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雲怒了,眼裡頓時充滿了殺意,朝着那絮兒那些人一聲大吼:“滾,都給老孃滾出去,他是我的男人,我要睡他便睡他,還用得着灌醉麼!尤其是你,害得他有妻不能認,有家不能歸,若是不快點滾,老孃會一刀殺了你!”
古哈族的人沒想到一個身材嬌小的女人,竟然會有如此強大的氣勢,把他們都給震懾住了,一聲不敢吭。
昭雲緩了緩,將心中的怒火放了下來,見那些人還沒走,心想,也許他們真的是在擔心他。
於是便不再理會,從口袋裡掏出了小布帶,在牀頭上攤開。
看着那布帶上邊密密麻麻的插滿了長短不一的銀針,絮兒害怕的道:“姐……姐,你要幹什麼?”
“你們出去吧,我要用鍼灸之法,刺激他的腦部皮層,幫他恢復記憶,你們在這,只會妨礙我施針。”
“走吧走吧,我們先出去,省得她下錯了針,還害了風兒。”
族長說着,便把人都帶了出去,在小帳篷外邊守着。
“師傅……”絮兒將頭埋進神婆的懷裡哭了起來。
神婆嘆氣道:“別擔心徒兒,風兒會沒事的,唉,徒兒呀,不是師傅的心向着外人,風確實不是一般的男人,就算沒能恢復記憶,他遲早都會離開的,金麟豈是池中物,一遇風雲便化龍,你放手吧,他不屬於咱大草原。”
帳篷內,昭雲靜坐在牀頭,拿起一枚銀針在蠟燭上燒了一下消毒,然後輕輕的掰開男人的濃密髮根,尋找入針位置。
位置找對了,下針並不難,但她手中的銀針卻遲遲未能下得了手……
“呼~~~”整整過了差不多半個時辰,昭雲纔開始在男人的腦袋上下了第一針。
想到三姑的家傳絕技,連狗太后的頭風症都能治得了,昭雲心裡逐漸有了希望,連續下了三四針,越下心裡越踏實,手感越來越好。
可最後一針,卻被她給擱置了。
最後一針,要下到百倉穴,這一針,一榮萬榮,一衰則萬劫不復。
儘管昭雲並不懷疑自己的技術,但是就怕萬一!
醫學上的事,那不好的機率哪怕是億分之一,但當那億分之一砸到他頭上,他就百分百的消亡。
瘋癲,呆滯,腦死亡,皆有可能……
再三猶豫,痛苦的掙扎,最後,昭雲沒敢下最後一針。
算了,隨緣吧,唉……
昭雲將針全都拔了出來,身心疲憊的在他的身旁躺下,還有兩天半的時間,若是沒能讓他恢復,那就多陪陪他也好。
以後離開了,至少心裡知道他還活着,沒準哪天,他忽然記起了往事,他就會自己回家。
帳篷外邊的人都等得不耐煩了,而裡邊,卻一點兒聲音都沒有。
幾個女人便輕輕的撩起門簾布,往裡頭看了看。
結果她們發現那女人竟然睡了,就睡在風的身旁。
凌亂不堪的髮絲緊貼在精緻的臉上,看得出她已經很累了。
但在風的身邊躺着,她睡得卻如此的安然。
也許她說的都是真的,風,真的是她的男人吧,因爲大家都是女人,自然會明白,只有躺在自己男人身邊,女人才會睡得如此放心,如此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