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和反而指着雲喜,道:“你這是怎麼回事?”
他的意思是,雲喜爲什麼穿成這樣?
雲喜被他氣樂了,道:“你還有臉問我是怎麼回事?我有幾斤幾兩你不知道嗎?”
在這種情況下,她當然只能是“從”!“從”誰,能如她自己所想嗎?
月和一時啞口無言……
雲喜看着這滿地的蛋蛋,冷笑了一聲,道:“走吧,抓緊時間破陣。”
月和愣了愣。
誒?這就走了?
雖然他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可總也得讓他嘗試着解釋一下啊!
他急急地拉住雲喜,然後腳下就“咔擦”……
雲喜低頭:“……”
月和一下踢開那個蛋殼,道:“幻象。你要知道,這些都是幻象。所以你所見,或許並不是真相。”
生離突然跑了過來,大聲道:“是這樣的!我們在這幻象中所見,是最後的‘果’!”
月和:“……”
雲喜:“???”
什麼意思?
生離隔得老遠,扯開嗓子在那喊:“意思就是說,打個比方,我想出去吧,出去的第一個目的是換衣服吧?所以我就換了一身衣服。而他呢,他想要你吧,要你的目的是……”
她突然反應過來,然後一臉說錯話的表情,道:“不好意思啊,我以爲你們是真不懂!現在不是趕時間嗎所以我想給你們解釋一下。別在意,別在意,我這就走,這就走,你們儘快解決啊!”
月和:“……”
雲喜:“……”
雲喜低頭看了這一地的蛋蛋,說實話真沒想吵架,也沒想跟他理論什麼的。生離說了那樣的話,她其實也沒有生氣。
畢竟是沒有心的人啊。
她只是看了他一會兒,然後默默地道:“如果是從前的我,現在應該會哭吧。”
月和愣了愣。
雲喜嘆道:“這個時候倒是慶幸自己沒有心了。走吧,去找陣眼。”
這過分的冷靜其實有點像月和剛來到魔道的時候。那時候他也是剛賴上她,雲喜就一直是這麼淡淡的。
雖說沒有心,情緒波動卻還是偶爾會有。大約對待陌生人才是這樣的態度吧。
主要是這一地的蛋蛋,實在是太滑稽了……
雲喜又長了點心芽出來,覺得怎麼都看不爽這個人啊……
月和想了想,最終選擇什麼都不說,老老實實低着頭跟着她身邊,走出了蛋蛋羣。
只是臨走又有些眼紅地看了一眼,心中下意識地閃過一個念頭。
若是真的能子孫滿堂,年年歲歲……
視線又落在走在前面那個一臉天真稚氣未脫,身形單薄的女子,他嘆了一聲。
現在到底還是小,要成長到那一步,真不知是何年何月。
雲喜眼角撇到他回頭看那些蛋,心下不忿,心想,自己都說只是幻象,卻頻頻回頭,難道不是捨不得嗎?
“這麼喜歡孩子,真不明白,從前同族遍地的時候,怎麼沒多找幾個人使勁生……”
雲喜冷冷地哼哼了一聲。
月和:“……”
得,新仇舊恨,這樑子是埋下了,他知道。現在不發作,以後肯定時不時要拿出來噁心他一下。
幾個人終於重新聚齊了,除了生離以外,其他幾個人的表情都不是這麼對勁。
這個時候反而是生離,站出來鼓舞士氣了:“大家打起精神來啊,一切幻陣都在虛耗,他們就是要耗掉咱們的意志!現在咱們之中,最強的兩個人已經中了毒,沒辦法,像我這種第三強的,就只好勉爲其難出來主持大局了。”
衆:“……”
第三強候選人清流上下打量了她一眼,沒吭聲。
鴛哥是用上古時期的三位大神做陣眼庇護人,其難搞程度可想而知。
女媧和燧人的屍骨,月和都收集得差不多了,可以肯定的是,鴛哥手上能得到的只能是一小塊,是決計無法幻化出原形來的。
唯獨風后……
當年風后戰死的時候,遠在萬年之外,月和當時也忙於征戰,得到消息都過了很久了。起意要去收集骸骨的時候,也早就蒐集不到什麼了。
因此現在月和是舉步維艱,前面走着陰沉沉的老婆,而且不知道什麼時候會碰到詐屍的老孃。
生離嘴欠地是說了一句:“風很大啊。”
月和:“……”
這個地方的風確實很大,而且是剛起不久。如果不是清流張開了強悍的鮫人王結界保護,只怕被風吹破皮不可避免。身嬌肉貴擔當“最弱”的雲喜,自然是清流的重點保護對象。
這時候生離就賊兮兮地摸向雲喜的方向,道:“看不出來,你桃花挺旺的啊。”
雲喜莫名其妙地看了她一眼。她好像,和這個魔道女王,沒什麼交情吧。
生離嘟囔道:“別這樣啊,你跟我不熟,我跟你可是很熟了。”
那是啊,守着雲喜那顆心,都十幾年了呢!
生離神神秘秘地壓低了聲音道:“你放心,我不跟你搶月和了。我看上別人了。”
雲喜更莫名其妙了。你搶月和?你搶啊,搶得走算你的本事。這種只會想着要下蛋的男人……
不過……
她還是很好奇,道:“你看上誰了?”
生離朝清流的方向拋了個媚眼。
雲喜:“……”
生離撫着心,一臉陶醉,道:“鮫人之音是鮫人的靈魂。先前不覺得,結果他拿回聲音之後,竟是這樣迷人,不愧是四海鮫人之王啊。而且這性子,好得也是沒誰了,跟我最最最相配了。”
一連用了三個“最”字,表達出的,除了她對鮫人的迷戀,還有她對自己壞脾氣的認知。
雲喜沉默了一會兒,道:“別摸了,那顆心是我的。”
生離白了她一眼,道:“急什麼,出去我就還給你。”
聞言云喜十分詫異:“真的?”
生離惱道:“當然是真的!我好歹是一界之君,既然說出口的話,肯定一言九鼎啊!”
正說着呢,月和突然停住了腳步。
衆人不由自主地回過頭,看着他。
卻見他面上,浮現了少見的凝重之色。
雲喜順着他的視線,向前望去。然後就看見……
那妖嬈的畫骨,此時正坐在一個身材魁梧背有雙翼的女人肩上。而她手中的鐵鏈,正拴着那個女人的,脖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