扈輕已經不想聽他瞎掰扯,什麼老和尚小和尚的,敢動她家扈暖一根頭髮,她就割了他的項上人頭!
伸手在他腦袋上摁了把,水心正心虛,順着她的手勁往後倒了個四仰八叉,滑稽的動作並沒有取悅扈輕,她沉着臉往外去。
水心心裡一慌,伸手拽住她的裙角:“別的和尚可沒我這麼好說話。”
儘管沒接觸過別的和尚,扈輕也覺得水心這話純粹是給他自己臉上貼金。
冷笑:“是,別的和尚沒你這麼坑蒙拐騙。你擔心什麼?擔心老子鬼門一開把光頭的全送進去?呵,老子冷靜得很,就憑喬渝,憑我爹,哪個和尚也休想帶走我的女兒。放手。”
裙子真是太礙事,她以後都穿褲子。
水心不放:“鬼門的事,你全不知道。”
扈輕回頭看他:“難不成連我也要搶走?”
水心嘴角一抽,我們是和尚,搶你做什麼。
他正色道:“外頭不知佛門事,其實除了三族三界,佛門也有一界,裡頭——”他頓住:“你是外人不能知道這些,反正鬼門的事情,與你無關。”
扈輕狐疑,第一反應便是懷疑:“你是不是被拿捏了?他們逼你做什麼?有事你就說,咱——也是有靠山的人。”
水心笑了:“是是是,你有靠山,如今你已經美名遠揚了。出去好好說話。”
扈輕點頭,轉身往外走。
水心揹着她才鬆了一口氣,不提防扈輕猛的轉回來一把把他推倒,上下其手。
他嚇得嗆住,咳嗽起來,黑着臉去攔她的手:“幹嘛?”
扈輕專注扒拉他衣裳:“我蠢嗎?外頭有什麼讓你不敢出去?臉都讓人看到了你還要藏什麼?”
藏傷。
水心抱着肚子不給她看:“不知羞。”
扈輕:“我知道神識看不透你,你要麼主動給我看,要麼——我剝了你。”
僵持。
到最後,水心無奈,在她的瞪視下只能緩緩解開僧袍。
扈輕倒吸一口涼氣:“誰做的?”
只見水心整個小腹都是深刻的傷口,縱橫交錯,沒有一丁點兒好肉,丹田的位置更是陷下去一大塊。
這是將靈根抽了還是把丹田毀了?
忙按住他的手腕,靈力和神識同時涌進,探查。
“已經沒事了。”水心安慰她。
扈輕默不作聲,檢查過撤回,冰冷暴虐的氣息在體內盤旋又強行壓下。
水心一笑:“暴脾氣。”
“誰?”扈輕聲音很平靜,小黑本本打開準備記上新名字。
水心微微沉吟了下:“青鸞。”
什麼?
之前抓了水心去的?
水心道:“這件事我拿不準。我說當日青鸞族長那樣痛快放了我呢,竟然是在我身上偷偷動了手腳,我全然不知。”
他思索了下,扈輕靜靜等他繼續說。
“一開始對戰居微的時候,丹田滯了一下,當時我沒多想,以爲是劫雷太重。後來仔細回想,我猜恰恰是劫雷克制了丹田裡的異物。後來,結界破碎的一瞬間,我腦子裡突然閃過一個念頭——”
“殺了我?”扈輕瞭然的問。
水心凝重的點頭:“也只是一瞬間的事,我當時也以爲劫雷降下心魔劫——”
“等等。”扈輕叫停,“你的心魔劫是殺我?你竟然想殺我?”
水心無語:“這叫誅心。殺最在意的人才得道,這是很常見的心魔劫。”
扈輕摸摸下巴:“好吧,以後你別在意我了。”
水心:“.之後困在大陣裡的人往外逃,也有人從外頭進來找人。你猜,我看見了誰?”
“青鸞族長?陣法裡全是修士,進來找人的也是修士,突然出現一個妖族,太反常。”
水心:“不是青鸞族長,是她的心腹。我匆匆瞥到一眼,很確認是青鸞妖族。”
扈輕:“所以你懷疑青鸞族跟居微也有某種聯繫。”
水心:“不得不防。反正劫雷多的是,我又是雷靈根,別人不敢將丹田暴露於雷下,我敢。而且,”他一笑,“扈珠珠到底是護着我的。他在雷劫中不死的能力也幫了我一把。”
扈輕真心的笑了:“沒白養他一場。”
“他就是嘴臭人彆扭,其實心裡什麼都清楚。”
扈輕:“那,你身上的問題解決了?知道是什麼嗎?”
“不知道,要想知道只能去問青鸞族長了。而且後來星逆結束的時候我留心觀察,我見到的妖族都下來看,只有青鸞族——已經人去林空。”
扈輕:“要麼她們不知道居微還有後手,要麼她們見勢不妙先藏了起來。”她冷笑,“在你丹田裡動手腳,還唆使你殺我,又是在那樣的要緊關頭——絕對不是你一張臉能解釋得過去的。”
水心嘆息一聲,珍惜的摸上自己的臉:“怪我不夠美,怎麼不能讓她見色忘利呢?”
扈輕:“.”
指着他的傷口:“沒事吧?”
水心:“沒事。我不想讓老和尚見到我這麼狼狽。我不出去。”
最後一句是撒嬌無疑了。
扈輕說行:“告訴我老和尚的身份唄。”
“水從。我師兄。”
扈輕眉頭挑了挑,水心輩分挺大吧。嗯,自己輩分也挺大呢,在朝華宗論的話,跟一宗之主是一輩呢。
青鸞,扈輕轉身念着這兩個字,想殺我是吧,行,老子記下了。
推開門,外頭鮮活的空氣一下涌進來,扈輕擡手擋着照到臉上的光——
“誰?把鏡子給我放下!”
什麼太陽光透過婆娑樹葉溫柔的打在臉上啊,現實只有一羣熊孩子各個手拿小鏡子對着太陽亂晃。
熊孩子不管放到哪裡都招人煩啊。
扈輕手背擋着眼:“扈暖?金信?”
咵咵咵有人跑過來,不止一個,年輕人們嘰嘰喳喳:“嬸子你醒了,嬸子你好了,嬸子你沒事了吧?扈暖他們不在,被他們的師傅打了,罰關禁閉呢。嬸子,要不要我們做什麼?嬸子我們能不能帶花花珠珠和玄曜去玩啊。嬸子、嬸子——”
扈輕恨不得把耳朵給堵住,怎麼這麼吵,朝華宗不教他們閉嘴嗎?
手放下來,一看,愣了愣,這羣孩子裡,好像不只朝華宗的弟子呀。
放眼一看,果然天空裡同行着好幾艘靈船。
“呀,謝天霖,你也被抓來了?我都沒看見你。哈哈哈。”
謝天霖默默的幻疼,嬸子,這麼多人呢,不用特別記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