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昭環沒有在外面久待,只吩咐了蘇大夫爲朱之允醫治腳傷和胳膊上的傷,就回到自己房間了。
很快,阿福就端進一大盆熱水和一盆涼水進去,徐昭環簡單清洗後,爲自己的胳膊上了藥,用牙和手配合繫上棉布,很快就包紮完畢。
阿福站在門外,問她要不要吃飯,徐昭環早就餓得前胸貼後背,剛纔情形緊急,還不覺得,此時安全了,一坐下就覺得雙腿打哆嗦。
“你問得正是時候,我快要餓死了,快點幫我把飯菜拿進來。”徐昭環說完,阿福就推開門,拎着一個食盒走了進來。
“我們早就吃完了,還以爲您是有什麼急事耽擱了。”阿福說着將飯菜擺好,收起食盒後問:“小姐,您跟朱之允到底怎麼回事,怎麼會遇上野豬?”
徐昭環瞪他一眼,阿福立馬住嘴:“你讓我先吃口飯行不行?”
她這餓着肚子,爬牆打野豬,還馱着朱之允那個大個回來,已經累慘了,問問題也不知道挑挑時間。
徐昭環一邊大口吃着飯一邊用眼神譴責他,阿福乖乖站好,等她吃完,將碗筷收拾齊。
徐昭環問:“朱之允的傷怎麼樣了?” www⊙TTκan⊙¢O
“蘇大夫說腳上的傷有些嚴重,得好生休養一段時間不能下地,胳膊那裡沒什麼,就是擰傷了。”阿福彙報着。
徐昭環想了想,吩咐道:“讓他收拾東西,明日就派人送他回宥城。”
阿福見她臉色不好,小心問道:“今日之事,是他害的姑娘?”
本想着告訴阿福,本來衆人就因他朱家人的身份不喜他,若是說出來,再引得大家有怨氣就麻煩了,徐昭環擺擺手,一副不願多說的樣子:“你挑個人,明日一早就送他走,旁的不許多問多說。”
阿福見她臉色變了,低頭拎着食盒下去。
臨出門前,徐昭環叫住他:“待會兒記得給朱之允也送份飯。”
阿福點頭:“是。”
朱之允經過蘇大夫的醫治,回到自己的房間裡準備歇着,忙活完了才覺出餓,他這次實打實把徐昭環給得罪了,她故意折磨自己,不給他飯吃也在情理之中。
正在考慮該如何是好,阿福在外敲門:“朱公子,小姐讓我給您送飯了。”
朱之允揚聲道:“進來。”
阿福快速將飯菜擺好,就帶上門離開,朱之允看着桌子上的兩菜一湯,一碗米飯,心道:徐昭環這是沒告訴大家發生了什麼事嗎,還沒虧待自己,倒是意外得很。
吃完飯,單腳蹦到牀上,坐着歇了一會兒,就聽阿福在門外問:“朱公子,用完飯的話我就進去收拾東西。”
朱之允讓他進來,盯着悶頭收拾碗筷的阿福,他忍不住問道:“你家小姐沒告訴你怎麼受傷的嗎?”
阿福看他一眼,答道:“小姐讓我們好生幹活,閒話少說。”
關上門,只剩他一人在屋裡。
他以爲徐昭環回來以後一定會跟自己算賬,這般按兵不動肯定憋着別的招,且等着吧!
誰知第二日一大清早,阿福就領着一名僕人到他房前,讓他收拾自己的東西,說是送他回宥城。
朱之允不解,阿福說完就去忙了,僕人問他:“朱公子,哪些東西需要整理?”
他的東西本就不多,剛住一晚,就幾件衣裳和吃的,便再無旁的東西,僕人拎着兩個包袱先走了出去,將東西放在馬車上,隨後回來接他。
朱之允滿腹疑問,經過前門時,見徐昭環領着衆人已經開始爲村民診脈了。
他站在一旁,想要上前去問,徐昭環面前排着長隊,都是等待看病的女子,隨從在旁邊催促道:“朱公子,咱們快些趕路吧,我還得回來幫忙,小姐他們忙不過來。”
這句話,可見送自己回城是個破差事,沒人願意幹,寧願留下來跟徐昭環一起忙。
朱之允看了他一眼,心裡很是彆扭,轉頭就蹦着到了馬車旁,上車後吩咐:“快走!”
