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是我害她的。”淡淡的低語，擡頭看向無盡的星空，這些閃爍的星星就如一下子都撞到了心田中，無一處完好。
怎麼會這樣的呢？我與春兒之間也沒有算得上多深厚的感情，只是覺得她平日比較尊重我罷了，想必當時衝到段若辰面前說話的她也只是一時的善良，不忍看我被皇后那樣傷害，卻沒有想到這便是她悲劇的開始。
“皇后越是恨你，她們兩人就越是危險，可有時候恨意是不會被磨滅的，皇后對你的恨只怕要到你或她死的那一天才能終止吧！”七王爺的聲音在耳邊傳來，這話如遠又近。
可是，卻是道理......
是的，自我與皇上的事被揭開的那一刻起，她對我的痛恨便是遙無止境的。
“七王爺，你這麼聰明，你有辦法幫我嗎？”想到春兒此時的模樣與處境，我也難受平靜。
“你不是也很聰明嗎？你該清楚這裡是誰的世界，真正能幫你的人就只有比皇后地位高的人，那就只有太后跟皇上。”淡漠的，他表示着他的無能爲力。
其實這樣的道理，我比他更早就懂得。
可這兩個人都不會幫我，太后不會助我的，皇上更不會因爲我而與皇后鬧出不悅。
不過，這兩個人之中，若說最有可能會幫我的，那就只有段若辰了......
得到他的心？這好像是唯一的辦法......
可是這個心，不容易啊！
就算他對雅貴妃的縱容也不是沒有道理的，因爲雅貴妃的爹是先帝最寵信的大臣之前，當年他能得到先帝的肯定雅貴妃的爹是有許大的作用。
相爺在朝中地位堅定，朝中有一批年老的大臣都聽從着他，這也讓段若辰更好的控制政局。
所以，他纔會如此的寵愛雅貴妃。
若不是雅貴妃太驕寵難控，個性陰險計較，太后也許早就接受讓她成爲皇后的事實，只可惜雅貴妃自小被寵大的，不懂得如何討喜太后，纔會讓後位落到皇后的身上。
而我呢？我又憑什麼去得他那般的寵愛？
我沒有靠山，也沒有較特別的地方，說到底就只是一個剛好讓主子看中的好命奴才罷了。
苦澀的笑了笑，轉頭看向七王爺，輕聲的提出今晚還想說的其他話題：“王爺，你讓玲貴人來當我們的信使，你可知道這對我來說是一個危險？你應該清楚，我不是一個會太樂意去冒險的人。”
“如果不是沒有辦法見到你，本王也不想借用玲兒的，不過本王知道你最近跟她的感情很好，再加上本王與她之間的感情，所以本王才冒險一次，用她來請你。”他凝着眉，向我解釋。
“罷了，反正以後我不希望有同樣的事發生，不管玲兒跟我現在的感情多好，我都明白我與她的立場始終是有衝突的，若一天我們因那個男人而反臉了，玲兒知道得越多，那麼我的危險就會越多。”不忍怪他什麼，我只是想他明白這些道理。
“本王明白，可......本王只是想見見你。”他說着，深深的凝視着我。
怔了一下，擡頭看他，看到的是他那深淵般的眼眸，帶着我所不知道的情緒。
他想見我？
那與愛情無關，他的愛情不是對我......
“王爺是個癡情人，或者你會感到夜裡寂寞，剛好你想念玲太妃的時候星兒都在，所以你開始習慣星兒的存在了。現在星兒不能出現，所以你失落，是吧！”我以低沉的嗓子，解釋着他的這個行爲。
也希望他了解自己的想法。
“本王也不知道，反正每次出現在桂花林或者這裡，都看不到你的影子，那種感覺好像......很失落。”如此的直接，他可真不是一個會轉彎抹角的人。
擡頭迎着夜風，秋風帶冷，我的心也沒有自己所以爲的那麼激動。
我想，若是幾個月前他如此對我說，可能我會很開心，很感動吧！
可是現在不行，我沒有感動或開心的餘力......
