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早上。蕭寒便早早的來到聽雅軒。希望看到劉曉倩醒來的好消息。踏進聽雅軒卻仍舊是一片寂靜。心猛地就提到了嗓子。
屋內的司徒聽雲緊緊握着劉曉倩的雙手。眼睛微紅。嚴重的睡眠不足。他整整守了一夜吧。現在連胡茬都顯露了出來。司徒聽雲卻沒有打理。
“聽雲。我來給王妃把把脈吧。”整理好情緒。蕭寒假裝略微平靜的說道。錐心之痛。也不過如此吧。
將手指輕輕地搭在劉曉倩的手臂上。半晌。再將手臂輕輕地放回原處。掖好被角。
“怎麼樣。爲什麼還不醒。”一把完脈。司徒聽雲急不可待的問道。那擔心之情溢於言表。
“聽雲……”蕭寒比進來時候的心情更加苦悶。這件事該怎麼說出口。自己都快堅持不住了。聽雲他能接受的了嗎。
“你倒是說呀。”司徒聽雲有些氣急敗壞。焦急的問道。
“王妃是吃了解藥不錯。可是吃的太晚了。而且不是一次性將毒清理乾淨。所以現在才昏迷不醒……”蕭寒撿着比較容易接受的話解釋着。
雖然蕭寒已經極力將情況說的最好。可是司徒聽雲心中的石頭卻重的提不起來。壓得他愣在原地。機械性地問道：“那她什麼時候會醒。”
“這個就要看王妃自己的意志力了。我們幫不了她……而且就算王妃醒來。因爲施救時間太晚。王妃做母親的機會大大減少了……”蕭寒閃躲着司徒聽雲的目光。
墨言卻是上前一把抓住蕭寒的胳膊。害怕的喊道：“你是說小姐隨時都可能永遠都醒不過來了。就算醒來都再也不能生孩子了。”
墨言的話讓蕭寒無言以對。她說的對。貞兒隨時都可能離開我們。我們隨時都有可能失去她。可是這樣殘忍又無情的話。蕭寒說不出口。他寧願覺得貞兒會醒過來。貞兒會再次活蹦亂跳的出現在自己面前。
貞兒會離開。無論如何。蕭寒都不能接受。
作爲一個女人。孕育一個孩子是最大的榮耀。而如今貞兒可能失去了這個資格。讓人還能夠平靜。
看着蕭寒漸漸低下的頭。眼神中難掩的傷痛。還有他那沉默的表情。墨言明白了。他們這是要放棄了。他們要讓小姐聽天由命了。
抓住蕭寒胳膊的手無力的垂下來。我明白什麼意思了。你們不用再說了。
“墨言。王妃她一定會醒過來的。”蕭寒堅定的說。這句話雖然是在安慰墨言。其實也是在給自己打氣。
“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意外的。墨言這次沒有哭。目光的堅持讓蕭寒都覺得震撼。平時文文弱弱的姑娘。爲了小姐能生出這樣一股子堅強。不得不讓人敬佩。
跪在牀邊。墨言抓起劉曉倩的手。好似劉曉倩已經醒來一般。平靜的說道：“小姐。你好好睡。墨言去爲你煎藥。”
嘆口氣。蕭寒跟着墨言走不出去。他看不下去了。他害怕自己會發瘋。會抓狂。會忍不住垂淚。雖然很想時時刻刻留在這聽雅軒。留在貞兒身邊。蕭寒還是堅決的走了出去。
因爲她的身邊已經有人。不管生還是死。她都洪武王爺的王妃。是司徒聽雲的妻子。不過還有多少次同樣的事情發生。她都會不顧一切的去爲他擋箭。去爲他犧牲。
心都已經給了。這一身臭皮囊算什麼。
一定還有辦法。一定還有。司徒聽雲握緊劉曉倩的雙手。癡癡的望着牀上一動不動的人兒。
貞兒。你不可以丟下我一個人。你不許丟下我一個人。你是我司徒聽雲的妻子。你的一切都是我的。包括你的生命。沒有本王的允許。你不能死。你聽到沒有。
孩子會有的。只有你纔會有我的孩子。錯。是我們的孩子。其他人都不配。
凝香。如果貞兒沒有醒來。我要你全家陪葬。司徒聽雲目露兇光。
“你們知道嗎。咱們王府的後山上有一種神奇的草藥。能夠讓人起死回生。”貞兒去煎藥的路上。幾個丫鬟閒聊的話語無意間飄到耳間。
起死回生。墨言頓住了腳。想細細的聽清楚他們在說什麼。
“真的有那麼神奇嗎。”幾個小丫頭對於說話人發出疑問的聲音。
墨言向着這幾個人望去。被圍在中間的一個丫頭。墨言從來沒有見過。可能是剛來的吧。還有一個是紫研的貼身侍婢春紅。其他人都只是打掃的丫頭罷了。
“我也有聽說。”春紅附和着說。看來剛纔說話的那個不認識的丫頭。
“說那種草藥很神奇。吃上一口。病痛全消。只不過後山上有王爺飼養的狼羣。不能隨便進出。”春紅補充道。
“是哦。厲害的東西一定有其他的東西把手着。看來這是真的嘍……”一幫小妮子半信半疑。
黃昏到來。墨言用毛巾輕輕擦拭着劉曉倩的掌心。將這手掌託在自己手中仔細的撫摸着。
墨言悠悠的開口問道：“小姐。你說這世上真的有起死回生的東西嗎。”
沒有人回答。一片寂靜。
“小姐。你見過狼嗎。可怕嗎。”墨言繼續問道。
今天無意間聽到丫頭們討論的話迴盪在耳邊。雖然知道很有可能是假的。可是墨言還是想去一試。萬一那草藥被我找到了呢。如果我不這麼做小姐永遠醒不來了。我活着有什麼意義呢。
“小姐。墨言是依附您而生活的。沒有了您。墨言便沒有了生活重心。留着這條命還有什麼意思呢。”一滴晶瑩的淚花滴落在劉曉倩的掌心。
“小姐。你不會怪我的。對吧。”想了想。墨言又補充道：“小姐福星高照。墨言跟着也沾光。指不定我就能找到春紅說的草藥。救了小姐您呢。到時候小姐可一定要重重的感謝我呀。呵呵……”
房間內除了這個笑聲。別無任何聲音。
“如果我回不來。小姐以後要好好照顧自己……”最後的聲音低下去。這是最可能發生的事情。
明知是一死。墨言也要去嘗試。哪怕會失敗。墨言都不會害怕。這個世界上只有一件事值得擔心和害怕。那就是沒有小姐。沒有了小姐天就會塌下來。如果你的天塌了。你會想盡一切辦法去補救嗎。
小姐。爲了你。我願意赴湯蹈火。不管他們怎麼放棄。我都不會放棄。
這樣天不眠不休的熬夜。讓墨言憔悴到極點。身體也瘦下去一圈。可是此時她的眼睛卻是熠熠生光。閃動着希望的光芒。·?u8小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