,稍有不慎,商國就此覆滅。”
妺喜知道履癸的手段,所以,阿衡說的那些,算不得過分。或許,已經是法外開恩了。
“本宮要如何做?如何補救如今的局勢?”
妺喜不知道如今的話語和幫助,是出於什麼樣的原因,只是不知爲何,內心分明是想幫的,可是依舊拗不過自己的心中不安。
然而,阿衡接下來的話,對妺喜而言,當真是當頭棒喝,心中不自覺的慌張起來。
妺喜看着阿衡從袖中掏出一個白瓷瓶,遞給了妺喜,妺喜遲遲不曾接過。
“這是商王調配的藥,給王上服下,其餘的,你什麼都不必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