“王爺，以後我們還是少一點見面吧！深宮路難行，星兒也許不害怕會死，可星兒不想害了王爺你。段若辰不是一個好應付的人，他到現在仍然覺得我與你之間有不可告人的關係，我害怕若再見面，讓他知道什麼端兒，出事的不止是星兒一人，只怕他會將你連根拔起。”淡淡的，軟軟的，我說。
這些說話，我一直想得清楚，只是一直沒有決心說出來！
如今，卻不得不說，因爲已涉及到玲貴人那邊去，所以必需要終止這樣的見面。
就算我自私也好，什麼都好，有些事我們都必需學會防範。
“可本王也不怕。”他說，那麼的傲然。
轉眸看他，我沒有能力多說什麼，反正以後我不前來就是。
“王爺，時候不早，若沒有什麼事，星兒想先退下。”後退一步，我感覺到微冷，已急切的想要離開。
“星兒。”忽然而來的手一把將我的手臂給握住，他的輕喚是如此的沉重。
疑惑的轉頭，看他，我以冷靜看他：“王爺，一切適可而止。”
“星兒，讓本王好好的抱你一下。”他說，不等我反應，便用力的將我給抱緊了。
被拉進了他的懷中，我怔了一下，伸起手本想推開，便聽到他在耳邊說：“自從失去了她，本王的心就一直沒有停止過傷痛，幾乎無時無刻的，都在想着爲什麼他們要帶給我這麼多的痛苦。直到你的出現，本王纔開始慢慢的接受她已死的事實，直到你成爲了段若辰的女人，本王才明白自己有多不甘心。你明**裡有着的人先是本王，可爲什麼卻又落到他的身邊？爲什麼本王的女人總是一個一個的變成別人的女人？是本王命不好嗎？”
怔怔的聽着，他的說話沒有帶着過多的傷痛，倒是顯得很平靜。
可這樣的說話也足夠讓我明白到他的各種傷痛。
當初，失去玲太妃的時候，他的痛苦是怎樣的，也許只有他自己能去明白。
如今，他要失去的不是我，而是他的不甘罷了。
“王爺，你對星兒的感情不是愛，只是太習慣了，也只是因爲你太主見的認爲星兒先是你的，然後卻被人搶走了，王爺心裡不爽。”說着，我伸手向他，將他給推開了。
“那本王對你的恩情呢？是不是要隨着你成爲段若辰的女人而消失？”凝視着我，他的手雖然是鬆開了，可他的說話卻牽制着我。
“不是，王爺對星兒的恩情，星兒一輩子都不會忘記，若有一天王爺真的需要星兒的時候，星兒定必揭盡全力。”搖頭，我說。
這承諾，是我必需要給他的。
若不給他，以後我的良心同樣會不安。
想到當初的一切，他仍是我心裡那個好哥哥。
“那星兒回去吧！本王以後也不會再入宮來。”點頭，他轉身看向月色，以背向我。
無聲的深深看了眼他的背，我才轉身往樓梯走去。
今晚，對於七王爺來說，也許我是無情的。
可對於我來說，同樣是無情的。
拒絕他，我不見得會比誰開心，只是宿命難改，早在第一次重遇上他的時候，我就知道我與他之間永遠都沒有可能的。
因爲我早在重遇他之前已經失去了能去愛他的資格。
***
“主子，你可回來了。”跑在院子裡的芬芳看見我後急急的跪到我的面前。
凝眉看她，看着她臉上的慌張，再看另外三個同樣跪着的奴才，不禁擔心的擡頭看向自己的寢宮，發現那裡還點燃着燭火。
