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眼中,你同孤……如今可算得上朋友?”
“這個詞,我很陌生。”
朝夕沉默了一瞬,結果卻還是搖頭,“這世上,沒有永遠的朋友,沒有永遠的敵人,只有永遠的利益,好比殿下說的,同利相死,利字第一。”
商玦脣角的薄笑淡去,輕輕頷首,“你和孤果然是一樣的。”
朝夕面聲瞭然,“自然不能讓殿下失望。”
商玦神色難明,片刻才轉開目光緩聲道,“剛得到消息,十二諸侯國派出來參加試劍大會的人都出發了,這一次洛舜華放出的消息很引人,光是爲那一把養了七年的劍而來的人就不少,最早的,只怕上元節之後就會到。”
朝夕下意識覺的商玦的氣息沉冷了幾分,一時間卻未多想,只肅聲道,“別處我不知,蜀國王室卻絕不會早到,管他人多人少,都不過是淮陰侯府最後的掙扎了。”
商玦轉眸看朝夕,眼上雖然還覆着絲帶,可她在他面前的氣度卻早已不同,他眸色微深的望出去,恰好能從窗櫺處看到站在正院門口的兩道人影,“那二人,你打算如何處置?”
朝夕也轉身,茫茫然朝着院中,“不用我處置。”
商玦挑眉,朝夕冷冰冰笑一下,“會有人替我處置……”
商玦本欲多問,卻想到她適才之言,終究未曾問出口,正有一默,子蕁卻在外敲了敲門,“公主,三少爺來訪,要見您,您看……”
商玦狹眸,“他絕想不到我會和淮陰侯府做成這筆生意,看樣子,他的耐心也不夠。”
朝夕蹙眉,“他曾經,不是如此。”
商玦眸色微沉的看着他,“無論他曾經如何,現如今他對你有七分利用,但凡有了這樣的心思便是危險,你最好不要對他有任何幻想,更別給他任何機會。”
朝夕面色僵僵的,商玦本以爲她會沉默不語,卻不想一瞬之後她竟然點了頭,“我知道你的意思,大局爲重,我不會掉以輕心。”
說着話朝夕便站起身來,朝外揚聲道,“請三少爺至暖閣。”
子蕁在外脆生生應一聲,朝夕便朝門口而去,“我去見他。”
“等一下。”
朝夕頓足,還未回身身上便被一層暖意裹住,是她的斗篷。
“眼瞧着外頭要下雪,只怕會冷。”
商玦說完,一把牽住朝夕的手腕,直朝着門口走去,將門打開,將朝夕送出門檻,這才鬆了手,子蕁又返身而回,笑道,“殿下儘管放心吧,都在一處,您不必擔心。”
商玦點點頭,子蕁這才拉着朝夕走了,邊走子蕁還低笑着對朝夕道,“公主就走出十丈遠,殿下那表情就好像您要出遠門了一樣,殿下對您可是上心的緊。”
朝夕眉頭半揚,怎樣一個人,可以將戲演到如此真切?!
人走出商玦的視線,他卻還站在門口未動,旁裡扶瀾懶懶的閃身而出,靠着門框也看向朝夕消失的那處月洞門,這主院有兩進,會客的暖閣安排在最外面。
“你對洛澄心不放心?”
“你不是已經知道他對朝夕是好意?”
商玦狹眸,“不一樣了,一切都生了變化。”
扶瀾挑眉,“這不正是你想要的?”
商玦豁然回身,“對我們有利的纔是孤想要的。”
扶瀾跟着近來,懶洋洋的找了個椅子就窩着,又似笑非笑道,“我們?”
扶瀾意在揶揄商玦和朝夕的關係並無進展,商玦聽得分明,面上卻沒什麼表情,只淡聲道,“這一次的忙,她本可以無需我來幫。”
扶瀾有些意外,“你說和淮陰侯的生意?除了你,難道她還能找別個來幫?可是誰又能像你這樣大的手筆?難道她自己……”
扶瀾越說越驚訝,商玦卻並不打算多言。
扶瀾意味深長的摸了摸自己下巴,“如此,倒是讓我更擔心你到底能不能達成所願了,很顯然,需要依靠男人的女子和不需要依靠男人的女子之間前者更爲容易動心些。”
商玦搖頭,“她不知什麼是依靠。”
扶瀾失笑,“所以你現在不是再用利益做誘餌?你就不怕有朝一日誘餌被棄如敝帚。”
商玦聞言竟是揚了揚脣,“因她不知什麼是依靠,纔會不自覺陷入其中而不自知,等她發覺已是爲時已晚,把心活生生的捧上去她會不屑一顧,便只能磨碎了,一點點的不着痕跡的放在她掌中,她的心雖冷,卻並非捂不化。”
扶瀾聽得雞皮疙瘩皺起,想了想,竟然玩笑般的道,“若這世上有另一人如此瞭解我,我要做的,必定是先一刀殺了他!免得自己的人生都要被他掌控!”
“她不會殺我,因我並不想掌控她。”
扶瀾搖搖頭,一轉眼卻見朝夕月洞門處朝夕的身影一閃而入,他自知自己留着礙眼,便散散起了身準備離開,走出兩步想起什麼似得道,“商玦,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命運,我能窺的見命數,卻也無法更改自己的命運,你也一樣。”
商玦的表情忽變,一轉頭,也看向已經走入院中的人。
“我不一樣,別人被命運安排……”
“而我,安排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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