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霽嵐只能在衆目睽睽之下掏出手機,眼神淡淡的瞥了一眼號碼,若無其事的掛斷了,“現在的人也太會想心思了,總想找我走點捷徑。”
他語氣隨意,頗有點無奈,薄喜兒相信了。
薄夜臣淡淡的抿了口茶,他有預感這個電話絕對不簡單。
又鬧了一會兒之後,白霽嵐便將他們三個趕走了。
婚禮當天,最累的莫過於新郎和新娘了,從早到晚,一刻也不停歇,好不容易送走了所有客人,他們只想舒舒服服的洗個熱水澡,好好的睡一覺,其他的心思,沒力氣想了辶。
白霽嵐和薄喜兒此刻便是如此,但稍有不同的是,白霽嵐還惦記着另外一個女人的安危,剛纔喜兒進去洗澡的時候,他收到了小鷗割腕自殺的圖片,心裡頓時焦急如焚,可他又不能離開。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他一**就裝作睡着了,其實是在等喜兒睡着後偷偷溜出去。
安靜的房間內連一根針掉到地上都聽得見,更何況是窸窣的穿衣聲和躡手躡腳離開的聲音,當房門關上的瞬間,薄喜兒倏然睜開了眼睛澌。
她翻了個身,伸手摸了摸牀邊的位置,空空的,還留有餘溫。
不是她的錯覺,他真的走了。
大半夜的,他去哪了呢?跟那個電話有關嗎?
薄喜兒出乎尋常的淡定,直到這一刻,她才覺得自己自認爲非常瞭解的男人,其實很陌生,自從他父親出事之後,他的心思便變得難以捉摸。
好幾次,她想要找他好好聊聊,可他總是找各種理由轉移話題……
而今天,是他們的新婚之夜,他爲什麼要離開?
一連串的疑問困擾着她,讓她無心睡眠。
*****
10月7日,國慶假期的最後一天,賀婧曈在家簡單收拾了幾件衣服,怔怔的坐在牀上發呆,她覺得這次的調令有些莫名其妙,或許真的如西子所說,是薄夜臣那廝弄的?
他這麼做的原因無非就是不想自己打擾他和初戀女友共續前緣,想到這裡她心裡就一陣難受,還不如離婚算了!
咬了咬脣,越想越覺得男人不是什麼好東西!
恍惚間,手機鈴聲響起來,她拿起來一看,陌生號碼。
【你是賀小姐嗎?】
“你是?”
【我是bobo的初戀女友阮夢縈,方便見個面嗎?】
賀婧曈微楞了一下,她對某人的暱稱還真是挺新穎!介紹詞也很全面,這是在向自己宣戰嗎?
“有什麼話不能在電話裡說嗎?”
阮夢縈靜默了兩秒,語氣頗有些挑釁,【見面說更好,賀小姐不會是害怕見我吧?】
害怕個毛線!老紙是不想看到你!
“說個地點。”
不就是見個面嗎?我倒要看看你想說些什麼?賀婧曈心裡想道。
【上次見面的那個公園行嗎?我不習慣去咖啡廳。】
“好。”
賀婧曈很爽快的答應了,反正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她纔不怕!
阮夢縈比她先到幾分鐘,還體貼的幫她買了一杯奶茶,“不好意思約你到這裡見面,我只是想跟你說不要誤會我和波bo,他只是不忍心把我一個人孤苦伶仃的丟在醫院而已。”
賀婧曈掀了掀眼皮,非常意外她會說這些。
“哦他是這麼跟你說的嗎?”
“我瞭解他。”
簡單的四個字,卻殺傷力十足,信息量也包含了許多:我和他認識很多年了,而且我們曾經還是最親密的情侶,我瞭解他的個性。
賀婧曈忽然有種熱血沸騰的感覺,乖乖,真的被她遇上小說裡常出現的情節了!
她還以爲這個女人真的是向自己解釋的,敢情玩的是欲擒故縱的把戲,先給她吃一顆定心丸,然後娓娓道來他倆之間纏綿悱惻的愛情故事,臨末還着重強調她很瞭解他,你不要想太多……
“你不要誤會。”阮夢縈衝她抿脣一笑,好不無辜!
賀婧曈眼前飄過幾多浮雲,微微一笑,“我沒有誤會。”
阮夢縈別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你應該知道吧,我們有過四年的感情,那時候我是他的唯一,他也是我的唯一,我倆是學校公認的一對金童玉女,因爲念的是同一個專業,畢業後就一塊進了部隊……”
她喋喋不休的回憶起了甜蜜往事。
賀婧曈眼前連續飄過了朵朵浮雲,不動聲色的吸着奶茶,心中暗暗覺得這個女人很不簡單,哪裡像是個腦袋不好使的人!
分明就是心機深沉!
“哦。”她只是淡淡應了一聲,沒有表現出太多的情緒。
阮夢縈對於她的反應很不滿意,她不是應該暴跳如雷,將奶茶砸到自己身上,然後狠狠的罵自己嗎?
還真挺沉得住氣!
“我說這些並不是想證明什麼,都是過去式了,只是希望你能理解我們,尤其是波bo,他平時工作繁忙,壓力很大,你要是對他心存誤會,會讓他爲難的。”
嘖嘖!瞧瞧她的說辭,儼然把自己當做了聖母瑪利亞,開始普及起了廣大民衆。
“阮小姐,你已經恢復記憶了?”
賀婧曈問得毫無預兆,卻戳到了點子上。
阮夢縈僅僅錯愕了一秒,很快反應過來,低眉喝了口奶茶,“嗯,基本恢復了。”
“那恭喜你了。”賀婧曈似乎很誠心的祝賀。
她一副笑眯眯又無所謂的態度搞得阮夢縈心裡都沒譜了,眼前的女人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心臟?聽了這麼多都沒有半點反應,她是故意裝的吧?
倆人心裡都打起了各自的小九九,氣氛很怪異。
“賀小姐和波bo認識多久了呢?”
“不久,幾個月而已。”
阮夢縈心裡一喜,才幾個月,那我的勝算明顯大了許多!
“你們是怎麼認識的呢?”
賀婧曈在心裡鄙視:艾瑪!查戶口呢!
“我們呀,初次見面很勁爆,後來才發現是一個誤會,我從小一塊長大的閨蜜西子竟然是他的表妹,還有哦!我爺爺和他爺爺是舊友。”
她言笑晏晏。
阮夢縈的臉卻一寸一寸的黑了下去,指甲深深的掐進肉裡,她知道自己缺的便是這些,要想進薄家的門,自己的身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