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那老者的身上,避開暗器的瞬間,完全感覺不到任何的氣息浮動,真不知道老頭是怎麼做到的。
君冥燁的臉色更加沉重。
上官清越也暗暗心驚不已。
看來這個老者,真的不是普通的山野老頭。也遠遠沒有猜測到的那麼簡單,一身武功定然在他們三人之上,而且還超越很多。
上官清越悄悄看向君冥燁,只見他的一雙寒眸,一直緊緊盯着老者,犀利無比,一副要將老者一眼看穿的樣子。
但不管怎麼看,他們終究看不透這個慈眉善目,動作又慢吞吞的老頭。
他們跟本不知道,這個老者的來歷。
老頭收拾好竈臺,對他們一笑。
“你們都是有福氣之人!掉入無底崖而沒有摔死,還能活着從無底崖崖底活着出來,實在命大!又能到我家,喝上一口我做的熱湯取暖,真是有福啊。”
“無底崖崖底那種地方,可是連鳥都飛不過去的寒冷極地。從那裡經過的,絕不留下任何生物。”
老者雖然笑呵呵地說着,一雙渾濁的眼底,卻閃過一抹極快的異樣,最後很快地隱沒在他含笑的眼底。
那一抹異樣稍縱即逝,讓人誤以爲是錯覺。
“老大爺。”
上官清越上前一步,站在百里不染的面前,免得那廝又發暗器。若真的惹惱了這個老頭,只怕福氣也要變成劫難了。
“那個地方,爲什麼會那麼冷?我們也是死裡逃生纔出來。而那裡,就好像是一個陽光不能到及的地方,實在奇怪。世間怎麼會有這麼奇怪的地方?老大爺若是知道的話,還希望能爲我們解答。”
老者笑眯眯地看着上官清越,一副仔細打量她的長相的樣子。
上官清越一向不喜歡被人仔細打量自己的長相,因爲每次被人看到,除了說她美麗之外,便是妖顏惑主,紅顏禍水之類的評價。
尤其她自己的一雙眼睛,被很多人評價太過妖異,看久了會給人一種懼怕,甚至迷魅了心魂的錯覺。
上官清越避開老者的打量,見老者還不說話,依舊笑眯眯地看着自己,便又道。
“老大爺,你住在這裡這麼多年,想來應該知道原因吧。真的很希望,老大爺能給我們指一條明路。”
“姑娘倒是懂得禮貌之人,但是老頭子我,確實不知道原因。”
“老頭子我只知道,在十幾年前,這個無底崖啊,忽然就出現了這麼一個奇怪的地方。而且啊,還在不住擴散,黑暗的面積也在越來越大。”
“那個地方,居然還會擴大!”這就更奇怪了。
“而且,就是夏季,那裡也冰寒異常,沒有任何溫度。你們沒發現嗎?那個地方,吸力極大,但凡在附近的生物,都會被吸附進去,再也出不來!你們能活着出來,真是奇蹟。”
“老頭子我好幾次都差點被吸進去,喪命咧!自此,再也不敢靠近那裡。”
“又是十幾年前……”
上官清越低喃一聲,不禁懷疑,這個奇怪的地方出現,會不會與十幾年前的天降異象有關?
那一場異象,可是改變了很多人的命運。
包括她,包括……
上官清越緩緩擡頭看向君冥燁,他臉色凝重,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一雙眸子總是在一層冰封之下掩藏,沒人能看懂他的情緒。
這個因爲那一場異象,也被扣上不詳災星罪名的男人,對十幾年前的異象,會不會也同樣好奇?
“很多事,巧合出現的太多,就不能用巧合來搪塞了。”上官清越低嘆一聲。
她已經開始越來越相信君子珏說的話,而那龍珠只怕也真的擁有改變這一切的力量。
老者穿上厚重的野獸皮毛大衣,便慢吞吞的往外走。
他去外面劈木材了。
“這個老頭兒很奇怪!”百里不染說。
他的臉色差到極點,一雙妖媚的眸子,惡狠狠地盯着院子裡的老者,一副要將老者當成獵物獵殺一般。
君冥燁冷沉的一雙黑眸,光彩陰鷙,“這個老頭,比你還要危險。”
百里不染嗤哼一聲,“我倒是覺得,大冰塊比老頭更危險。”
君冥燁一雙冷眸,忽然射向百里不染,一副要將百里不染在他的眼神裡千刀萬剮的樣子。
房間中,隱隱都有浮動的氣息正在翻滾,氣勢駭人。
上官清越見他們又要敵對起來,趕緊及時開口阻止。
“現在正是需要我們齊心協力的時候!我們同心合作,才能從這裡出去!”
