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魁是河源村劉氏一族德高望重的族老,可以說是河源村最長壽之人了,生平雖然孤僻一些,在族人心裡性子也不算多好,但大家都非常敬重他的。
劉魁這一去,河源村哭聲一片,夏枯草騎馬一路疾馳而來的時候,整個村裡的人都聚集到劉魁這裡了,聽到馬蹄的聲音,見到夏枯草來了,都給夏枯草讓出一條路來。
“太叔公”夏枯草直奔着劉魁的屋子,看到閉目躺在牀上的劉魁,眼淚都止不住了。
明明前兩天還好好的,現在卻沒有預兆的離去了。
對於重生的夏枯草來說,劉魁是她最親近的長輩了,小時候天天在劉魁院子裡學武,做飯吃,那幾年也成了夏枯草心裡最美好的時光。
“夫人節哀”林晉這會也趕了過來,看到跪在劉魁牀邊哭的夏枯草不由上前也跪了下去,輕拍夏枯草的手臂道。
劉魁的院子哭聲一片,可以說如今的河源村甚至是林家村早不同往日了,以前兩村百姓的生活條件好了許多。
林家村有林晉林大頭林二頭他們這些人幫着,河源村也有劉亦傑劉武還有夏貴他們,因林家村和河源村不說在十里八鄉,就是在整個荊縣這兩族也有舉足輕重的地位了。
更不說荊縣還是林薇的封地。
劉魁的後事辦的就更隆重了,再加上是喜喪,劉武這個兒子又有錢,再有林晉和夏枯草在,喪禮的那日荊縣有頭有臉的人都來了。
林老漢和老大夫年紀大了,所以過來給劉魁上了一柱香便離開了。
夏枯草則在河源村待了好幾日在劉魁辦完喪事後才準備回林家村,對於河源村來說,她是外嫁女了,家裡還有爺爺和丈夫孩子呢。
短短几天,夏枯草瘦的厲害,林晉看的也心疼的很。
夏家老宅這裡,劉魁的後事夏枯草和守定守時這邊都出錢出人出力,不下夏糧他們,單是夏童生和劉氏就心裡泛酸的厲害。
夏童生雖然比劉魁還年輕,但也老了,而且他年年考不中,心態非常受影響的,再加上劉氏不讓他考,嫌他考試不中費家裡銀錢了,爲此沒少在家裡吵架。
因爲夏枯草和守定守時爲劉魁辦後事的事情,老宅這裡又鬧騰了。
夏貴這一支明明就是他們的血親啊,可看着夏貴越來越富貴,看着夏貴幾個女兒高嫁,位居侯夫人,老宅這裡是非常不平衡的。
可惜,夏貴早過繼了,沒他們什麼事了。
但因着林晉給林子良辦後事,又有夏枯草和守定守時跟着劉武一家操辦劉魁後事的事情,老宅這裡說沒有想法那是假的。
“爹,夏貴再過繼,也還是你和娘生的。”夏糧乾巴巴道,他早丟官了,不過到底是舉人,所以如今在河源村裡教書。
如今河源村的學堂還是叫有文學堂,劉秀才的字命的名,原也是劉秀才辦的學堂。
不過劉秀才早不教書了,學堂的孩子現在由劉秀才的長子劉信和夏糧教。
“等爹孃百年後,夏貴肯定也會給爹孃辦隆重的後事的。”劉氏說道。
“我真是悔啊,最不該把那不孝子過繼出去。”劉氏捶胸頓足,看着夏貴的錢花錢別人的身上去,劉氏萬分的心痛。
若是夏貴沒有過繼,這些錢可都是她的呀。
“都是孃的錯,三哥以前也沒有做什麼,偏偏娘就對三哥不喜,非打即罵,還把三哥給過繼出去了。”夏裕這會也是心痛的很,夏貴這一支爬的越高,走的越遠,過的越好,他們心裡就越難受。
若是夏貴不過繼,有父母在,一個孝子就能壓住夏貴一支,夏貴的一切他們也能共享啊。
“別說了,說這些有什麼用。”夏富哼哼聲,心裡也覺得怪娘,“若不是娘天天打罵夏貴,也不會影響到我們兄弟關係。”
夏富此時心裡也悔啊,按理來說,家裡合該他和夏貴的關係最親近的,畢竟他們兩都是不受重視的,不過他比夏貴好一些,還有書讀。
但夏富偏偏就不願意與夏貴爲伍,父母對夏貴不喜,他自然就遠着夏貴,更親近長兄和幼弟一些。
所以現在夏富心裡頗埋怨父母的,若不是父母的影響,他定不會和夏貴搞差關係的。
“怪我,怎麼就怪我了,你們自己不是。”劉氏面對幾個兒子的指責,還有兒媳們不贊同的目光,心裡幾欲吐血。
說到這裡,劉氏就衝着夏童生罵開了,“還不是你,都是你的錯,若不是你拿着讀書人的架子,看不起泥腿子,看不起我孃家……。”
劉氏把一切都怪在了夏童生的身上,心裡可不就是埋怨的很。
夏貴可是最像她爹的外孫啊,甚至她爹在世的時候最喜歡的就是夏貴這個外孫了,可是她呢,因爲喜歡夏童生,夏童生不喜歡泥腿子,夏童生看不起她孃家,她也受了夏童生影響。
她爹在的時候還好一些,她爹一走,村長換人當,劉氏更怕夏童生嫌棄她,所以夏童生看不起她泥腿子,她也跟着疏遠孃家,跟着討厭泥腿子的兒子。
可夏貴長的像外祖父,有錯嗎。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劉氏就不喜夏貴這個兒子,打罵尋常,當牛馬這樣使喚。
回想從前種種一切,劉氏也後悔,但她並不覺得是自己的錯,而是夏童生的錯。
罵完夏童生,劉氏又雙手叉腰,火勢全開的噴着幾個兒子,她這個當孃的打罵兒子那是很正常的事,但幾個兒子關係不好,如何能怪到她身上來。
還有幾個兒媳也不是好貨,以前也沒少欺負柳氏,憑什麼就只怪她一個。
這個時候,給夏糧當妾的麗娘就幽幽說了一句,“說不定就是柳氏旺夫旺子呢。”
這話一出,夏家的幾個媳婦臉色一變,幾個兄弟臉色一僵,最不是滋味的就是夏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