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明煦一連串的問題問下來,只得到了夏朝歌的沉默以對。
奚明煦等了許久,依舊得不到夏朝歌的答案,她只是低着頭,緊抿着嘴脣,一個字也不說。
面對翟斐然的時候,她可以萬分冷靜的編出一萬個理由,天衣無縫,沒有漏洞。
但面對奚明煦的時候,她就做不到,她在慌,心在痛,她編出來的理由連她自己都不信,又怎麼取信精明的奚明煦呢?
“一定要離開嗎?”
夏朝歌點頭,她道:“我會隨着上都城交求和書的人一起走。”
“若我不許你走呢?”
“除非你時時刻刻盯着我,否則就是這密不透風的軍營,也留不住我。”
奚明煦看着夏朝歌一臉的堅決,他眉頭緊緊的蹙着,眼中的痛苦溢了出來。
“爲什麼不給我一個解釋?”
夏朝歌深吸了一口氣,似是下了極大的決心,她道:“因爲這與你無關。”
“與我無關?好,好…”
奚明煦後退了幾步,臉上露出了一個難看的笑容。
“夏朝歌,你沒有良心!”
奚明煦說完,翻身上馬,策馬離開,獨留下夏朝歌一個人看着他的背影,心抽痛起來。
他們之間,根本就不應該有任何的情愫,早點斷了,早點解脫。
她必須要回京都,而他只能留在北疆,北疆剛剛受創,還打下了越國三座城池,在這個時候,他說什麼都不能離開。
在北疆,他們可以拋去身份,單純的相互依偎,相互陪伴,回了京都,一切都會改變。
他們的身份擺在那裡,隔閡擺在那裡,京都的風比北疆的更烈,暗藏的刀子隨時要命。
她要救夏氏皇族,而他最終會推翻。
他要爲母親報仇,她要守護自己的家人。
他們的深仇早已結下,根深蒂固,無可更改。
夏朝歌忽然想,若是她喝了孟婆湯,沒有看命格,那該多好,不知道未來,不知道結局,她還可以由着自己任性一把。
但早知結局,又何必深陷。
這不過是一次轉世罷了,身爲司命,她應該看透了纔是。
要是見到她這副失魂落魄的模樣,望舒和九天應該又要取笑她了吧?
北疆的風帶着刀子刮進夏朝歌的心裡,她木然的往回走,天地之間,彷彿只剩下了她一個人。
忽然,一道噠噠的馬蹄聲傳來,夏朝歌猛地擡起頭,看到來人不是奚明煦之後,又萎蔫的低了下來。
“老妖婆,你跟奚明煦吵架了?”段天衍在夏朝歌前面停了下來。
“你怎麼在這裡?”
“是奚明煦說的,他說你一個人亂跑出去,他有事要忙,所以叫我來接你。”
“哦”夏朝歌頭也不擡。
“我一開始就覺得不對勁,他分明剛剛從外面回來,又知道你在哪,怎麼會是你自己出去的。如今看到你一個人要死不活的,我就知道你倆一定吵架了。”
段天衍喋喋不休的說着,夏朝歌一個字沒回。
“老妖婆,別鬧了唄,你看他還是關心你的,特地叫我來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