我離開的時候明明已經將燭火給滅掉，裝成已睡的模樣。
“怎麼了？”分神問她，心裡已有了點想法。
“皇上忽然來了，他高高興興的進去，卻發現主子你不在了，於是急急的衝出來質問我們。可我們都不知道主子你什麼時候離開的，你明明就是在裡面睡啊！所以皇上一怒之下就讓我們一直跪在這裡。”芬芳小聲的向我訴說，臉上的表情帶着驚嚇過的痕跡。
我就知道，是他來了，所以這四個人才會跪在這裡。
可我離開之前明明就讓芬芳去打聽過他的行蹤，不是說他去了皇后娘娘那裡嗎？怎麼這麼早就離開？
今天他有意將我遺留下來任皇后與雅貴妃來發氣，我以爲他今晚肯定不會來找我的。
怎麼就來了？
“我知道了。”點頭，我沒有再去看他們幾人，自己先舉步而去。
輕輕的推開寢宮的門，發現小喜子與許公公都在，他們二人就守在段若辰的背後站着，而那男人正在中央的椅子上，隨着我的開門而緩慢的轉頭往我看來。
沉靜的眼神看不出什麼，可是跟平日那帶戲諂的眼神比起來，這可以算是在生氣吧！
“星兒參見皇上。”上前，跪下，我心裡已經想好了解釋。
“你們都下去。”並沒有讓我起來，他說。
於是站在他背後的小喜子與許公公只好暫時退下去。
在小喜子離開之前，我能看到他衝我打的眼色，表示我已經惹怒了帝主。
無力的在心底暗歎，還真的不知道自己能怎麼辦。
這男人可小氣得要命，想必我如何解釋，他都不會輕信的。
若他知道我是去跟誰見面，肯定會殺了我吧！
慶幸的是我與七王爺相見時沒有任何人見到。
“吱。”隨着門關上的聲音，房間內一下子變得分外的沉重。
“皇上，您……生氣了？”看他久久不語，只是沉靜的凝視着我，我只好先開口。
跪着的膝部也開始有點痠痛了，更別說外面的那四個可憐的小孩子。
“你說呢？”輕淡的，他反問。
無奈的緊緊的抿了抿脣，我小心的說：“星兒不懂得皇上爲何如此生氣，是因爲星兒沒有在夜裡守候着皇上前來嗎？可星兒以爲皇上在皇后那裡，今晚不會過來，所以......”
“所以就出去不知道見誰了？”喃喃的，他以低柔的嗓子接下我的說話。
可話語雖柔，卻也嚇人。
“皇上，星兒沒有見誰，只是睡不着所以出去散散步。”我說，這就是我能想得到的解釋。
反正他沒有證據證明我去了哪裡，我也沒有必要真的跟他說實話。
“散步？”
“是啊！散步。”點頭，我用力的點頭。
“好啊！那星兒就跟朕說說，在哪裡散步，從哪裡而去，走到了哪裡？最後又遇到了什麼人？”輕靠到椅背上，他這下可帶耐心的看我。
但像他這樣的人，態度越好，就越讓人不安。
“星兒只是胡亂的走，沒有遇到什麼特別的人，若真遇到了，也不能輕易的回來。”微垂着頭，我裝委屈的說。
低下眼眸，憶着過去皇后是怎樣裝天真的，自己也給學着。
爭寵？看來他的寵愛就算我有多不屑，也總得要想辦法討得一點。
“這話怎麼說？”輕輕的，他帶笑的往我看來。
無辜的擡起頭來，我帶埋怨的直直盯着他：“皇上心裡明白，後宮中除了玲貴人根本沒有人樂意與星兒修好，星兒可一直不太敢離開純景軒，就擔心走的路太多遇上的人也會太多。就像今天在皇上的臥龍宮裡，皇上可走得瀟灑，可皇上有知道星兒多難才能身體無傷的離開嗎？”
