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淺溪轉身望着熒幕上的男人,盛着笑意的臉龐有那麼一瞬間的裂痕。
這視頻接通的還真是時候。
“在這裡,我謹代表薄氏歡迎大家的到來。”
薄冷擎在辦公桌旁坐下,笑意溫和。
“相信林秘書已經把重物想要知道的答案都一一解答了。林秘書是我身邊的得力助手,我也相信她的解答,一定能讓衆位滿意。”
那眼神卻又不禁冷了幾分。
“當然,某些強詞奪理的問題,就不要拿來爲難我的秘書了。”
薄冷擎這一句話,轟然在底下炸開了鍋。
林淺溪也愣住,這男人,到底又想幹什麼?這不是成心讓那些人想歪麼?
有個膽子大的記者立馬問道:“薄總想必早就知道林淺溪小姐是林氏集團的女兒了吧?請問薄總和林淺溪小姐真的只是普通的上下屬關係麼?難道薄總一點都不介意林小姐的以前麼?”
林淺溪眼神一厲,這人都是問的些什麼問題啊,找抽?
搞得就好像是她在倒貼薄冷擎一樣。
但是心底卻不禁有些不安起來——
他,又會怎麼回答呢?
可是薄冷擎卻仍舊面不改色,淡定道:“我和林秘書確實只是普通的上下屬的關係。”
林淺溪霎時鬆了口氣。
可是同時,心底間也不禁多了幾分失落。
但是這時男人卻又突然出聲了,半開玩笑的說道:“但是這個世界上有很多事情都是說不準的,誰又能知道,我們會不會只是暫時的上下屬關係呢?”
林淺溪瞬時愣住,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這男人是在幹嘛?他瘋了麼!
他知不知道自己這樣說會在A市掀起多大的風波?
突然,人羣中突然爆發出一聲尖叫——
“小心!攝影儀掉下來了!”
林淺溪下意識擡頭一望,看見頭頂上攝影儀搖搖欲墜,然後朝着她的頭砸了下來。
她根本來不及躲開!
伴隨着一陣尖叫,林淺溪連雙眼都沒來得及閉上,一個身影卻突然擋在了她的身前,將她緊緊護住。
攝影儀就這樣毫無防備的掉了下來,重重的砸在了薄冷擎的背上。
林淺溪驚恐未定,但她能夠清晰的聽見男人那一聲沉重的悶哼。
林淺溪在男人的懷抱裡面睜開雙眸,不可置信的望着眼前的男人。
“你……你怎麼會來?”
男人聲音輕輕的,帶着如沐春風般的溫柔,是他少有的態度。
“你這麼蠢,我要不回來,你不就被砸死了麼?”
突然出現這樣的狀況,整個會堂裡面徹底亂成了一鍋粥,無數的相機對着臺上的兩個人猛拍。
混亂之際,封銘上臺主持了局面。
“很抱歉,今天的繼承會就此結束,請各位記者有序的離開會堂!”
封銘話音剛落,十幾名保鏢便一起上臺,圍在了薄冷擎和林淺溪的身前,擋住了那些拍攝的相機。
然後護着薄冷擎和林淺溪一起回了後臺。
而在遠處看着這一幕的戴着墨鏡的女人,卻不禁一巴掌打在了旁邊的男人臉上。
“你不是說萬無一失麼?不是說薄冷擎至少還有兩個周才能回來麼?爲什麼他會回來的這麼突然!”
男人垂下頭,“這……這個我確實也不是很清楚。但是我可以保證,再也沒有下次了!”
“下次?下次哪裡還有這麼好的機會!”
女人怒罵一聲,隨即氣憤地轉身離去。
她能在這裡久待,萬薄冷擎的人發現,那可就功虧一簣了。
封銘下臺以後便急忙找到海凝,問:“救護車來了麼?”
海凝握着手機的手汗津津的,彷彿也是在薄冷擎擔心。
“你放心吧,已經在來的路上了,只是可能還需要十分鐘左右的時間。總裁那邊怎麼樣了?”
封銘搖了搖頭,“投影儀從那麼高的地方摔下來,他不可能沒事,他只是在強撐。”
封銘跟在薄冷擎身邊多年,他太瞭解這個表面冷漠,其實心底卻比誰都要脆弱的男人了。
只是他的確沒有想到,薄冷擎竟然會爲了一個女人,這麼拼命。
記者會的後臺。
林淺溪看着男人蒼白的臉龐,不禁一陣揪心。
她強迫自己逼回眼淚,伸手就要把薄冷擎的西裝給脫下來。
薄冷擎悲傷雖然劇痛無比,但是人卻還是清醒的。
他警覺地看着她:“你幹什麼!”
林淺溪頓時有些惱火,不由分說便伸手扒下他的西裝。
可是這一脫,卻看見他裡面的白襯衫,滲出絲絲血跡,有些地方甚至已經和血液黏在了一起,觸目驚心!
林淺溪的眼睛一下子就紅了,她顫着手給薄冷擎披上西裝。
帶着哭腔問:“你……你幹嘛非得救我,我也不一定會被投影儀砸死的。”
其實她真正想說的話,是自己真的很擔心他。
可沒有想到一出口就成了這個樣子,反倒很容易讓人誤會。
薄冷擎卻似乎明白了她的意思一般,冷道:“別自作多情,你以爲你要是真被砸死了,對薄氏有什麼好處?”
“我可不希望在薄氏的記者會上死個人。”
他這話,就像是那東西一掉下來,一定會砸死林淺溪一樣。
林淺溪撇了撇嘴,她就知道這男人狗嘴裡吐不出來象牙。
可是看在他爲了她受了這麼重傷的份上,她也懶得跟他計較這些小事。
救護車總算到來,雖然薄冷擎一路上的臉色都沒有任何的更改。
可是林淺溪仍然可以從男人越來越蒼白的臉色之中,感受到薄冷擎的虛弱。
也是,那麼高的東西砸下來,怎麼可能一點傷也不受。
並且是本來以爲自己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可是當醫生說出薄冷擎背後有兩根骨頭被打斷的時候,她的淚水卻再也忍不住了。
“怎麼會這麼嚴重?”
林淺溪一邊哭一邊問薄冷擎的主治醫生。
醫生嘆了口氣,“這種物體高空摔落下來,越高,那麼被砸到的人所承受的力度就越重。他這已經算很好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