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妺喜的話在朝臣眼中是何其的刺耳,被一個看着如此柔弱的女子諷刺,着實是有些可笑。
“大膽!我堂堂夏朝,豈會畏懼你一個女子!”
關逢龍的話,近乎是憤怒的呵斥,然而,似乎對於妺喜來說,根本無濟於事。
“那關大夫的這番話,可就是說,本宮的存在於夏朝興亡無干系,本宮做什麼,對夏朝的江山毫無影響,對嗎?”
妺喜戲輿之笑的看着關龍逢,關龍逢也可謂是進退兩難,若說對,那便是推翻了他方纔的一番言說。若說不對,倒像是夏朝畏懼了她一般,萬般抉擇之下,關逢龍只得是無奈點了點頭。
妺喜滿意的笑了笑,眼眸中充滿了淡漠。
“那本宮既然對夏朝毫無任何的威脅,那爲何各位大臣都事事的針對本宮,就因本宮是有施人嗎!”
妺喜的眸中帶着凌厲,嗜人的讓人畏懼。
“北姬好一副嘴皮子!叫妾看之真是豔羨不已。”
此時說話的是和妃,自前次被禁足之後,一直不得履癸垂憐。
妺喜未進宮前,履癸的確是最寵幸的她,性子雖不是很好,但略通音律,能彈得一手好箏,或許這也是她早前聖寵不衰的原因。
但如今妺喜進宮後,便是今非昔比了,斗轉星移,一切物是人非了,心中難免有些記恨,但這和妃到底是心直口快的人,藏不了心事又衝動,爲人蠻橫,還處處得罪人。
“和妃娘娘過獎了,妾說的是實情,只在一個‘理’字,若說嘴皮子,定然是和妃的好多了,妾萬沒有這能顛倒是非的本事。”
“北姬說什麼呢!自個兒不檢點倒怪上本宮了!這樣的惡名,本宮可吃罪不起!分明就是你自個兒心中暗藏情意,保不齊已與何人私通款曲,如今還言辭鑿鑿的辯駁,當真是不知廉恥!”
和妃本就不是什麼省油的燈,偏要處處得
了便宜才肯善罷甘休,妺喜自知出於下風,也不想過分的與她起什麼爭執。
妺喜不予理睬,又淺笑了一番。
“方纔,和妃娘娘說本宮言辭鑿鑿的辯駁,早前,關大夫說本宮今日在殿前當着王上的面辯駁,失了王上的儀態,可本宮想告訴關大夫和和妃娘娘,若是您蒙了不白冤屈,您還能不辯駁一句便靜候處置嗎?若本宮當真罪不可恕,那便是死不足惜,但若不是,那各位咄咄逼人的大臣可都是枉死一條性命的兇手啊。”
妺喜的話不似之前那般激昂,冷冷的話語中帶着一絲絲的嘲諷,讓殿上的諸位大臣,包括履癸,都有些驚愕。
面對妺喜的話,關龍逢沉默,妺喜腳步漸漸的逼近,才緩緩的開口。
“關大夫方纔也說了,本宮未作出什麼逾越的行動,那關大夫何以判斷本宮是心的僭越呢?本宮是有施人,此事人盡皆知,初來斟鄩,難道本宮就不能修一封家書,捎去本宮對父王的相思意?”
話語中,鋒芒直指關龍逢,一時間讓關龍逢竟無半分回答的餘地。
妺喜的話,讓殿上所有的人都靜了下來,關逢龍的尷尬,和妃臉色的慘白,讓妺喜心裡有一種小小的得勝的感覺。
履癸的雙眸凝視着眼前的妺喜,仔細想着,似乎也有幾分的道理,早前見了那兩句詩,便什麼也顧不得什麼,怒火中燒,以致於失去了理智的判斷,他確實不曾想過,寄相思意的不僅可以是男女之情,還可以是父女親情。
履癸本就覺着妺喜不同尋常,如今這番話的警醒,讓履癸的心中更是震驚,簡直可以用奇女子來比擬。
履癸不知究竟爲何,妺喜的這番話,分明說的很是衝撞,但履癸沒有一絲的不悅,甚至,有些鬆了一口氣。
“北姬如今已然說的分明,你們可曾聽清了?”
履癸說話間早已沒有了方纔夾雜的淺淺的憤怒和焦慮
。
“如今事情已經水落石出,孤王不想再聽到半分閒言碎語!”
履癸的厲聲着實是驚了朝堂之上的所有人,和妃的身子一瑟縮,滿臉慘白,履癸看了一眼關龍逢。
“關大夫是朝中重臣,應當事事爲國,切勿爲了孤王的一些家事誤了國事!”
關龍逢作揖,剛想說什麼,邊上的大臣拉了拉他的衣角,他這才止住了話語,叩首謝恩。
妺喜雖是‘沉冤得雪’,但履癸並未對妺喜殿上的話全然相信,父女親情寄託相思意,此言雖是合理,但也太過牽強,只是履癸在殿上之時,看到一句句露着鋒芒的利劍刺向妺喜的時候,心中沒來由的不悅,此事或許不真,但是因爲在殿上,履癸願意暫時相信。
妺喜回到泰安殿,已是午膳時分了,在暴室裡頭多日,身上早已不堪,鄢陵伺候妺喜沐浴更衣,許是太累了,在泰安殿裡頭的美人泉裡睡着了。
美人泉本就是人工引入宮中的溫泉,妺喜既是睡着了,身子依舊是暖暖的。
不知是幾時了,只是感覺肩膀一暖,一陣溫熱的鼻息噴灑在她的耳畔,妺喜朦朧的睜開雙眼,卻見履癸的手搭在妺喜赤裸的身子上,微微低下身子,整個臉龐附在妺喜的耳邊,妺喜回頭的剎那,對上了履癸的雙眸,妺喜又立即慌慌張張的回過頭。
雖然溫泉上灑了一層花瓣,但妺喜還是本能的環住了雙臂,緊緊的抱在胸前,一副滿是防備的姿勢,履癸不以爲意的看了一眼妺喜,脫下靴子,便想踏入溫泉之中。
妺喜一陣惶恐,雖然她早已是履癸的人,但對於履癸的寵愛,她心中依舊守着那塊思念,她心中已然明瞭,履癸下來溫泉之中之後,究竟會發生什麼,所以妺喜亦是匆忙的連聲推拒。
“王上,妾方纔不小心在泉中小憩,如今已是過了一個時辰有餘了,身子疲累,想先行回殿,望王上允准纔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