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這樣危險的情況，這兩個人依舊緊緊的貼在一起，這深深的刺痛了金珠尼的眼睛，她冷冷的看着面前恩愛的一對兒，心越發的怨恨。
憑什麼，又爲什麼？葉小小，你到底是何德何能？緣何會有一個男人，如此不離不棄？
金珠尼冷哼一聲，默默的側開身子，白皙的手指微微一勾，封羽然便提着劍走來，冷風下只着了一件單衣的男人並沒有被凍得瑟瑟發抖，在蠱蟲的操控下，他已經體會不到什麼冷與熱了，而背後，藥人也慢慢的走過來，同封君然一樣的面容之，細長眸子清冷黯淡，透出殘忍的嗜殺之氣。
葉小小下意識的握緊了長劍，微微躬下身子，小時候大哥跟父親教育了她那麼久，今日纔算是到了實戰的境地……
劍身微微一側，一道寒光閃現，光芒映照在藥人的臉，刺得人眼睛生疼，忍不住退開半步，葉小小借了先機率先奔出，長劍刺穿風雪，呼嘯而來。
藥人見狀冷笑一聲，提劍迎面而，箭鋒陰冷狠厲，帶出咄咄逼人的氣勢，封君然只掃了一眼，纔要動，身前封羽然便撲了過來，招招致命，招招狠戾。
然兒自己弟弟的功夫卻是封君然親手所教，每一招每一式他都無瞭解，幾番劃下來，封羽然反而沒有佔到半分優勢，倒是藥人那邊，吞了封君然的精血，自然不管是武功還是絨容貌，都跟本尊無疑。
葉小小打得吃力，她不是封君然的對手。
男人見狀眯起眼睛，抽身退回，將小人兒一把扯過來，往後丟去，而自己徑直迎了那個跟自己一模一樣的皮囊。
藥人冷冷的盯着立在面前的男人，同樣細長的眸子迸射出點點寒光，他冷笑着，舌頭舔過脣角，空氣之瀰漫着龍涎香的香氣，方纔品嚐到的味道讓他興奮的着迷。
他需要封君然的血，得到了這個男人的血，他可以變成完整的封君然，他可以得到屬於這個男人的一切，西晉，這個泱泱大國會屬於自己，這所有的一切，愛情，女人、財富、權利，一個男人終其一生想要得到的一切，便應有盡有了！
於是他提着劍，慢慢的走前去，細長的眸子越發陰冷沉寂。
封君然淡漠相對，這個跟他長得一模一樣的人既不是自己的兄弟，也不是自己的血親，他不過是一個醜陋的傀儡，這樣的人，應該已經走在輪迴的路，而不是留在人世間徘徊。
於是他靜靜的立在那裡，細長眸子清冷的瞧着藥人緩緩走近，而他，依舊不動如山，，散發出巍峨的氣勢。
葉小小收了視線，不知道爲什麼，她是對封君然自信滿滿，仰頭看看，面前熟悉的男人已經不再有她熟悉的表情了。
那張笑眯眯的面容此刻面無表情的瞧着莫名的前方，漆黑的眸子蒙一層血色，發出幽幽的光芒，他直勾勾地立在那裡，像一截木頭，而不是金貴的五皇子，而今的安陽王。
金珠尼冷眼瞧着，她知道封羽然是喜歡葉小小的，於是她冷笑一聲，淡淡道“封羽然，殺了她，殺了她，你們兄弟之間，便再無紛爭了。”
聞言封羽然微微歪了歪腦袋，靜靜的打量着眼前的女子，半晌，才慢慢提起長劍，走了過來。
葉小小咬着牙，仰頭看着封羽然，忍不住道“五哥哥，你醒醒，五哥哥！”
五哥哥？
被蠱蟲操控了心智的男人搖晃着腦袋，心的問號跟着越來越大。
五哥哥，五哥哥是誰呢？想不起來，五哥哥？什麼東西呢？
他高高的舉起胳膊，長劍一閃，變猛的刺了下來，葉小小提劍便擋，卻還是因爲男人強勁的力道而被生生逼退，葉小小勉強穩住身子，依舊看着封羽然道“五哥哥，難道你忘記我們一同去國子監唸書的事情了麼？難道你忘記了你跟太子哥哥是同父同母的親生兄弟了麼？難道你，記不得你的生母了麼？！”
那舉着長劍逼過來的身子微微一僵，男人又晃了晃腦袋。
生母？生母……
王貴妃……
男人慢慢的喘息着，腦海裡回憶出王貴妃美豔的面容，慈愛的笑意總是掛在脣角，然後，在母妃身邊，總有一個小小的影子，圍着他轉來轉去的。
“母妃，弟弟叫什麼名字？”
“母妃，弟弟什麼時候能跟我一起玩？”
“母妃弟弟好貪吃！”
“母妃，我能抱抱弟弟麼？”
一點一點的聲音慢慢流瀉進來，封羽然血色的眸子微微清明瞭幾分。
那是太子哥哥……
封羽然僵立在原地，動也不動，石頭一般。
這讓金珠尼皺起眉頭，立刻掐出法訣，那蠱蟲便又開始動作，僵硬下來的封羽然繼而猛地揚起胳膊，一劍又狠狠地刺了下來，葉小小這一次有了防備，靈巧的躲開，見這一招有效，便繼續進行着攻心之戰。
“五哥哥，你還記得四哥哥麼？當年四哥哥是怎樣在皇后娘娘面前護着你的，難道你全忘了麼？”
葉小小一點點的說着，將最仔細地細節一點點的告訴這個僵硬的男人，皇室的皇子之，最多愁善感的其實是封羽然，內心最脆弱的，其實也是封羽然，他會因爲四哥哥對他的好，而不忍心見他死的太慘，他會因爲同封君然之間的血緣之情，而順從於封君然的安排，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爲他有一顆柔軟而感性的心……
所以葉小小才抓住了這一點，本想試試，卻發覺，原來真的可行！
想着小女人忍不住回頭狠狠的盯着陰影之悠閒旁觀的女人，桃眼越發狠戾清冷起來。
金珠尼，你當真該死！
當年江南一城之人都被此人操控，而今，老祖母、封羽然，這些人都是她與封君然二人至親之人！
於是她眯起眼睛，轉頭看着封羽然，忽而一字一句道“那扇子，本是小小送給五哥哥的，沒有送錯人！”
黑暗之，腳步聲漸漸停止，那僵硬的男子歪了歪腦袋，冷寂的如死人一般的臉，終於扯出一點柔和的笑容。
“小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