妺喜含笑,打量着連清。
“你那日求見,所謂何事呢?”
連清嘴角微微上揚,只是擡頭看了一眼妺喜,什麼都沒有說,便又低下了頭。妺喜似乎也明白,她或許有什麼在這裡不方便說的,剛想開口,月宓便拿着披風匆匆的走了過來,一邊小跑一邊還說着。
“鄢陵方纔給娘娘煮了一鍋人蔘雞湯,娘娘也好好的補一補纔是。”
月宓的眼神撇到了一旁的連清,有些惱怒的看了她一眼。
“你怎麼這般不識趣!不是同你說了!娘娘不想見了!怎麼還跟到百花園來了!”
妺喜也知道月宓是出於好意,一時間也有些哭笑不得起來,看了一眼月宓,笑笑道。
“是本宮瞧她簫吹的好,才特意尋來的,不關她的事。對了,你去叫鄢陵同小廚房說一聲,連清調去內殿伺候。”
月宓一時間也不知道,妺喜究竟是怎麼了,突然間要提拔這個有些莫名其妙的宮人,只是覺得沒那麼簡單。妺喜常常遭人暗算,月宓也着實是怕了,這次的這個宮人,只叫人看一眼,便覺得心思細密,城府深的很,出於對妺喜的保護,月宓偷聽了她們的談話。
剛剛走入內殿,連清顯得有些不知所措,妺喜倒是從容,看了眼連清。
“本宮知道,你一定有事要說,而且很重要,百花園裡不方便說,對嗎?”
連清跪下行了個大禮,從袖管中取出那管簫,簫聲再起時,樂曲中早已沒有了絲毫的生澀,倒像是勤學多年似的。行雲流水間,那音律,倒還與子履有幾分相似,妺喜難以置信的擡頭,看着眼前這個女子,同一曲《香臺澗》,卻彈出了不同的味道,她的簫當真是吹的妙極了,不然,哪會有
如此登峰造極的本事,能夠強裝出一副初學者的姿態。
妺喜知道,連清故意隱瞞說了謊,又故意的把這些謊話揭穿,一定不會是想自討沒趣。
“你的簫曲果真是好!只是本宮沒想到,你的簫如此精進!連清,有話便直說吧,本宮也並非是不講情面的惡主子,自然會聽你說完。”
連清再次叩首,眼中帶笑。
“北姬娘娘仁厚,不知北姬娘娘聽到這曲,可曾憶起什麼?”
子履?妺喜在百花園聽到的時候,子履的身影便早已在腦海中徘徊,如今連清幾番的暗示,妺喜也只得這麼想了。
“子履?”
妺喜的口吻帶着一絲的試探,但連清依舊不難在此捕捉到那一絲絲的驚喜,連清看到妺喜的表情,似乎也有些心定了,她跟隨商王多年,是絕對不會爲了一絲一毫而壞了商王的大計的,所以對於妺喜,她亦是如此的小心,商王的交代,她不會忘。
“奴婢自幼伺候商王,也曾耳濡目染,學過簫,商王特意交代了,如此便一定會見到娘娘。因爲北姬娘娘孤身一人在夏宮,數次深陷險境,商王都是心急如焚,今次北姬娘娘險些喪命,商王更是徹夜不眠,出於依舊擔憂,因此才暗自把奴婢送入了宮中,能夠照顧北姬娘娘的身子,亦能保全娘娘的安危。”
連清的話讓妺喜很是感動,他沒想到,子履如此的體貼入微,她也算是身處異國他鄉,而子履,就是她如今能感受到的,全部的溫暖。
妺喜的話語有些急切。
“他現在怎麼樣了?身子可好?”
連清給妺喜行了個禮,微微淡笑。
“北姬娘娘放心,商王沒事,就那幾日宮中傳來消息,說娘娘
歿了,商王纔有些消沉。而後知道娘娘安然,便也寬心了。”
聽到子履很好,妺喜沒來由的高興,話語間,都有些激動了。
“好!那便好!”
“娘娘……”
連清的話未完,妺喜便早已匆匆的打斷,看了一眼連清,滿眼都充斥着期待。
“今次你進宮,他可曾帶什麼話了?”
連清微微一愣,妺喜對商王的感情,似乎比她想象中的更深,比商王想象中的更深,緩緩的從袖中拿出了一封信箋,妺喜跟着連清的目光而上,看到那份信箋,便急切的一把奪過,連清剛想說什麼,便也咽回了肚子裡。
妺喜就着窗臺,急切的打開信箋,經歷的這麼多宮廷險惡,她好想離開,她好想看到子履,哪怕看到他的隻字片語。
妺喜看着子履的字跡,字裡行間,有那麼一絲的訝異,隨後便又覺得理所當然起來,看了一眼連清。
“你看過信的內容嗎?”
連清忙畏懼的後退了兩步,妺喜忙解釋。
“本宮不是怪罪!只是覺得,你本就伺候子履多年,這封信,你該看!”
連清緩緩的結果信,目光掃視,仔細的看完了整封信。
“商王來日要奪天下,或許本宮還能擺脫這個身份,或許對你來說,不算什麼,只是能否念在昔日主僕情分之上,本宮需要你的幫助,你一定要協助本宮,可好?”
連清忽然間暗暗一笑,沒想到,這一切竟會如此的順利,妺喜的信任,讓她擁有着無比的自豪感,對她來說,此次進宮,最重要的就是協助妺喜罷了,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常常在子履身側,她也明白這樣的道理,對於這種欺騙,她毫無愧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