妺喜的眸子緊緊的盯着月宓,眼神中充滿了疑惑和期待,總覺得月宓今日有些舉止怪異,她也想知道,困惑她的,究竟是什麼。或許是被妺喜炙熱的眼神盯的有些不自在,月宓輕輕的低下了頭,許是害怕,肩膀開始不自覺的顫抖起來。月宓徑直跪在了妺喜跟前,眼神中流露出的,是滿滿的恐懼。
“瑾王后娘娘!奴婢有罪!奴婢有罪!”
月宓的話讓妺喜手足無措起來,月宓的反應讓她內心驚不住一陣不安,亦是跟着月宓的情緒一起忐忑不安起來。妺喜的手臂忙一把扶住了跪下的月宓,滿是不解。
“月宓!究竟如何了!發生什麼了!何來有罪一說!”
相比妺喜的驚恐,月宓的不安顯得有些鎮定,分明話語間雙齒在打顫,還不斷的發出‘咯咯’的牙齒碰撞聲,可臉上,卻瞧着如此的雲淡風輕。
“瑾王后娘娘!是崇良人!鄢陵……是替奴婢死的!”
月宓的話,雖是說的斷斷續續,但妺喜,依舊能從其中分辨出真相。妺喜一時間有些慌亂起來,究竟發生了什麼?
“月宓!你是否看到了什麼!聽到了什麼!”
妺喜知道,月宓並非是膽小怕事之人,雖之前性子弱,但經過這深宮的打磨,早已刀劍不入了。她現在的情緒,或許並不完全是畏懼也,若她妺喜猜的沒錯,月宓更多的,怕是內疚,錯讓鄢陵丟了性命的負罪感。
“娘娘!是崇良人!是她想殺了奴婢,卻不想誤殺了鄢陵!奴婢有罪!”
妺喜像是心中的想法得到了證實一般,雖是毫無訝異,但聽月宓把真相說出口的時候,還是有些難以承受,畢竟,那個才華橫溢的女子到底與她沒有什麼交集的。妺喜一把擁着月宓有些發涼的身子。
“月宓!莫要擔憂!那不是你的錯!告訴姐姐,發
生什麼了?”
月宓終究擡頭,看了一眼妺喜,緊緊握着的雙手似乎能夠給彼此溫暖和勇氣,月宓看着妺喜的眸,妺喜把宮門發生的一切都與妺喜全盤托出。
聽到月宓的話,妺喜的心中似乎更是納悶了,崇良人宮外有情郎?那麼那日宮道上的那隻從月華閣飛出的信鴿,也是給她的情郎的?她並不認爲崇良人是因爲她的眷寵,那爲何一定要置她於死地?
一系列的問題,讓妺喜也有些不解起來,她總覺得,崇良人不會如此簡單。倒是月宓,把一切都道出之後,很是自然而然的說出了心中的擔憂。
“瑾王后娘娘!奴婢擔心……”
“擔心什麼?”
月宓話中忽如其來的‘擔心’二字,讓妺喜頓時也神經緊繃,心中不由的不安起來。
“娘娘!您給奴婢出宮的腰牌怕是遺落在哪兒了,想必崇良人如今已然知道,是咱們泰安殿的人!娘娘!是奴婢給娘娘捅了簍子!”
妺喜先是眉頭輕皺,許久之後,才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意,對着月宓,露出了一絲安定的眼神。
“月宓,你好生休息罷,姐姐敢肯定!三日之內,崇良人一定回來!”
妺喜臉上露出的笑容如此的值得信賴,月宓的心稍稍有些安定了。妺喜之所以如此的的肯定,崇良人三日之內一定會來,是因爲她忽然想到,月宓的腰牌遺落在那裡,毫無疑問,崇良人一定是看到了。看到了或許更好,崇良人在惶恐之下會以爲是她派去的人跟蹤她,那會引起崇良人心理上的畏懼。
當日去月華閣,妺喜曾留過話‘想見我,隨時可以’,想必崇良人,會在這幾日來見她,至多三日,她會越來越彷徨不安,妺喜只需靜靜等待便是。
妺喜又在泰安殿等了一日,沒曾想,不曾等來崇良人,卻聽到了
更是令人惶恐不安的消息。炎公公匆匆忙忙的進入泰安殿,不敢貿然進入,只是隔着殿門喊話。
“王上!奴才方纔得知的消息!弋陽長公主回斟鄩!怕是明日就要到了!”
這樣的消息,對妺喜而言,無疑是晴天霹靂!
弋陽長公主?
她該如何去面對這個曾經對她如此信任的女子?江山動盪,如何安然的面對弋陽長公主曾經的囑託?紅珊瑚珠到商國之事,想必弋陽長公主也知曉了吧!駙馬伊周本是伊摯同胞,豈會不知?
妺喜光是想着,便是手心一陣陣冷汗冒出。履癸眉頭緊蹙,似乎一時間也沒顧上妺喜,只是對着殿外的炎公公冷言。
“孤王知道了!弋陽一進城,便即刻派人進宮回話!”
殿外的炎公公連連稱‘是’,話落,更是有些支支吾吾起來。
“王上!奴才有一言,不知當講不當講!”
“說!”
“奴才聽說,此次一同回斟鄩的,除了弋陽長公主,還有駙馬……”
履癸的眉頭皺的更深了,妺喜一時之間有些失神,心中更是不解,伊摯被發現是早前潛入朝中的阿衡,又一夕之間回商,如今伊周身爲伊摯的哥哥,履癸一定會遷怒與他纔是,究竟是弋陽長公主太過自信,還是另有緣由?
妺喜輕輕的撫上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心中存了一絲的期待,她知道弋陽長公主本是心善之人,若是她如今知道她的身孕,是否能夠看在小公子的份上,能夠既往不咎,原諒她的過失。
妺喜記得,曾經,她是多麼希望她能夠有個孩子,就算如今早已沒有了期待,至少,她腹中的孩子也還是天家子嗣,雖然她不知道這個孩子能不能真的順利生產,但她會盡力的保全她,或許,這個孩子的存在會讓妺喜的路好走一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