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夏的腦袋一亂,心也跟着亂了。
心一亂,她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兩人沉默了許久之後,半夏終於找回了自己的思緒,她決定換一個問題。
“給你下蠱的人是誰?”
“蕭風。”
半夏一愣,她還以爲蕭風是個好人。
但那天晚上,蕭言把她強暴了之後,她誤會蕭風是個壞人,後來發覺之後覺得對不起他。
可現在聽到蕭言這麼說,她又覺得這人,真的道貌岸然。
“你們是雙生子,他爲什麼要這麼對你?”
“因爲他在練赤血邪珠,需要用他的血去滋養邪珠,可是邪珠要的血太多,他根本養不活,於是他想到了我,爲了逼我從魔教回來,他給我下了噬心蠱。”
蕭言嗤笑了一聲,閉上了眼睛。
“自從中了蠱之後,我常常控制不住自己內心的慾望,我殺了很多人,我做了很多壞事,結了很多仇家。”
“我本來就是魔教的左護法,不是什麼好人,當作惡的慾望被放大之後,就一發不可收拾。”
“壞事做的太多,連魔教都容不下我,整個江湖也都在追殺我。”
“我無處可去,無處容身,只能被逼着回到了蕭家。”
“以血養珠,以此換命。”
聽完蕭言的這一番話,半夏驚得半個都說不出來。
這一個過程說着簡單,輕描淡寫,可…
真正要去經歷,那得是多可怕的一件事情?
任何時刻都無法保證自己是否被慾望控制,永遠不知道下一秒自己能做出多少更過分的事情。
被親兄弟用這樣極端又無恥的方式逼回家。
怪不得蕭言不希望她醫治蕭風,若是蕭風三年之後死了,那麼蕭言就解放了。
或許他能找到蠱的解開方式,或許他找一個地方隱居起來,再也沒人能找到他。
只要蕭風死了,他就自由了。
那一瞬間,半夏忽然很心疼蕭言,心疼得手指都在發顫。
如果不是她非要問起,他根本就不打算給她解釋這麼多。
他不是故意的,他也是被害的,可他從來不跟人家解釋。
做了那麼多壞事,他頭一次想要贖罪,向她贖罪。
半夏沉默了半晌之後,終於找回了自己的聲音。
“我沒研究過蠱,但是我可以試試能不能把它除掉。”
蕭言看向半夏,露出了一抹不解的神色。
“你…不打算殺了我雪恨麼?”
半夏搖了搖頭。
“可憐我?你不會覺得我更可恨麼?”
“我只是想,你死了一了百了,什麼也做不了。還不如把你留下,任由我驅使,好歹我還能有個僕人。”
蕭言一愣,他怔怔的看着半夏。
“僕人?”
“怎麼?覺得屈尊降貴?左護法!”
“那我是可以一直留在你身邊了嗎?”
半夏一愣,她倒是沒有想過這一點。
“我…只是想奴役你。”
“也好。”
半夏又是一愣,什麼叫也好,而且,蕭言怎麼一副很開心,又很放心的樣子?
“爲什麼好?你沒有自由了。”
“可我有個落腳的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