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步...九步..八步...
短短的幾個呼吸間,夏佐卻如同是過了一個世紀一樣的漫長,低着頭上滿是細碎的汗珠,小心翼翼的在巷道中向前走,夏佐甚是都希望自己的感官沒有那麼強大,那隻至少感覺不到馬格納的不斷接近。
這條巷道是夏佐和迪卡洛爾約定的地點,畢竟面對一個聖者,以夏佐一個人的力量,想要安全逃脫的可能無限的接近於零,同樣的夏佐也沒有感覺到迪卡洛爾藏匿在那裡,但夏佐很確定迪卡洛爾一定在這裡,爲了神威海的具體所在地,迪卡洛爾是絕對不會放棄眼前這個機會的。
作爲萬年前的統治者,甚至是大路上大部分種族的創造者,迪卡洛爾難免有一些超越常人的手段。
當馬格納走到第五步時,夏佐暗暗的扣動手裡的血珠,在五步之外,夏佐還有信心逃遁,如果讓馬格納接近五步之內,一旦馬格納忽然動手,那他就死定了,悄然的催動手裡的血珠,夏佐暗暗咬牙,如果馬格納在接近一步,那他就把手裡的血珠丟出去。
馬格納的嘴角列出一絲嘲弄的微笑,猶如折磨獵物的貓咪緩緩的接近夏佐,猛然的一股低沉的猶如蝙蝠的叫聲般,常人難以接觸到的聲波盪漾四溢,一波波的傳遞,很快從聖輝山頂,覆蓋整座法爾賽城。
“且!該死的東西!真會挑時候!”馬格納皺了皺眉頭。紅色的眼珠子掃了一眼聖輝山頂,嘴裡自言自語的嘟囔一聲,繼而在原地驟然消失的無隱無蹤。
對於夏佐。他僅僅只是好奇,且不說他現在還無法確定夏佐有沒有問題,就算真有什麼問題,那也是教廷的事情,跟他沒有絲毫的關係,但那聲波可是與他息息相關。
渾身猛然的大汗淋漓,夏佐好像是消耗完全部的體力一樣一屁股坐在地上。嘴裡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氣,任由一個隨時可能抹殺自己的聖者在背後慢慢接近。而且自己還要做出一副毫無所覺的樣子,只有夏佐自己知道他的心承擔了多麼強大的壓力。
“小子,你的運氣真好!”乾巴巴的笑聲,角落黑暗的陰影裡。一個黑乎乎的模糊人影,彷彿是從黑漆漆的地底鑽出來,渾身黝黑泥污般的東西蠕動,緩緩的勾勒出迪卡洛爾的輪廓,繼而油污褪去,漏出滿臉怪笑的老怪物。
“別再笑了!我們快走!天知道那個混蛋會不會忽然回來!”夏佐無奈的探了探手,他的身體還輕微的有些不受自己控制,短短的幾個瞬間,對渾身上下體能的消耗。甚至比讓他和海德拉打一架來的都大。
黑玫瑰酒店是聖輝大街上另外一家在奢華程度上能夠媲美晨曦酒店的地方,在接到夏佐的通知後,蘇克拉比等人就迅速的轉移住所。
酒店中的一件普通的客房。說是普通但其中奢靡的陳設也足以比擬羅德曼帝國的皇族,至少牆面上掛的那一副巨大的聖天使油畫,就是羅德曼帝國皇室的珍藏也沒有幾幅能夠比擬。
軟軟的陷在沙發裡,經過一段時間放鬆梳洗的夏佐,這才從剛纔的壓力中解放出來,在蘇克拉比小心翼翼的取出一個混元的水晶球后。手指一點,自指尖的縫隙中。一點殷紅的血珠猶如有自己的生命般蠕動着向水晶球飛去。
別小看這區區的一地精血,就是因爲這一點,夏佐無比的確定,迪卡洛爾會不得不去救他,雖然在地牢中他使用的是緹坦族的秘法,將自己的血液附着在海德拉的身體裡作爲引子。
而以他的血液作引,想要追蹤引子的下落,就必須使用夏佐的血液來啓動水晶球。
“沒問題!!!”當水晶球中緩緩的浮現出,地牢裡伏地呻吟的海德拉的一舉一動時,迪卡洛爾這才終於鬆了一口氣,緊張兮兮期盼的他,這才猛然的跌坐到沙發上,臉上帶着難以抑制的興奮“現在就等他們把他帶回去了!只要讓他進入神威海,我們就能跟隨他找到神威海的所在地!”
夏佐慵懶的躺着,對水晶球中海德拉奄奄一息的模樣絲毫提不起任何的興趣,反而一雙眼睛橫掃正饒有興致,一眨不眨的盯着水晶球的迪卡洛爾輕道“老鬼,我已經顯示了我的誠意,爲此我差點把小命打進去!現在既然我們已經成功的做了第一步,那你是不是也要有所表示!”