接着,上官清越又道。
“既然老者不肯和我們說實話,我們就想辦法從他的嘴裡套出實情。”
上官清越回頭看向院子裡,笨拙劈柴的老者,“我有一種預感,他一定知道出去的辦法,只是不肯告訴我們。”
“我聽我美人兒的,美人兒讓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百里不染妖媚一笑,靠在上官清越的身邊,還一副柔若無骨的樣子,將頭輕輕枕在上官清越的肩膀上。
上官清越直接躲開,百里不染便又糾纏上來。
“美人兒,不要拋棄哥哥嘛。”
惡寒。
君冥燁一雙如冷刀子射着百里不染,恨不得將百里不染這隻妖孽當場拍死。
“我想,老者現在也是在試探我們,還沒有完全相信我們。”
“哥哥好喜歡美人兒,美人兒太聰明瞭,哥哥也這樣覺得。”
“既然你也這樣覺得,最好安分一些,不要讓老者覺得我們要傷害他,對我們更加敵意。”
“好好好,我聽美人兒的!”百里不染一雙妖眸,深深凝着上官清越,那一雙被濃密睫毛包裹的清澈眸子裡,倒影着上官清越絕美的容顏。
上官清越看着百里不染的一雙眼睛,依稀覺得那就是一泓清澈見底的清泉,倒影在裡面的萬物,透徹猶如鍍上一層琉璃的光芒,幻彩迷人。
上官清越不禁有些看得癡了,一時間難以自拔。
君冥燁的聲音忽然橫插進來,一把將上官清越拽入一旁。
“一個女人,不要有那麼多的想法。”君冥燁慪聲喝道。在他的周身,正席捲着強烈的寒風,猶如秋霜掃落葉,清冽徹骨。
上官清越猛然回神,一陣心驚。
方纔
是怎麼了?
怎麼感覺自己的神智有些不受控制了?
迷茫回過神來,再回想方纔的一幕,竟然有些記得不清楚了。
君冥燁惡狠狠瞪向百里不染,百里不染挑挑眉,雙手環胸站在一旁。
“婦人之見,未必短淺!”上官清越回擊君冥燁道。
“婦人之見,便是膚淺又鼠目寸光。”
上官清越目光冷冷地凝着君冥燁,“冥王的意思,你知道如何離開這裡了?還是說,你有辦法離開這裡!”
君冥燁俊臉緊繃,牙關緊緊咬着,一副要將上官清越給吞了的樣子。
方纔若不是他及時阻止,這個女人就被百里不染催眠了。
“冥王既然身體不舒服,還是好好養着吧!或許,在我們有辦法離開這裡的時候,會念着冥王對天下百姓還有用處,順帶將你從這裡帶出去。”
她已經看出來,君冥燁的臉色更蒼白了,也在透着一種隱忍疼痛的堅持。
只是她不知道,他的傷具體在哪裡。
“上官清越!”
君冥燁咬牙切齒。
這個忘恩負義的女人,她居然隻字不提,他是因爲救她才掉入斷崖。
“冥王現在已經沒有權利用這種霸道的口氣呼喚我的名諱了!因爲,我已經不是冥王妃,也不是和親公主。我現在只是南雲國長公主的身份!”
“冥王雖然是大君國的第一王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身份尊貴無比,但兩國邦交,也要對我客氣地稱呼一聲‘永安公主’。”
上官清越脊背筆直,猶如盛開在雪山之頂的一朵潔白幽蓮,高傲絕美,不染任何雜質。
君冥燁燃燒的怒火正在一點一點旺盛,但看到上官清越毫不屈服的樣子,依舊那麼脊背筆直,猶如永不會折斷桅杆,他竟然笑了。
緩緩走向上官清越,站在她的面前,高頎的身體,總是需要人仰望,才能攀上他不可一世的視線。
這個桀驁不馴的王者,從沒沒有受過如上官清越這般的冷對待。
哪個女人,見了他不是乖順如貓,賣力地奉承。
而在他君冥燁的眼裡,女人也只是一個泄慾的工具,呼之則來揮之則去,從來不層走過他的心口半分。
故而,他的女人,他可以和自己的兄弟分享。
也一直說,女人嘛,就是男人在疲憊不堪時,解乏的消遣。
而面對面前這個小女人,他之前的一切想法都改變了!他爲她,可以與兄弟反目,也再不覺得女人只是泄慾工具。
甚至自從接觸了這個女人之後,對天下間所有的美人都失去了興致。
就連一直以爲最最重要的貞兒,他也覺得份量再也不是那麼舉足輕重了。
對自己的轉變,他一直摸不着頭腦。
他凝着上官清越一雙美眸,眼底的寒風猶如刺骨的霜雪,聲音也在他微微勾着一抹淺笑的脣角內,變得冰冷異常。
上官清越頓覺寒冷入骨,但依舊不卑不亢。
“本王若願意,只要收回休書,你便沒有資格再離開大君國,便也沒有資格言辭鑿鑿地對我說這番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