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柔的罪行終於被揭露,因爲蓄意殺人,被直接判處了死刑。
就連幫她辯護的律師最後也忍不住對她罵道:“我看你就是活該,自己的親生父親都殺,我也就是昏了頭給你做辯護!”
林柔頭一次覺得死亡離自己那麼近,絕望地倒了下去。
臨行前,她提出見林淺溪一面。
林淺溪從來沒有見過林柔的素顏,沒想到見到的那一天,會是在監獄裡。
看着那一頭容顏有些憔悴、但是卻被濃妝是清純不少的林柔,林淺溪心裡突然有些難過。
卻又說不上爲什麼難過。
如果一定要在這個世界上評出最糟糕的姐妹,那麼一定就非她們倆莫屬了。
從最初的相遇,到現在,她們之間似乎就從來沒有過姐妹的真正感情。
也是,她們從最開始就互相仇恨着。
林柔坐在那一頭露出一個慘淡的笑容,沒有平時的得意和傲然,倒是和她身上的囚服交相輝映。
“你來了。”開口,卻只是輕輕的這一句話。
林淺溪點頭,“嗯,我來了。”
兩人對視了一會兒,相顧無言。
憔悴的女人眼裡突然充滿着淚水,“林淺溪,你知不知道,其實我真的好恨你。”
“我知道。”
“不,你不知道!”林柔紅着雙眼肯定地搖了搖頭。
“我從一開始就知道我有一個姐姐,因爲我媽從我記事起就告訴我,說我是林氏集團某某總裁的私生女。但是我知道,那個總裁不僅有一個貌美如花的妻子,還有一個長得比我好看的女兒。”
“那個時候我就問我媽,爲什麼同樣都是她的女兒,我只能跟着她在那樣的風月場所裡面艱難度日,而你卻能住上大別墅,過着幸福的生活?”
林淺溪沒說話,心裡多少還是有些訝異。
她一直都知道林柔恨她,可是沒有想到這仇恨的種子從小就埋在了她的心裡。
林柔抹去眼角的淚水,笑:“所以當知道我媽能夠嫁進林家的那一天,你知道我有多高興麼?我以爲我也會有爸爸的愛,會過上像你那樣的無憂無慮的日子。”
“但是你也知道,最開始的時候,他對我根本不屑一顧,就彷彿從來沒有我這個女兒一樣。出席任何重要的活動,也只會介紹你,從來不會有我的份。”
這些事情林淺溪是知道的,當年陸家還沒有完全搬離a市,但是林家卻在陸芸瑾死後不久,就迎了白玉華進門。
可儘管如此,這事也做得非常的隱蔽。一直到一年之後,林家才向外界宣佈白玉華是林家夫人。
但是如果那個時候就讓外界知道林柔是他的女兒,那麼那些人又會有如何的猜想?屆時只怕還會因此惹怒陸家。
林淺溪笑了一下,說:“你心裡是清楚的,爸這一輩子最看重的,是公司。當年你的身份一旦曝光,你知道林氏會面臨什麼嗎?”
“我纔不管林氏會面臨什麼,我想要的僅僅只是簡簡單單的一個父親的關愛!可就算是這樣一個小小的願望,他也滿足不了我,那他就不配當我的父親!”
林柔的雙眸裡滿是恨意。
她到現在仍然恨着林建峰。
“林淺溪,你知道麼?林建峰死前,喊的是你的名字。如果他不說出那個名字,也許我還會饒他一命。”
林淺溪遽然一驚,一股憤怒從心中油然而生,可是最後卻也只是化爲平靜。
是啊,一切都晚了。
“你在牢裡的消息,我不會告訴白玉華,醫生那邊說她的狀況很好,只要積極配合治療,還是有很大的痊癒希望。”
林柔一滯,目光之中帶着訝異。
林淺溪——竟然去看過白玉華?
“你也彆氣餒,只要你積極的改造,說不定還能夠爭取一個緩刑。但是這些事,也全在你的一念之間。”
“能不能活着再見到你媽一面,就看你自己了。”
林淺溪起身,輕嘆了一口氣,隨即轉身離去。
她來的時候是細綿綿的雨天,可出去的時候,雨卻突然停了。
空氣之中夾雜着細微的清涼,卻絲絲入扣,涼到了骨子裡。
擡頭看了一眼灰濛濛、這又像是快要破晴的天空,林淺溪露出一個如釋重負的笑容。
長舒了一口氣,林淺溪快步踏上早就已經停在門口的轎車。
封銘在駕駛座上問:“我們現在是去公司,還是回家?”
“去公司。”
輕撫着無名指上的鑽戒,林淺溪一笑。
她想去看看他。
藥水充斥着的走廊盡頭,是一間佈置溫馨的高檔VIP病房。
裡面的女人似乎正在發火,聲音大得嚇人。
“你這算什麼護工啊!這麼燙的粥,你是想故意燙死我吧!讓你做一點小事都做不好,我女兒請你來,你就是這麼照顧我的?”
一個穿着粉色護士服的小姑娘連忙道歉:“對不起白女士,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要不我再把粥涼一涼?”
“算了,你放這就行了,趕緊離開我的視線,看見你就煩!”
“好,那我一會兒再來看您。”小護士一邊收拾一邊準備離開。
但是真要走的時候,卻又被白玉華突然叫住:“讓你走你就真走啊?去超市給我買點指橙,快點!”
小護士皺起眉頭,“指橙……是什麼?”
白玉華瞬間瞪眼,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了。
“連指橙是什麼都不知道,請你來當護工有什麼用?”
小護士被這麼一後,就再也不敢說話了。
海凝在外面看不下去,主動走了進來,對着小護士使了個眼色。
小護士會意,連忙離開。
但是這一舉動無疑激怒了躺在病牀上的白玉華。
“你誰呀你!誰叫你進來的?”
海凝一笑,拉了一把椅子在白玉華的牀前坐下,笑眯眯的看着她。
“白女士,別這麼激動,我只是奉總裁的命令來看看你。哦,忘了說,我是薄冷擎的行政秘書,海凝。”
一聽到薄冷擎的名字,白玉華就不禁欣喜了起來。
“是他派你來看我的,他……他是不是已經和柔兒重歸於好了,所以纔看在柔兒的面子上……”
“白女士你多想了。”
海凝卻直接打斷了她,也掐斷了她那不切實際的幻想。
“你應當還不知道吧,你在醫院所有的醫藥費都是薄總付的錢。不過,他可不是爲了你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