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道驚雷伴着閃電當空劃過,銀光將整座公主府都映照的慘白,豆大的雨滴傾盆而下,整座巴陵城都不曾見過如此駭人的春夜暴雨,公主府府門大開,子蕁撐着一把傘腳步凌亂的跑出來,剛一出門就看到了街邊停着的華麗馬車。
夜色如墨,雨勢洶涌,馬車安靜的停在街角,渾身散發着冰冷之氣。
子蕁深吸口氣朝那馬車小跑而去,剛一走下臺階手中的傘便被風雨吹打的握也握不住,子蕁咬了咬牙,索性將那傘丟在一邊,徑直跑到了馬車之前,幾步路渾身已經溼透,她卻情急的朝馬車裡面看了一眼,“世子殿下?!出了什麼事!”
雨勢太大,子蕁不得不吼着說話,雲柘候在一邊,此刻道,“殿下要問今日公主離開公主府之時的細節,宮裡來的人如何言語?她出門去了哪個方向?”
子蕁聞言頓時眉頭一皺,車簾被風勢吹得翻飛,馬車之內黑漆漆的,卻只看到一個人的影子,子蕁表情微變,“公主離開之時的細節……莫非……莫非公主出事了?”
子蕁語聲發顫,已有些害怕,雲柘皺眉,“回答世子的問題!”
子蕁聞言神情一肅,當即回憶道,“前來宣召的宮人手中拿着昭仁宮的令牌,穿着宮裡的太監服,看起來和平時並無兩樣,我們未曾懷疑便信了,公主殿下是酉時過出的門,出去的方向……出去的方向就是往宮城的方向去了,和之前一樣。”
子蕁一口氣說完,聽着馬車之中並無聲音不由得急急道,“世子殿下,是不是……是不是公主殿下出了事?!奴以爲、奴以爲公主殿下會和您一起回來呢!”
雨勢滂沱,子蕁的聲音帶着兩分急迫的尖利,在這夜色之中顯得格外悽愴,而回答她的依舊是震耳欲聾的雨聲雷聲,馬車之中的商玦一言未發。
雲柘在旁也是一愣的沉肅,見此上前來,“好了,你先回去吧。”
子蕁好像抓住了一顆救命稻草一般的一把揪住雲柘的衣袖,“雲柘,你來說,你來說公主到底怎麼了,今晚有夜宴,世子殿下都出宮了,公主在哪裡?!”
子蕁這片刻間已經被淋得狼狽不堪,語聲更是喊得嘶啞,雲柘聽着她那帶着些微哭腔的聲音搖了搖頭將她的手拂了下來,“昭仁宮並沒有人傳紙宣召,公主殿下也並沒有進宮,你先回去,世子殿下會親自把公主找回來的。”
子蕁的手被拂掉,雲柘又將她往府門的方向輕推了一下,可她站在原地想了想,卻是不曾動,“不不不,我就站在這裡等着,殿下想知道什麼還可以問奴!”
雲柘皺眉,“我們的人已經派出去了,現在就是在等消息,你站在這裡也沒用。”
子蕁還是固執的搖頭,“不,我在這裡等着。”
雲柘脣角微動還想說,馬車裡面的商玦終於出了聲,“讓她留下吧。”
子蕁一顆心微微落定,卻是殷切的看着馬車車簾的方向,“世子殿下,依您看公主這次到底是遇到了什麼,怎麼會……墜兒陪着公主殿下出去的……”
子蕁心底着急萬分,馬車裡商玦卻不願多言,這街市四周因爲雨夜的關係都沒有人出沒,只有這馬車突兀的停在這裡,公主府府門大開,子蕁看過去,依稀能看到藍新在門口張望的身影,好似是得了消息所以出來看看,看到藍新,子蕁的雙眸又眯了起來。
朝夕被假的召令帶走,一定是有人心懷不軌,到底是誰呢……
雨勢絲毫沒有減小的趨向,子蕁不知到底出了什麼事,商玦也不可能和她解釋,她便也只能站在這裡等着,三人一馬車靜靜地站在街角,怎麼看怎麼詭異,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就在墜兒覺得一顆心被煎熬的無法忍受之時長街的盡頭忽然出現了馬蹄聲!
啼聲一響,雲柘和子蕁一起看了過去。
蒼穹之上無星無月,夜色濃黑好似潑墨,再加上雨勢,子蕁哪裡看得清來人是誰,可雲柘在隔着幾十丈之地便好似看到了來人是誰,他轉頭看向馬車,“主子——”
簡單兩個字好似提醒,馬車裡面傳來的聲音低沉又寒涼。
“讓他查,不必干涉。”
子蕁聽着商玦的聲音身子一顫,自從見到商玦,她就從未見過商玦用這樣的聲音說話,他並未生氣,甚至語聲仍然優雅從容,可她聽着就是有一種莫名的害怕,商玦彷彿在醞釀着什麼,若有什麼地方讓他不滿意,後果就會很嚴重!
子蕁牙關緊咬,卻好奇長街盡頭來的人到底是誰……
馬蹄聲越來越近,已經漸漸地蓋過了語聲,子蕁漸漸的看清楚,來的人各個騎着高頭大馬穿着赤色的侍衛服,那領頭之人面上還帶着一張面具,看起來竟然有幾分莫名的熟悉,子蕁心中快速的搜索着那人的名姓,某一刻忽然神思一震!
來人正是藺辭帶領的神機營侍衛,他們一行三十人上下,各個全副武裝御馬馳騁而來,徑直到了公主府門口,當先的藺辭在府門口勒馬之時發現了街角聽着的馬車,在馬背之上的他高高在上的轉頭遙望過來,卻也不過是一瞬就轉過頭去。
門口的藍新還在等着,見到藺辭忙迎出來!
藺辭反身下馬走到藍新面前,隔了這麼遠,子蕁只看到兩人說着什麼,藍新的表情從驚訝疑惑到震驚,對着藺辭急急解釋了些什麼表情更爲沉重,而藺辭也並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