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清越發出手中兩枚暗器的同時,一陣勁風來襲……
發出的暗器瞬間被擊飛出去,砰砰兩聲射入屋頂的瓦片之中,濺起一片碎石。
一道青色的身影,瞬間出現在上官清越面前。一把漆黑的長劍,雖未出鞘,卻已蓄勢待發。
上官清越趕緊旋身而起,躲過撲面而來的掌風。她步步後退,站定在高聳的屋脊之上,看着一臉肅然的輕塵,心口驀地一怵。
輕塵不過在大牢被關押了兩日,整個人看上去憔悴了不少。
一雙本就沒什麼感情的眼眸,愈加深陷,透漏出幾分深邃。
輕塵迎上上官清越的視線,周身竟然縈繞起一層駭人的殺氣。
上官清越脊背一寒,也清楚繼續刺殺君冥燁,輕塵手裡的長劍會毫不猶豫地刺向自己。
她的武功,還不是輕塵的對手。
方纔輕塵出手,大可從她的背後下手,最後卻選擇正面相逼,便已是放她一條生路。
上官清越抓緊手裡剩下的暗器,想要出手,終究又猶豫住。
她忽然一個翻身,捲起屋頂之上層層塵土。
她還在尋找機會刺殺君冥燁,輕塵卻不給她任何空隙,緊隨而至。
上官清越急於擺脫輕塵,可他還是如影隨形。
她不想在他面前徹底暴露,即便她知道,他已經知道她的身份,也知道穿着夜行衣的人就是她,但還是不希望最後這一道屏障,徹底暴漏無疑地展現在他面前。
她發出手裡的暗器,射向輕塵,試圖藉此擺脫輕塵。
上官清越趁着輕塵躲過暗器的機會,趕緊縱身飛向一棵大樹,踩着樹枝向着遠處飛去……
輕塵正要繼續去追,忽然又出現兩個黑衣人,一個手持長劍,一個手裡拿着一根竹枝,一頭是鋒利無比的刀刃。
那個手拿竹枝之人,正是那晚幫着上官清越逃走的刺客。
兩個黑衣人合力直接攻向輕塵,那手持長劍的黑衣人招招致命絲毫不給輕塵喘息的機會。
那手持竹枝的黑衣人只是從旁協助,見長劍黑衣人想取輕塵性命,竟顯阻撓之勢,卻沒有強加干涉。
這讓輕塵倍感疑惑。
那竹枝黑衣人到底是誰?
那晚也是沒有取他性命的意思,甚至在上官清越刺殺君冥燁之時伸出援手,不然君冥燁當晚就命喪在上官清越劍下!
難道這個黑衣人,與冥王有些什麼淵源?
上官清越本已逃走,聽到身後傳來打鬥聲忍不住回頭去看……
風起雲涌,電光閃閃,漆黑的夜裡武器間的廝磨迸出刺眼的火星……
上官清越腳尖用力點地,提起一口氣,身形如梭,從腰間抽出軟劍便飛了回去!
軟劍如無骨的蛇,緊緊纏住長劍黑衣人的利劍,反手一甩便將黑衣人手裡的長劍甩向一旁,幫輕塵逃過一劍。
輕塵哪裡會手下留情,藉此機會刺向那欲殺他的黑衣人……
竹枝黑衣人不會給輕塵機會,竹枝的劍尖點在輕塵的劍身上,一股強大的力量迫使輕塵的劍偏離了軌道……
“給我住手!”
上官清越怒喝一聲。
她知道那個長劍黑衣人是誰!
正是師父!
蕙心。 Wωω ☢ttKan ☢c○
蕙心爲了斷掉她
的牽絆,竟然對輕塵動了殺念。
蕙心瞪着上官清越,半晌才壓抑着嗓音擠出四個字來。
“我在幫你!”
說完這話,蕙心知道此地不能久留,上官清越的身份在輕塵的面前早已暴露,可她自己不能暴露。
蕙心一個翻身,便已消失在濃濃的夜幕之中。
輕塵要追,被上官清越攔住。
與此同時,那個手持竹枝的黑衣人,深深看了上官清越一眼,便也騰空而去。
輕塵沒有去追,而是站在原地一直看着上官清越。
輕塵一張俊臉緊繃,看不出來任何情緒,一雙眼眸也是毫無溫度。
過了許久,輕塵終於開口。
“你不該救我。”
上官清越垂下長長的眼睫,“你救過我。”
雖然她一直都不知道,輕塵爲何從一開始就幫自己,但輕塵的恩情,她此生難忘。
上官清越轉身,背對輕塵。
她沒有看到輕塵漸漸變得暗淡的眸光,也沒有看到他眼底浮現的一抹嘆息。
輕塵亦轉身,臉上的神色已經恢復了淡然無情的樣子。
“王爺是我的主人,我不允許有人再傷害他,你也到此爲止。”輕塵毫無情感的聲音,冷若冰霜。
“若再有下次,我斷然不會再手下留情。”
上官清越的心頭悠然一顫,有一種說不清楚的感覺在心底蔓延。
他們之間沒有任何關係,更沒有感情的牽絆!
