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有旨,廢后入宮
“兄弟,你自己不要命了也不要拉上我墊背啊,這是什麼地方,你亂嚷嚷啥?小心隔牆有耳……”
話聽到這裡,這邊的三人頓時瞭然,看來隔壁住的便是那兩個赫連恆之派來的黑衣人,而且的的確確是爲了夏侯冽而來。
只是,赫連恆之怎麼會知道他們來了玄冰山?
慕清婉凝神又細聽了一會兒,隔壁已經沒了動靜,不久便響起了打鼾聲,兩人估計是已經睡了。
鑑於這個客棧的隔音質量不好,所以三人挪到了冷寂住的房間裡,中間隔了一間房,只要壓低聲音應該就不會被聽去,三人商量以後決定爲了保險起見,現在就退房出去避開這兩個危險人物。
正走到樓梯口,突然客棧門口傳來幾聲嘈雜的聲音,走在前面的慕清婉下意識地擡頭去望,此刻夜幕快要降臨了,但是透過夕陽的餘暉還是能清晰地看到門口已經集結了一大隊黑甲兵,應該是剛剛纔到這裡,背對着客棧門口,有一個身穿黑色盔甲的將領正在整編隊伍。
她頓時臉色一變,趁下面的人還沒有發現之際,迅速回身朝冷寂遞了個眼色,三人又立即進屋關了房門。
慕清婉撫了撫狂烈躁動的胸口,這才道:
“這下糟了,現在不只隔壁那兩個黑衣人,赫連恆之已經派了黑甲兵過來搜索玄冰山了。”
冷寂將夏侯冽放下來,又迅速到窗邊看了一下,這扇窗子正對着下面的黑甲兵,他看了一眼,關上窗戶走過來在慕清婉對面坐下,面色亦是凝重不已:
“我剛纔數了數,一共一百個黑甲兵,看來玄冰山腳下已經引起赫連恆之的注意了,咱們想要不引起任何懷疑從這裡走去縹緲峰只怕沒那麼容易。”
夏侯冽臉色一片冷凝,“一路上我們已經那麼隱蔽了,怎麼還會引來他的懷疑?”
“你別忘了他和我曾經是師兄妹,既然你的蠱毒無法可解,如果我想要救你的話,就只剩下師父這裡還有一線希望,所以他能猜到也不奇怪。不過咱們先不要慌,他既然沒親自現身只是派了黑甲兵過來搜查,那就表示他還沒查到咱們的行蹤。”
慕清婉頓了一下,又道:
“現在問題是咱們怎麼從這裡走出去,冽一個大男人每天卻讓人背出背進的,目標實在太大,昨天我就發現有好些人側目了,赫連恆之應該熟知中了食情蠱的人會有何反應,如果被外面那些黑甲兵發現咱們三個,就算面部進行了改裝,只怕冽也會被人懷疑……”
夏侯冽蹙眉,“的確如此,以赫連恆之的心計,只要發現目不能視,腿不能行的人估計都會被他列爲懷疑對象……”
“我倒是有一個辦法……”冷寂看了看夏侯冽的臉,眸中閃過一絲光亮,卻不敢立即說,只看嚮慕清婉。
慕清婉看了看他,知道必是什麼夏侯冽難以接受的法子,但是事已至此,就算是再驚世駭俗的方法,只要能躲過赫連恆之的眼線,就阿彌陀佛了,於是開口鼓勵道:
“你且說說是什麼法子。”
夏侯冽聽到他的遲疑,心裡也有了些底,不動聲色地凝神細聽。
冷寂望了望夏侯冽,不知道怎麼的,就算主子現在的狀況很狼狽,可他仍舊感覺到一絲絲的冷意從他眼睛裡散發出來,那股威嚴和尊貴讓人不敢逼視,他看了一眼,立即看向慕清婉,才輕聲道:
“我聽說南方國家的婚嫁習俗是女子出嫁那一天都要父兄親自揹着新娘子上花轎送往男方家,不如……我是說不如將主子扮成新嫁娘,而我充當他的兄弟,明天一大早從這裡揹出去……”
話到此處,突然聽到夏侯冽那邊傳來一聲冷哼。
慕清婉凝眉想了想,倒是極有興趣,完全忽略旁邊那張冰塊臉,趕緊催道:
“冷寂,繼續說下去。”
冷寂不敢去瞧自己主子那張黑臉,看了看慕清婉期待的神情,只得硬着頭皮說下去:
“一來,我可以名正言順地揹着主子,遮掩去主子腿不能行的特點;二來,主子目不能視也能借着紅蓋頭遮去,也不會露馬腳;三來,赫連恆之的人首先都應該會將搜尋點圍繞男子展開,怎麼也不會想到主子會扮成女子出現……我……我說完了……你們覺得怎……怎麼樣……”
“哇,冷寂,我突然發現我好崇拜你哦,你是怎麼想出來的?這個主意真是太棒了!”
