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紅袖一個投井的妾侍,自然也是在這場大火中死的,畢竟襄國公的後院被燒了,紅袖這個妾侍挑不掉也是正常的。
而且紅袖又是家奴出身,哪有人會去注意一個妾侍。
史氏這邊再次醒來,目光陰沉沉,整個人彷彿從地獄的惡鬼陰森可怕,牙縫裡也擠出了滔天的恨意。
“把那賤婢從井裡撈出來鞭屍。”如今要把紅袖挫骨揚灰也解不了史氏的心頭大恨了。
可惜沒有人應答史氏,史氏也才發現不對勁,這不是她的院子,這是個陌生的地方。
她在哪?
“來人,來人。”史氏大喊着。
“夫人”一個新面孔走了進來。
史氏皺眉,“你是誰?”
“奴婢是從莊子上調過來的,夫人有何吩咐?”
“這是哪裡?”史氏一想到自己可能被送出襄國公府,整個人都不好了,她兒子都死了,紅袖那個賤婢她還沒有鞭屍呢。
“夫人在襄國公府裡,不過這裡是客院。”
“我怎麼會在客院。”史氏變了臉,而且這個時候已經隱隱聽到了哭聲了,史氏臉色極差。
“昨夜一場大火燒沒了,而且世子爺也在大火裡……。”婢女沒有說太多。
史氏按着胸口,嘴裡已經嚐到了腥甜,她咬牙道:“國公爺呢,寧氏呢,你把寧氏給我叫來。”
婢女心底鬆了口氣,應答之後忙出門,夫人真是太可怕了。
寧氏一身素白的衣服出現了,史氏死死地盯着寧氏,看到寧氏紅腫的眼,這才心裡多少有些安慰。
只是一想到昨晚一場大火的事情,便出聲質問道:“榮軒呢,我要去看榮軒。”
寧氏頓了頓道:“母親,沒有屍體,夫君爲您在火場犧牲了。”
“一派胡言。”她怎麼不知道着火了,史氏瞪眼道:“你們竟然把榮軒的屍體丟在火場裡,你這個毒婦。”
史氏氣極攻心,他的兒子竟然屍骨無存,多狠的心才把她兒子放到火裡燒,史氏這會真是恨極了。
“母親放心,相公的骨灰還是找回來了。”寧氏擦了擦眼角,這已經是最好的安排了,被捅了那麼多刀,而且命根子都沒了,要是直接讓屍體入棺,被人發現了,那就是醜聞了。
寧氏也是和襄國公商量過後,纔想到火葬這個法子的,而且宋榮軒還保全了名聲。
要不是爲了子孫後輩的名聲着想,寧氏還真不想理會,管宋榮軒怎麼死。
史氏目眥欲裂,整個人哆嗦地指着寧氏,恨不得撕了寧氏,卻只能頹然地放下手,滿目悽然,“你們好,好的很啊。”
“母親節哀,相公救母親而死,這是大孝。”寧氏提醒着史氏,免得史氏心裡有恨,到時候說出什麼不該說的。
“榮興呢?”史氏問起小兒子。
“已經去信三弟了,只是三弟遠在外就職,便是要請假回來也許要兩三個月。至於二姐,兒媳也不知道夫君之前把二姐送去哪裡了,兒媳已經讓人去尋,還沒有尋找到。”寧氏把史氏的兒女都一併說了。
“紅袖那個賤人,可有撈出來鞭屍。”提到紅袖,史氏更是恨的不行,這個害死她兒子的女兒,她非得挫骨揚灰不可。
“紅袖敢死在火場裡了。”
寧氏的話一落,史氏暴跳如雷,氣怒道:“她害你夫君慘死,你如何這樣便宜她死了。”
“母親,這是最好的結果了,畢竟紅袖是父妾。”而且若不是宋榮軒去招惹,紅袖怎麼會犯下這樣惡毒之事。
雖然紅袖沒有手書,可一個女人得多恨一個男人,纔會把他的命根子給剪了,不用動腦都知道。
再加上宋榮軒又是個好色風流的,從宋榮軒身邊的人都審出了宋榮軒常到紅袖這裡來,比起紅袖,寧氏對宋榮軒更是厭惡的很。
一個父妾,也提醒史氏,宋榮軒大逆不道的事情了。
可史氏心裡還是恨,覺得讓紅袖的屍體就這樣燒沒了,太便宜了。
“母親好好養身子吧,靈堂那裡還需要兒媳,兒媳不能離開。”寧氏也沒打算讓史氏去靈堂那裡,去了也只會難看。
“讓人擡我過去。”
史氏的話一落,寧氏便拒絕了,“母親,您希望大家看到您這個樣子嗎?”
這話一落,無疑在史氏的心口插刀,史氏自從上次在寧氏的鏡子上看到自己的臉,現在肯定比上次還要差。
“母親還是好好休養吧,兒媳對外說了母親昏迷不醒了。”
寧氏說完便要離開,史氏又衝着她的背影喊道:“慢着。”
“你父親有沒有說世子之位傳給誰?”史氏道。
寧氏一頓,聽到史氏這話就有些不開心,襄國公還在,世子之位肯定是兒子,但史氏這話難不成要把世子之位傳給老三。
寧氏自然不願意的,她的兒子是長孫,宋榮軒死了,寧氏也希望她的兒子繼承襄國公府。
寧氏皺眉道:“父親病了。”
還真別說,史氏現在就是有這樣的想法,看着寧氏這樣,史氏心裡就厭惡。
現在長子死了,襄國公也老了,要是爵位落在孫子的手裡,史氏倒無所謂,但卻讓寧氏得意了。
雖然小兒子在史氏的眼裡不比大兒子,但到底是她生的,肯定向着她,總比寧氏母子上位好。
這會史氏也沒有再提,只是想着等小兒子回來再說,現在小兒子不在,說這些也沒用。
寧氏心底有些沉,小叔子明顯比死貴丈夫更得公公的心,萬一國公爺直接把爵位傳給小叔子,寧氏不敢想。
這個時候寧氏有些心力焦瘁之感,兒子到底還小,又還沒有功名,這爵位有些玄了。
“寧氏,你若願意幫我做一件事,我會說服老三放棄爵位。”史氏道。
本來要離開的寧氏聞言一氣,“母親這是什麼意思?”難不成她不答應,史氏就要慫恿小叔子爭爵位?
寧氏卻不敢賭,實在是自己的兒子還沒有成年,而且又沒有功名,不像小叔子已經在外歷練的了。
“母親想讓兒媳做什麼?”寧氏微眯着眼道,這個時候史氏沒有注意到,平時溫和的寧氏,已經微露出爪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