只是他救過她,僅此而已!不再有其它!
她沒有資格要求他手下留情,他更沒有理由對她手下留情!
“好!”上官清越生硬地擠出一個字。
這個時候,遠處傳來侍衛的喊聲。
“打鬥聲是從那個方向傳來的,快過去看看!”
遠處傳來紛雜的腳步聲,還有通明的火把,正在火速靠近。
上官清越趕緊躍起,跳上高大的樹枝,用茂密的枝葉掩飾住自己。
侍衛們很快就火速趕來了。
他們見到輕塵,趕緊抱拳行禮。
“是不是又有刺客來了?輕塵兄?”守衛統領恭敬問。
輕塵不說話,神色漠然。
輕塵繼續向前走,只淡淡丟下一句話,“保護王爺要緊。”
大家又趕緊因爲這一句話往回跑,免得中了調虎離山之計。
衆人散去,這一帶沒有通明火把照明,顯得格外的黑暗。
烏雲滾滾的天空,有一道閃電掠過,大地一片通明,隨即便捲起狂風,悶雷陣陣。
要下雨了。
上官清越抽身而起,向着翠竹園的方向飛去。
古人說,重病之人忌諱雷雨天,那是一道催命符。
或許,君冥燁的死期,真的到了。
上官清越剛剛回到翠竹園,瓢潑大雨傾盆而下。
上官清越快速換掉身上的夜行衣,撐了傘去蕙心房間。
一開門才知道,蕙心竟然還沒有回來。
上官清越垂下眼眸,難道師父去刺殺君冥燁了?
這樣也好。
……
偏僻的角落裡,漆黑一片,沒有任何光芒。
四周都是嘩嘩嘩的雨聲。
隱約在這裡,有兩
個黑色的人影,仔細一看,正是穿着夜行衣的蕙心,還有那個一直手拿竹枝的黑衣人。
蕙心低聲對那個黑衣人說,“我要你去做一件事。”
“什麼事?”
男子聲音清潤如玉。
“救君冥燁。”
“什麼!”竹枝黑衣人吃驚不已。
緊接着,他又問,“難道是她的意思?”
“不是!她那麼恨他,怎麼可能救他!”蕙心道。
“不是她的意思,我不會出手。”竹枝黑衣人當即拒絕。
“他現在不能死,這件事你務必去辦!還有,不能讓越兒知道。”蕙心道。
“你到底要做什麼?”竹枝黑衣人用探究的目光盯着蕙心。
“你無需知曉。”
……
雨下了一夜。
君冥燁沒有在當晚醒來,也沒有斷氣。
上官清越心煩意亂,說不清楚心中情緒,總之糾結一團,理也理不清楚。
君子珏就要接她離開冥王府了。
這裡的事,還沒有處理乾淨,她也不甘心就這樣離開。
早膳完畢後,她收拾一番,便去了役園。
她要去那裡看一看,被貶爲奴的雲珠。
不能親眼看到雲珠現在的慘狀,如何解恨。
到了役園,所有人都對上官清越恭敬行禮,那種髒亂臭的地方,還是第一次來如此身份尊貴之人。
上官清越帶來一些糕點,分發給衆人。
衆人對上官清越感恩戴德。
雲珠被人帶到上官清越的面前,上官清越譴退了衆人,坐在擦乾淨的椅子上,似笑非笑地看着跪在地上的雲珠。
雲珠從地上站了起來,目光憎恨入骨地盯着上官清越。
“來看我的慘狀嗎?現在你滿意了!”雲珠聲音嘶啞,透着想要衝上來撕咬上官清越的氣勢。
上官清越輕輕一笑,“才一天的功夫,你竟然已經狼狽到了這個程度。”
雲珠一身破爛粗布衣,長髮凌亂,容顏蒼白,雙手泛紅,應該是幹粗活一時間不能適應所致。
一個從高位跌落到塵泥之中的人,怎麼可能得到善待,所有的人都恨不得上來踩一腳。
“你有什麼好自豪的!不過是用你低賤的眼淚,用你的身體,換來男人的短暫憐憫,才達到了你的目的,你有什麼好沾沾自喜!我還活着,我還有希望!”
雲珠恨得咬牙切齒。
上官清越端正做好,目光疏冷下來。
“皇上喜歡,就吃這一套!你想用你的眼淚和身體勾引男人的同情,你也要有那個本事!”
雲珠被氣得渾身哆嗦。
“你以爲你還能死灰復燃?太后就要下嫁冥王了!你的王妃之位,早就要退位了!現在正是好機會,只要太后成了冥王妃,天兒名義上的母親,太后還會救你出去?”
上官清越仰頭大聲笑了起來。
“雲珠,別做美夢了!你不過是太后手裡的一枚棋子,你現在沒有任何用處了,不會再有人想起你。”
“你說什麼?”雲珠的聲音都哆嗦了。
“之前我便提醒過你,可你偏偏不信!太后怎麼會將想要下嫁冥王的事告訴你!你現在王妃之位被廢,正中太后下懷,她不會再來救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