“你這是在埋怨朕嗎？”挑眉，他冷冷的眯起眼看我。
不知道他是否要生氣，可我的理由也不薄：“皇上是皇上，星兒哪敢埋怨，只是星兒命薄，活該要用來給皇上的女人發泄怒火的。”
“那好，就算朕今天是有意要放你在那裡被人欺負的，那星兒今晚又是要如何發泄？像現在這樣，不知道在夜裡偷偷往哪裡去了嗎？”挑眉，他盯着我的眼神仍帶怒意。
可是這怒意沒有像剛纔那樣的沉着，倒是明顯得多。
這樣的生氣，倒不會太嚇人。
“星兒還能往哪裡偷去？皇上這話意思何在？後宮之中除了皇上還有其他的男人嗎？星兒若偷，又偷什麼去呢？”直直的看着他，我帶怒意的瞪大了眼，以表示他的說話過份了。
“可朕生氣了。”如此的大方直接，他沉下了臉，凝視眉，不悅的盯着我。
無奈的暗歎，心想，這真是大孩子一個。
“那皇上就罰星兒在外面陪大家一起跪吧！可是若真如此，也請皇上以後下令所有人不準在夜裡散步，不然太不公平了。”低下頭，我以委屈的語氣軟軟而帶不服的宣明。
“公平？星兒倒是向朕討公平了，是嗎？”
“星兒不能向皇上討寵愛，那討個公平也太沒有天理嗎？”擡起頭來，我可不怕他。
直直的看着他，就是有把握他會相信我只是去散步。
也許剛纔他在這裡等候我回來的時間太長，而讓他的怒火一點一點的積聚太多。
可是這樣的怒火是沒有理由的，要打散也不難吧！
“爲何不能向朕討寵愛？”挑眉，他忽然伸出了手。
向着我，是示意我將手交給他。
小心的看了眼他的手，伸出手來，放在那寬大的掌心中。
“說。”面對我的沉默，他又說。
暗暗的再度嘆息，纔開口：“星兒身份卑微，所以不配。”
“不配？”喃喃的說着這兩個字，他忽然一下子用力，將我給拉了起來。
嚇了一跳，我已落到了他的懷中。
橫坐在他的大腿上，禁不住擔心：“皇上，星兒會不會太重了？壓着你嗎？”
“你前天晚上不是整個人都壓在朕的身上嗎？當時也沒有見星兒問朕重不重呢！”他說，一手來到我的腰上，用力的收緊，讓我不得不貼近他。
經他的提醒，臉上的熱不是有意騙人的。
“皇上，你讓外面的那些人起來好嗎？”想到芬芳他們可以跪了許久，我忍不住請求。
“爲何朕要聽你的？”他不爽，拿起我一手把玩着，嘴裡懶懶的說。
他的怒火已經消失無蹤了，可他要不要放人要看他的興致。
可惡的男人對女人很好，可是對奴才卻不見得就有多好。
“就算皇上欠星兒的吧！今天星兒被皇上留下來供你兩個愛妻發泄，現在星兒只是想皇上放過星兒的人，這很難嗎？”直直的看着他，我皺起了眉，一再的指出他今天的過份。
這是有意的，我當然沒有多介意，只是想用他今天的過份來掩飾掉我偷偷離開純景軒那麼長時間的罪過。
“怎麼了，要跟朕計較嗎？星兒何不想想她們兩人那麼想跟朕一起離宮，可朕卻只答應要帶你去，那這種小罪你也受不了？”他輕淡的笑了起來，把玩着我手的動作可利落的。
看來，心情已好轉。
“星兒沒有要計較，可皇上就聽星兒的話，放了外在的那幾個人吧！他們都年小，不懂事......”
