蕙心的武功很高,黑衣人險險避開,這才尋了機會遁逃,沒有讓蕙心得手。
蕙心追了一段,便停下腳步,盯着黑衣人消失的方向,眼光收緊如鋒利的刀子。
“如果猜測的沒錯,你就是書裕,裕王爺吧。”
蕙心回到翠竹園的時候才知道,無極和無央竟然被宮裡的秦嬤嬤接走了。
小玉很焦急,哭着對蕙心說。
“兩位小主子進了宮裡,只怕凶多吉少啊!蕙心嬤嬤,你快點想想辦法,娘娘若回來知道了,會要了小玉的命的。”
蕙心一把將小玉推開,心煩意亂只想着,到底去哪裡找上官清越,卻根本不關心無央和無極的安危。
小玉吃驚地望着蕙心,“蕙心嬤嬤,無極和無央兩位小主子,可是娘娘的心肝肉啊。”
“你別哭哭啼啼的吵人了!”
蕙心摔門而去。
小玉更是費解,蕙心平時對無極和無央兩位小主子,十分上心,可沒想到現在居然是截然相反的兩種態度。
……
君冥燁早已料到,他和上官清越失蹤會讓京城大亂,待走山路逃出距京城百里之後,他才改走官道。
最危險的地方最安全,他們怎會猜出他能走官道。
他只走官道不進城,城中人多口雜很容易泄露身份。
在某鎮的郊外,行了一天的馬車終於可以停下來,休息片刻。
趁夜又要趕路,繞過這座小鎮,尋找下一個能安全休息的地方。
上官清越還被點着大穴,幾次想衝開穴道都是力不從心。
輕塵的武功比五年前增進了不少,即使她經過五年苦練,依然不是輕塵的對手。
若不是幾次交鋒,輕塵有意放她,她早已成爲輕塵的刀下鬼。
君冥燁在車內靜靜地閉目,如此勞頓他的身體也有些吃不消,前胸的傷口不時泛痛。
車外傳來食物的飄香,君冥燁才緩緩睜開那對黑眸,看向旁側只有呼吸證明她還活着的上官清越……
他什麼話都沒說,只是雙眸莫測地緩緩靠向上官清越,他如此神色詭異害得上官清越心裡一陣發毛。
他……
要幹什麼?
本想挪動身體向後,卻無法動彈分毫。
“你以爲我想做什麼?”
君冥燁的脣角,彎起一抹調侃的笑。
這種感覺是那麼的熟悉,卻又遙遠得好似幾百年不曾有過。
五年前,他們經常會彼此諷刺調侃,即使火藥味暗藏,也是那麼的令他着迷!
一口溼氣噴在上官清越的側臉處,修長的手指撫上她的臉頰,那觸手柔滑的皮膚真真讓人愛不釋手!
能再次觸及到她的體溫,是上天給他最大的恩賜!
每一瞬間的感覺,他都是那麼珍視地去品味……
當察覺到上官清越緊張又憎惡的眼神,他如觸電了一般,收回自己的手指。
他解開了上官清越的穴道,卻沒有解開封住上官清越內力的穴道,只要她不能使用武功,任憑一個柔弱女子能逃到哪裡去!
上官清越渾身骨頭得以釋放,無力痠痛難耐,勉強坐穩,揚手便給了君冥燁一記響亮的耳摑子……
“
無恥!”她喊起來。
乘人之危好像是他的專利,五年前,他就趁她遭遇大火毫無抵抗能力的時候搶佔了她!
她從不承認自己柔弱,可他做過的那些事,沒有一件是能登得廳堂的光彩事,對她酷刑加身不說,更是利用書裕施用美男計!
如此種種歷歷在目,每一件都讓上官清越恨不得將面前的男人千刀萬剮!
“我好像掏出你的心肺看一看,是什麼顏色!再看一看你的良知,你又憑什麼對我說彌補!更沒有資格帶我離開京城。”
君冥燁面上的神色微變,完全沒想到她會這般說他,口氣低沉。
“無恥?我不承認!你本來就是我的王妃!做相公的碰觸自己的妻子本就是天經地義!”
“我是皇妃,不是您的王妃,請冥王認清現實,我是花閉月,不是上官清越!”
上官清越坐直身體,直直地盯着君冥燁,雙眼冰冷如刺。
她是花閉月!
五年前那個上官清越,早就在君冥燁刺下的那一劍的時候,死了。
如今的上官清越是滿心仇恨的花閉月,不會因他的一句抱歉,一句承諾,就寬恕他分毫的花閉月!
君冥燁看着如此執念的上官清越,抿緊的雙脣嚅動了下,終是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你就那麼重視皇妃的身份?”話落,他下了馬車。
上官清越一把揚開車簾,對着君冥燁高頎的背影怒喊一聲。
“是又怎樣!”
喊過之後,上官清越一把放下車簾坐回座位上。
他那落寞的姿態,令她的心煩亂不已,不覺間那落寞的轉身影像不時在腦海中回放,讓她更加煩悶,抓緊自己的拳頭不再去想這些!