經過衆人面前時,朱之允沒忍住,探頭去看,徐昭環忙着寫藥方,右手手臂上包紮的布條赫然紮了下他的眼睛。
朱之允快速撇開頭,不願再看。
馬車漸遠,徐昭環收起筆,將藥方交給對面的病患,這才擡起頭來看去,卻只見馬車車尾。
“大夫,我最近下腹總是墜墜地疼,勞煩您給看下究竟是怎麼回事。”一名婦人坐下,滿懷心事地問道。
徐昭環收回視線,忙爲眼前的人搭脈。
忙到傍晚,隨從回來稟報,說已經朱之允送回家,徐昭環見他風塵僕僕的樣子,問道:“你定是快馬加鞭趕了回來罷?”
隨從低頭,徐昭環忙讓他下去歇息。
沒了朱之允,徐昭環像是去了一塊讓她擔憂掛心的毛病,做起事來更是得心應手,衆人在村子裡義診忙碌,按下不提。
荷花節最後一天,李沐芷終於來了興致,提前跟薛陽說別做晚飯了,兩人出去逛逛,隨便吃些。
天將將黑透,薛陽已經換好衣裳,整理齊整在樓下等着她,見李沐芷一直沒下來,有些不放心,上樓敲門問道:“姑娘,您好了嗎?咱們走吧?”
李沐芷有些急躁的聲音從裡面傳了出來:“等一下,我還沒梳好頭。”
話音剛落,門被她從裡面打開,李沐芷披頭散髮站着,一見他就無奈笑道:“我本想着今日梳個好些的髮髻,出門也算風光一下,結果太難了,梳了半天還是不成。”
薛陽脫口而出:“你無論梳不梳頭髮都最好看,何用在乎這些?”
說完就後悔,閉上了嘴,緊張地看着她。
這些誇讚的話,李沐芷聽多了,根本沒往心裡去,她正低頭擺弄着頭髮,將梳子一放,說道:“算了不弄了,編兩個辮子吧,你稍等下。”
薛陽抿了抿嘴,忽道:“我來吧。”
李沐芷一時沒聽明白,問:“你來做什麼?”
薛陽上前一步,邁進了她的臥房,站在她面前,深吸一口氣,堅定說道:“我來爲你梳妝吧。”
李沐芷側頭看着他,臉上寫着疑惑,薛陽彎腰,從她手裡將梳子接了過來,率先走到梳妝檯面前:“我來爲你梳妝吧。”
李沐芷這才明白他意指爲何,笑問:“你還有這個本領?怎麼以前沒聽你提過。”
說着走過去坐下,薛陽輕柔地梳着她的一頭長髮,低語道:“來到這裡纔跟人學的,之前沒什麼機會,也不敢給姑娘梳,怕梳得不好,惹姑娘生氣。”
李沐芷不在意道:“梳得再不好,多梳幾次也就好了,怕什麼,我又不會爲這些事說你。”
薛陽抿抿嘴,問她:“那你怎麼一直梳不好頭呢?”
李沐芷搖搖頭:“不知道,以前是沒心情,後來是不在意,難得想精細一次,卻發現自己沒這個本事。”
薛陽點頭:“難怪平日裡你總是散着,要麼就扎一個辮子,日後我每日爲你梳頭,可好?”
李沐芷沒察覺到他話裡的隱意,只當他是要盡心伺候自己,便點頭應道:“好,不過,我先看看你手藝如何,若是不好,我就不出門了,等你練好了爲止。”
薛陽從鏡子裡看着她,應允道:“放心吧。”
將頭髮都梳順暢後,提醒她道:“姑娘不若先閉上眼睛,待會兒再看。”
李沐芷答應得很痛快:“好。”
她閉上了眼睛,薛陽將頭髮輕輕挽起,眼神卻不由自主被鏡子中那張絕美的臉所吸引。
這樣也好,他才能肆無忌憚注視着她。
薛陽貪婪地看着鏡子裡的她,像是怎麼都看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