“作爲奴才，連主子去了哪裡，什麼時候走的都不知道，那是該罰。還好星兒完好無事回來，若是往後你這女人又要在夜裡一個人出去走走，發生了像上次給太后做糕點時那樣危險的落水事件，那要怎麼辦？誰賠朕一個星兒啊？”他說着，手輕輕的撫摸着我的掌心，笑了。
重提這事，才知道他一直玩着我掌心原因。
那裡早已康復，當初我是有意弄傷自己好向太后解釋爲什麼會遲了那麼久纔回去，可原因他纔是最清楚的人。
“後宮中只有一個皇上，星兒現在已經是皇上的女人，也不必總要落水傷受來掩飾夜歸。”感覺到他在掌心用力的一掐，我急急的將手掌握緊，將他的手也給握住了。
“可朕心裡就是不爽，今晚，不打算放他們。”有點固執，他就是說。
無奈的看他，又看了看那扇門，禁不住泄氣了。
這個該死的男人......
“生氣了？”喃喃的，他笑着伸手輕撥我的髮絲。
“星兒不敢。”垂下頭，我說，可控制不了語氣中的生硬。
“還說不敢，這明明就是在生氣。”修長的手指將我的頭擡起，這笑可狡猾的。
看起來像很舒心一般。
此時他肯定是覺得心裡平衡了回來，我剛纔惹他生氣，現在他也要惹我生氣才叫公平吧！
公平，只有他才配說。
沉默不語的，我低着眼眸，心裡感到了絲絲的苦意。
想到外面的那幾個人，憶起的是春兒與小云的處境。
其實外面那幾個人也不過是罰跪罷了，算什麼，跟春兒與小云比起來，還真的不算什麼。
“想什麼？”霸道的擡起我的頭來，他就是不肯讓我閃避他的眼神。
聽話的回視着他，只好開口：“星兒想到那個因善良而被皇后懷恨在心，而且無情傷害的宮女。”
“就是那個臉上被毀容的那個？”他輕聲的重複着，眼神微微的閃開，如在沉思。
“皇上，你見到她啊？”有點激動，我急急的貼到他的面前問。
“剛纔在皇后那裡見到了。”他點頭。
想到那情況，不禁更緊張，雙手情急的握着他的手臂：“皇上，那她的臉怎樣？康復得好嗎？臉傷到哪些位置了？頭髮能不能給掩飾得住？”
早已在七王爺那裡打聽到春兒的情況，而此時的激動跟緊張是特意做給他看的。
我要讓他知道，我有多緊張那個宮女。
若他對我有絲毫的感情，他會憐惜我的這個心嗎？
“她的臉用白布給蓋着，也許還在用藥吧！朕不能看得清楚。”搖頭，他說。
靜靜的看着他的雙眼，能想到被布掩着的模樣。
也許掩着也好，不能看到傷口，也不至於太嚇人吧！
“好了，朕回去了，你早點休息。”忽然，他鬆開了我，要站起來。
看他要走，我立即拉住了他：“皇上。”
“怎麼了？捨不得？”他笑着，帶侃侃的問。
看他那帶笑意的眼，我怔了一下，擡眸看他：“皇上，求你，將春兒調到我宮中好嗎？”
“朕說過了，那是不可能的，朕不想因爲一個無關痛癢的宮女而跟皇后鬧任何的意見。你該清楚，皇后滑胎這事朕已經欠了她的，不能給她一個交代是朕最感無力的事，現在若要朕如此強橫無理的將人給調過來，你以爲皇后會怎麼想？那隻會讓她更加的恨你。”他說，伸手要推開我的手。
可是緊緊的握着，我就是不想放開......
說話都說出口了，那就要儘量的爭取：“皇上，就算不能將她調到這裡來，也至少可以將她調離鳳儀宮的，是不是？皇上就跟皇后說，有那樣一個人在鳳儀宮裡，讓您看到感到噁心，要將她調走......”