慕清婉聽完已經小臉放光,直把冷寂誇得面紅耳赤。
夏侯冽輕咳一聲將她的注意力吸引過去,捏緊了拳頭,冷着聲道:
“婉……你不會真的要我扮成女的吧?”
要他堂堂七尺男兒被另外一個男人背來背去已經很挑戰他的底線了,現在居然還要他扮成一個女人?而且還是一個身披嫁衣的女人?
事關男人尊嚴,怎能輕易妥協?!
慕清婉呵呵一笑,俯身在他側臉上親了一口,溫柔地誘哄道:
“乖,你就當做是爲了不暴露咱們的行蹤犧牲一次嘛,好不好?”
夏侯冽不買賬地冷哼一聲,別過臉去,“再想其他辦法!”
慕清婉看了他一眼,朝冷寂囑咐道:
“外面雖然有黑甲兵,但是以你的功夫應該不會被發現,趁現在時辰還早,你用輕功去鄰縣的布店裡買一件嫁衣來,再去弄一頂花轎,僱幾個人過來……”
夏侯冽一聽,極度不滿地壓低聲音低吼:“婉……”
冷寂朝夏侯冽看去一眼,面有難色,“可是主子……”
慕清婉只當沒聽到夏侯冽的抗議聲,催道:“這你就別管了,你快去快回,萬事小心。”
冷寂素來知道主子一碰到婉主子就只有乖乖投降的份,現在既然她發了話,也就不再遲疑,推開窗子看了看下面,見黑甲兵已經散去,應該是上四處搜查去了,便提氣飛身就掠了出去,瞬間就沒了蹤影。
慕清婉看着他消失了這才放心地關了窗戶走到夏侯冽跟前,此刻他的臉已經黑得跟包拯有得一拼了。
她微微一笑,湊近他,伸手勾住他的脖子,笑道:
“好啦,別板着一張冰塊臉啦,怪嚇人的。”
夏侯冽環住她的腰,俯身在她耳朵上咬了一口,惡狠狠地道:“我不要扮女人!”
慕清婉想象着他扮成女人的樣子,心裡不由得暗笑,只是嘴上卻幽怨道:
“上次從東墨回來的時候不知道是誰說只要我肯徹底忘記從前的事,要他做什麼都行,當初還答應了人家,說什麼絕對包人家滿意,誰知道到現在都沒兌現,那些我就不計較了,現在只是爲了逃難讓你穿一下女裝而已,怎麼?也不肯?”
夏侯冽想起自己的確這樣答應過她,頓時語塞,只是卻仍是不肯妥協:
“其餘做什麼都行,就是扮女人……”他咬牙:“實在是有損男人尊嚴!”
“真的不肯?”慕清婉再問一次。
夏侯冽冷哼一聲當做迴應。
慕清婉假裝無奈地嘆了口氣,幽幽道:
“哎,剛纔我還在想如果你答應的話等你好了就給你點獎勵的,既然你不答應,那就算了……”
她說着就要起身,卻一下子被他拽了回去,“什麼獎勵?”
“你既然死都不答應,問了也是白問。”
夏侯冽用手扣住她的後腦勺將她的腦袋壓向自己,狠狠地穩了一記之後才道:
“你先說說是什麼獎勵,我再考慮答不答應。”
慕清婉的脣角泛起一抹詭笑,俯身在他耳邊低語了幾句,夏侯冽只那麼一聽就覺得自己的身子越來越熱了,大手也是將她環得越來越緊,最後連呼吸都有些不順暢了,等她說完深深吸了一口氣才小心翼翼地確認一遍:
“你說的可是當真?”
慕清婉不滿地哼了一聲,“不信就算了。”說着又要起身。
夏侯冽輕笑着擁緊了她,“看在你那個獎勵的份上,爲夫就勉爲其難答應了。”
慕清婉的眼睛裡閃過一絲陰謀得逞的笑意,旋即在他的嘴上親了一口,笑意融融道:“我就知道老公最好了。”
“老公?”夏侯冽微微挑眉。
“呃……”慕清婉皺了皺眉,“我家鄉有的地方把丈夫稱爲老公啦。”
“那娘子該如何叫呢?”夏侯冽捏了捏她的臉,十分感興趣地問道。
“就叫老婆呀。”慕清婉左手勾着他的脖子,右手捋起一絲他垂在前面的墨發,用髮梢去撓他的鼻子。
這一個月的行程中,已經讓他們沒有了之前的焦慮,反而比較享受現在的安然相守,哪怕最後他的毒還是不能解,至少他們沒辜負這段最後的幸福時光。
與其在擔憂和恐懼中度過,不如看淡一切,好好珍惜現在能夠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
夏侯冽輕笑着抓住她搗蛋的小手,將薄脣湊到她耳邊,溫熱的呼吸聊撥着她的耳垂,她聽到了他低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帶着雋永的溫柔繾綣:
“老婆!”
慕清婉低低地笑出聲,夏侯冽的純落到她的額上,眉間,鼻樑,臉頰,一點一點滑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