有付出纔有回報,而夏佐付出這麼巨大的代價,所爲的自然就是迪卡洛爾所知的緹坦族傳承的知識,那些恐怖的武器,以及最終要的緹坦族萬年前藏起起來的如同血池般的這種東西。
“當然!當然!”迪卡洛爾臉上燦爛的笑容,讓他簡直就像渾身都在綻放光芒“夏佐,你是我最親密的盟友,現在你更是提坦族的恩人,對於自己的恩人,提坦人從來不會小氣,我們等到他們離開的那天,在確定了方位後,我就待你去第一座遺蹟,來增強我們的實力。”
“我期待那一個天的到來!”夏佐嘴角抿起一絲感興趣的笑容,第一座遺蹟?嘿嘿,那麼就是還有第二座?第三座?
聖輝山埃利亞教廷中荒無人煙的一角,一個身穿普通低級神袍的白髮老者略顯焦急的在如林的雕塑中迴盪,並不時的擡眼焦急的向空中張望,可若是有任何一位埃利亞神聖帝國的人看到這個景象,絕對會在第一時間想要擦拭自己的眼睛。
埃利亞教廷最尊貴的,甚至整個埃利亞帝國,整個大陸最具權威的老者,埃利亞教廷的摩根教皇,此時卻在沒有任何一位守護騎士的陪伴下,自己一人一臉慌張的在這荒無人煙的地方來回踱步。
“摩根,你焦急的叫我來,我想你最好給出我一個合適的理由!”馬格納的身影驟然出現,他離地三尺懸浮,高傲的的威嚴讓人完全不敢接近,一身閃耀的鎧甲在黑暗中閃耀着刺眼的金光。
“偉大的主人!!”白髮白鬚的摩根教皇急忙的雙膝下跪,謙卑而諂媚的彷彿是一隻見了主人的老狗。
“我廢了很大的力氣,才讓你代替摩根教皇,如果只是因爲一些簡單的事情,你就冒這麼大的風險,那你的使命以及你的生命,你的靈魂今天都將走到盡頭。”馬格納一臉憤恨,沒錯就是一臉無比的憤怒,眼前這個冒牌的摩根教皇,是他最大的底牌。
每一次當狄美娜向他闡述她的牧羊犬的理論時,馬格納都非常的不屑,但並不是不同意她的觀點,作爲從上古時期存活下來的騎士,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他們自己的身份,所謂表面上的崇高和榮譽,不過只是那些人的看家狗而已。
他之所以對狄美娜不屑,是因爲那個女人的眼睛太小了,她只看到了那一點點利益,一個區區的審判騎士團的團長?就算培養出來了又怎麼樣?這樣的一個小腳色,甚至那個愚蠢的阿爾法都懶得理會!
而他與狄美娜不同,他一眼就看中了一個最重要的,也是最有影響力的一個位置。
教皇!當他們常年在那個鬼地方不能出來的時候,教皇纔是教廷的統治者,對愚昧的凡人來說,他的每一句話都是聖天主的神諭。
他纔是最合適的牧羊犬,馬格納雖然沒有時間培養一隻,也沒有耐心培養一隻,但他更願意找一隻一模一樣的聽自己話的牧羊犬來取代原來的那一隻。
可是現在,這只不聽話的狗,他最大的底牌竟然自作主張的聯繫他,如果沒有什麼能夠值得這樣做的事情,那即便他會爲此蒙受不少的損失,今夜也必須有個不存在的人,永遠的從大陸上消失。
“偉大的主人!”偉大的埃利亞最高貴的統治者,此刻卻像是一隻斑駁的老狗般匍匐在馬格納的腳下,華麗的黑色神袍沾滿了黑灰的泥土,諂媚而討好的樣子,只怕會立刻衝上去親吻馬格納的黃金戰靴“阿爾法軍團長和狄美娜神聖騎士都不在教廷,他們一前一後出去,也只有這樣的時機,我纔有機會向我偉大的主人,我偉大的造物主,我所信仰的神靈,奉獻出我最虔誠的獻祭!”
馬格納的興致顯然是被提起來一些,他很容易的就確定阿爾法和狄美娜都不在附近,他笑嘻嘻的問道“哦?向我的獻祭?是什麼?”
邪魅而俊俏的臉龐雖然在笑,但是眼神的深處卻是高高在上的無限冰冷,沒有絲毫人情能暖的刺骨,宛若高高在上的神祗,俯視整個人間。
“尊貴的主人,在這世間,也只有偉大的您才配擁有這樣的物品!”摩根小心翼翼的從懷裡掏出一個三寸左右的青銅方盒,雙手微微顫抖的打開。
沒有恢弘的金光,沒有恐怖的能量,只是淡淡的一抹流金光澤,但就是那一枚普普通通的黃金戒指,讓馬格納的呼吸驟然之間的急促,平靜了幾萬年的心臟,甚至在一瞬間劇烈的跳動了幾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