“夠了，朕要怎麼處事朕心裡清楚，你要明白，朕能給你怎樣的寵愛，你就儘管去接受便行。可朕沒有打算給你的縱容，你也不必去爭取。你在深宮八年，該比任何一個女人都清楚怎樣什麼叫安分守己。自己的事都管不好，憑什麼去管別人的事呢？要救，不如想想如何救外面那幾個人，看來你今晚是決定讓他們長跪不起。”沉下臉，他帶冰冷的對我作着警告。
手不自禁鬆開，怔怔的看着一臉冷漠的他，才憶起自己忘了他的本質。
是他最近給我的溫和太多，我忘記了他的無情......
“星兒知錯，求皇上准許外面的人起來，星兒以後若再在夜裡散步，定會記得讓人跟着照顧。”垂頭跪下，我沉靜的請示。
忽然間明白，也許芬芳是他派過來的人......
所以，今晚他纔會如此生氣，他的目的是想我讓芬芳跟隨在我的左右吧！
可就算那是他的人，也不能任由他去處罰的，若真要讓他們四人長跪不起，那我的罪過只會更大。
“......”沒有說什麼，他舉步上前，拉門而去。
在他走的時候，我聽到他准許了外面那四人平身。
然後，純景軒內已沒有了他的影子。
人沒事了，我亦沒事了，可不知道爲何，心卻壓得如此的沉。
是因爲救不了春兒嗎？還是因爲他說話中的無情？
“主子，你沒事嗎？快起來，皇上都走了。”芬芳急急的衝了進來，伸手將我給小心的扶起。
呆呆的任她撫起，我的心如一沉再沉。
‘朕能給你怎樣的寵愛，你就儘管去接受便行。可朕沒有打算給你的縱容，你也不必去爭取。你在深宮八年，該比任何一個女人都清楚怎樣什麼叫安分守己。’
他的說話又一次清晰的在腦海迴轉，心被狠狠的抽痛了。
他的說話是如此的清楚，我不配，就是不配。
是奴才，就算戴上了主子的帽子，都改變不了本質的出身，在他的眼裡，我仍只能是一個玩物，而不會給予太多的縱容。
他歡喜時的寵愛，我只用感激就好......
“主子，你沒事吧？你怎樣？”芬芳擔憂的看着我，小心的要將我拉到一旁坐下。
“不用管我，你們都下去吧！我累了，想休息。”推開她的手，我轉身往牀邊走去。
有種很累很累的感覺，不知道是否剛纔走的路太長，所以人才會如此累。
緩步走到牀邊，將外衣給脫下，才慢慢的躺到牀上去。
靜靜的躺着，緩慢的眨眼，人明明是很累的，卻不知爲何完全沒有半點睡意。
想到今晚的一切，一種無形的壓力讓我有點喘不過氣來。
七王爺說春兒的傷很嚴重，說春兒已經無助的開口求他想辦法相救了，這代表春兒與小云這段日子過得真心很苦。
而我與七王爺之間，只怕往後都沒有相見的機會，我欠他的恩情，也不知道將來能如何去還，更不知道他要我如何償還。
還有他......那個我認爲較能依靠的男人，原來是我將自己看得太重要了，到最後對他來說，我仍不過是無關痛癢的一個人。
他要給予寵愛時，我只能無法條的去接受，而他不想給的，我比誰都沒有資格去爭取......
這樣的他，在這後宮之中，他也許只對我一個人說過吧！
倦縮到牀的一角上，此時此刻，想要回家的想法更加的堅定。
恨不得能立即就在家鄉里，恨不得能立即就回到那熟悉的懷抱中。
緊緊的閉着眼，想到從前的幸福，想到爹孃慘死的一幕，想到自己入宮後的每一步，心便不無力的揪痛。
其實......我也很想能像雅貴妃一樣的幸遠，能像皇后一樣的備受寵愛的。
只是......我不配，連上天都覺得我不配，所以纔要搶走我的所有。
搶走我最親的家人，也要搶走那些會真心對我好的朋友......
***
對不起,墨墨鄉下的家裡沒電,好不從容易找到了有電的地方卻又沒有無線網，所以更晚了。
今晚墨墨同樣會在第二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