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連清的話,妺喜有些許的震驚,對於此事不是履癸指使,她頗是意外,也不曾聽完連清的話,匆忙間打斷了。
“果真,此事不是王上所爲?”
妺喜像是滿腹的疑慮,又像是早已知曉了答案,而連清滿眼堅定的朝妺喜點了點頭。
面對這樣的答案,妺喜也是有些內疚的,曾經,她單憑着和妃的一面之詞怨恨了履癸好久,原來,這一切,都只是一個精心設計的騙局,那時和妃剛剛解了禁足,想必她也只是利用了一下。
回過神的妺喜連忙看着連清。
“誰?究竟是誰?”
連清的眼神從容,話語一如既往的果決。
“月姬。奴婢曾與北姬娘娘說過,卉可時常去西洛殿,北姬娘娘聰慧過人,應當不會想不到纔是。”
妺喜怔住了,月姬與她素無交集,爲何狠心下次毒手,雖是事實擺在眼前,但面對連清的話,妺喜依舊帶着疑問。
“月姬?”
“北姬娘娘!奴婢知道你善心!但後庭女子就是如此,不爭,就必定是死!月姬想必也並非第一日存了這樣的心思,北姬娘娘倘若是誕下小公子,那地位必然會越過月姬娘娘了!”
連清的話說的字字分明,妺喜並非全然不懂,只是過於驚訝,隨即,一陣冷靜之後,眼角便閃過一絲的陰騖。
“可有證據?”
“北姬娘娘或許不記得,但奴婢曾在小廚房當差,也曾聽過一此隻言片語,北姬娘娘小產那日,曾食了桂花蓮蓉糕,只一日,而後又忽然間不見了。”
妺喜聽着連清的話,不禁身上一陣寒意,那盤糕點可是履癸親自賞的,就算是有人想下手,想必也該
是忌憚的。
“那盤糕點裡,下了毒?”
妺喜試探的問了句,隨後,像是什麼得到了證實一般,堅定的瞧着連清。
連清淡淡一笑。
“並非是毒,是大量的紅花,或許她並不知你已有身孕,只是想你終身不孕罷了,沒想到,誤打誤撞叫你失了孩子。”
妺喜臉上閃過一絲不解的深邃,細細凝眉苦思。
“那盤桂花蓮蓉糕之後想必是被卉可拿走了吧。若說下藥,月姬也定是少不了她的協助。”
連清的眼神中閃過一絲的尖銳,面對妺喜的一番解釋,她亦是十分詫異,短短的幾日,妺喜已經變的不似從前那般簡單,連清含笑,“北姬娘娘說的極是,所以說,卉可留不得!”
“依你之言,這卉可的確留不得!只是單是除去卉可也並非是個上策,月姬還可以調其他的宮人來泰安殿!本宮尋思着,先留着,她若再露出什麼馬腳,本宮一定把她和月姬,一併除了!”
妺喜的話語,有些幾近怒吼,一時間,讓連清也有些畏懼。
“北姬娘娘說的極是!奴婢一定會竭盡全力爲娘娘調查此事!”
妺喜含笑,很是滿意連清對於此事的積極性,原本,她還很是懷疑連清,究竟是否真心想幫助她,如今,倒也信了三分。
“你此次先查着,本宮會叫人注意着卉可的,這吃裡扒外的賤蹄子,本宮來日若查出真相,定不輕饒了她!”
妺喜不知道,究竟此事的憤怒源於哪裡,或許是那個無緣的孩子,又或許,是妺喜今生都無法再生育了。
泰安殿再次恢復寂靜,妺喜託着下巴,在案前暗暗的思忱着,若是此事果真不是履癸所
爲,那這麼久,她都誤會了。只是一瞬間,妺喜的腦海中閃過弋陽長公主的話語,‘王弟!姐姐是女子,這珠子在姐姐這兒也無用,只一點,姐姐希望你好好待北姬,她是個好姑娘,待她誕下小公子那日,姐姐自會把那珠子當成賀禮送給小公子的!’
弋陽長公主曾允諾,她誕下小公子那日,會把號令皇家四軍的紅珊瑚珠交給履癸,可是,如今她今生都已無法辦到了。這一點,或許會對子履是件好事,沒有紅珊瑚珠,對於子履來說,那便少一分危險。
而履癸,妺喜只能說,這一切,不過一場意外。
妺喜的腦海中一下便閃過了履癸的身影,或許真的,他並沒有那麼的令人厭惡。
九九重陽節,本也算不得什麼大日子,只是歷來,都會在大殿前搭祭臺,舉行祭祀,若說是規矩,倒不如說,是夏朝的傳統。
已是初冬的天氣,雖是披着一身輕裘,大殿前空曠,妺喜依舊冷的有些顫抖,這個本是不可廢置的傳統,就連王后也到了,妺喜本就被朝野爭議,豈敢再受什麼特別待遇。履癸脫下了身上寬大的青墨色披風,把妺喜緊緊的包裹在裡頭,妺喜一時驚恐,把履癸推開了。
“北姬怎麼了?”
面對妺喜的推拒,履癸的眼中有一絲的不解,還有一絲的不悅。
忽然之間的推拒,毫無徵兆,一時之間讓妺喜也無法解釋,只是在履癸的懷中撒了一個嬌,盡力的討好履癸。
“王上今日九九重陽,是設壇祭祀的日子,妾不願受特別照顧,叫王上爲難。”
履癸的眼神中閃過一絲別有意味的顫動,隨即淡淡一笑。
“不必,爲了北姬,孤王不爲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