好!
不讓她逃走也好。
她一定會抓住機會殺了他!
他別後悔將她留在身邊!
一隻插着烤魚的木杆,從車簾外遞了進來。
上官清越沒有去接,從那隻大手和青色的衣袖,便知道那人是輕塵。
都怪他!
不但劫持她,還點她的穴道!
真後悔當晚沒掐斷輕塵的脖頸!
過了許久,輕塵的手還是隔着車簾端着。
車窗外傳來輕塵淡淡的聲音。
“不吃飽,哪裡有力氣逃跑!”
上官清越恨不得現在就給輕塵一刀,是他將她抓來這裡,卻又用這個藉口寬慰她。
上官清越一把奪過烤魚,大口大口地吃了起來!
她必須逃走,之後回到京城向君子珏告君冥燁一狀!
不管是挾持皇妃,還是抗旨逃婚,每一條都是死罪!
還有季貞兒,那個女人害她不淺,豈能任由季貞兒繼續活着逍遙!
她還有一雙兒女要照顧,那雙兒女因爲季貞兒的迫害,也不知道能不能活過五歲……
君冥燁的傷口需要換藥,上官清越便要下馬車。
她在心裡盤算,趁着輕塵爲君冥燁換藥,或許是她逃走的好機會。
還不待她跳下馬車,手腕一緊,被君冥燁一把拽住。
還不待上官清越回頭,只覺得手腕處一涼,一條鐵鏈直接鎖住在她的手腕上。
上官清越憤恨回首瞪向君冥燁。
他居然用鐵鏈鎖住她!
當她是什麼了?
君冥燁無謂地對上官清越一笑,挑了挑眉頭一副不以爲然的樣子。
他直接脫掉外衫,露出一片蜜色的肌膚,還有那泛着血色的白色紗布……
上官清越趕緊轉身,憤憤地揚開車簾跳下車,用力地扯了扯鐵鏈,卻跟本沒有辦法掙脫,只有一片鐵鏈的嘩啦啦聲。
上官清越氣得胸口一陣劇烈起伏。
君冥燁!
你這個該死的人!
直到他們離開京城的第三天,君冥燁這才放鬆些許警惕,選擇一處偏僻的山坳休息……
三個人都在車外,上官清越也不用帶上那沉甸甸的鐵鏈。
輕塵拿出乾糧,上官清越也吃了些許,她悄悄瞟了眼一側的君冥燁,只見他拿着那乾巴巴的餅子發愣。
上官清越悶哼一聲。
“養尊處優慣了的王爺,受不了這種日子,就別選擇離開京城!”上官清越諷刺道。
“你怎知我受不了!我只是……”
君冥燁倏然頓住聲音。
他曾經經歷的困苦不需要這個女人知道!
他只是想起了當年太子被廢后,顛沛流離的兩年,經常會餓着肚子,連這乾巴巴的餅子都沒有……
“只是什麼?”上官清越仰高臻首,不屑地睨着君冥燁。
“沒什麼!趕緊休息,一會趕路!”君冥燁不耐地說了句,口氣又是那種狂妄的霸道。
上官清越一聽的他這種口氣,就氣得胸口發脹,他憑什麼用這種口氣跟她說話?
氣憤之下,摔掉手中吃剩下的半個餅子,引來君冥燁的一記怒眼。
輕塵趕緊拾起地上的半個餅子,擦了擦又放回包裹中。
上官清越張大了雙眼,那餅子髒了啊!
她一臉困惑地看向輕塵,卻看到輕塵用一種幾近同情的眼神看向君冥燁,當輕塵察覺到上官清越在看他,急忙揮散臉上的異樣,恢復以往的平靜神色!
雖然那抹同情一閃而過,但上官清越還是敢肯定沒有看錯。
她心中更加驚訝了!
從來沒見過輕塵的臉上有神色變幻過,他與君冥燁之間到底經歷過什麼事情?
爲何能讓輕塵以那種眼神看君冥燁?
本打算在風和日麗的山坳中好好休息,然而天不從人願,方纔還是晴空萬里,頃刻間烏雲密佈,天色昏暗下來,狂風驟起,電閃雷鳴。
上官清越有哮喘症,又三天沒有服藥,禁不起狂風,趕緊鑽進馬車。
隨後君冥燁也鑽進來,就坐在上官清越旁側的位置上。
上官清越以爲輕塵也會進來,可等了半晌,直到下起傾盆大雨,輕塵也沒有進來。
這裡只有一輛馬車啊!
輕塵去哪裡避雨?
上官清越一把掀開車簾,瘋狂卷着雨滴猛然灌進車內,淋溼了上官清越的衣裙。
“輕塵!進來!”
輕塵正坐在車前,手裡雖撐着一把雨傘,可他的衣衫還是已被淋透。
他們不知道,就在這樣的狂風暴雨之中,大批人馬,已向着他們所在的位置迅速趕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