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玉寧山莊,還沒等穿過前廳,就看見薛廣祿站在廊檐下,似乎在等着他們。
已經見面了,李沐芷也不好轉身離開,便跟着薛陽一道走到他面前,薛陽行禮:“父親。”
李沐芷微微一福,禮貌稱呼道:“見過莊主。”
薛陽餘光掃她一眼,微微擔心,她到現在對父親的稱呼都沒改,連聲伯父都不肯叫。
薛廣祿衝她點了點頭,隨後對着自己的兒子問道:“聽聞我生病了?”
李沐芷一皺眉,險些沒聽懂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薛陽一下子就反應過來了,露出理虧的神情。
不是父親提這茬,他都要忘記打着父親生病才得以脫身的藉口了。
擡眼瞄了一眼父親,薛廣祿雖然面色不佳,卻不似真的動怒,薛陽心稍稍定了幾分,解釋道:“那掌門忒得難纏,非要兒子留下多待兩天,我留下做什麼呢?無非就是聽他們胡吹牛,喝花酒,我懶得浪費時間。”
薛廣祿挑了下眉頭,眼神朝着李沐芷所在的方向掃了一眼,毫不客氣拆穿他:“你是怕這個嗎?往日你下山,沒個十天半月從不回來,這次才幾天?跟火燒屁股似的往回趕,別以爲我不知道爲何。”
薛陽一聽這語氣有點不對勁,待想要開口,又被父親給堵了回去:“兒大不由爹,罷了罷了,日歐少不得李姑娘多費心了。”
這話是衝着李沐芷說的,而且他用了李姑娘,棄了沐姑娘這個稱呼。
李沐芷露出震驚的神情,先是看向薛陽,他也是一臉懵的樣子,兩人對視,都有些不敢相信,還是李沐芷率先回過神,對着薛廣祿行了禮:“莊主客氣了,少莊主胸有丘壑,不必我妄加置喙。”
薛陽腦子還在飛速轉着,反覆思索,父親這話的意思,莫非他是同意他們的婚事了?
李沐芷靜靜低着頭。
薛廣祿皮笑肉不笑道:“見過你,沒病沒傷,我算是放心了,年紀大了,熬不了夜,就不同你們小輩一塊處着了,我回了。”
頓了頓,又叮囑李沐芷道:“下回再見,不必稱呼莊主了,叫聲伯父吧。”
說完衝着薛陽別有深意道:“看來你這是剃頭挑子一頭熱啊,日後若想娶親,道阻且長,加把勁吧!”
薛廣祿揶揄完自己的兒子,一甩袖往回走去。
薛陽這才反應過來,父親等在這裡是爲了瞧自己一眼,他着急趕回來見李沐芷,竟然都忘了,每次下山回來,都是要先見父親,他看過自己才放心的。
李沐芷行完禮,站起身,薛陽上前拉住她的手,一起往院子處走去。
心中有事,神情有些素寂,沒走幾步,薛陽就察覺出來,小聲問道:“怎麼了?瞧着你像是不高興了。”
李沐芷搖搖頭:“我在想,莊主方纔的話是何意思。”
薛陽捏了捏她的鼻尖,提醒道:“還叫莊主呢?父親剛纔怎麼同你說的?”
李沐芷笑:“我還是叫莊主吧,乍換稱呼有些不習慣。”
薛陽這才反應過來:“怪不得父親說我是剃頭挑子一頭熱,我們爺倆都這番表明誠意了,你還不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