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冷擎冷冷的斜了她一眼,那眼神之中滿含警告,似乎是在說只要她再說一句,就掐斷她的脖頸一般。
金莎卻並不害怕,只是自顧自地拿起一瓶紅酒,隨即仰頭灌下一口,模樣沉醉。
她笑了笑,說:“我知道你現在心裡不好過,但是這也不是我的錯對不對?我來找你也不是爲了說這些風涼話,而是有正事——”
“而這件事,你也是時候該考慮一下了。”
金莎的模樣很是嫵媚,眉宇間是說不盡的風情,與林淺溪時而天真,時而清冷地眉眼大不相同。
可整個過程薄冷擎卻都沒有多看她一眼,只是冷漠地發問:“什麼事?”
“當然是我們的婚期。”
女人笑靨如花,似乎並不因此發愁。
反而,平白無故撿了一個這麼優秀的丈夫,她高興還來不及。
薄冷擎輕蔑地勾了一下脣角,“金家就這麼着急把你嫁過來?”
“你錯了。是你父親急着讓你迎娶我進門,就像我隨時會跑掉一樣。不過盛情難卻,他們老一輩做的決定,你應該知道,我們沒有資格說不。”
金莎始終帶着笑意,可那笑容的深處,卻是潛藏着一抹捉摸不透的含義。
像是恨,又像是怒。
薄冷擎冷冽的眉眼掃過她,語氣冷硬:“我不會娶你。”
聽到這個回答,金莎卻沒有半分生氣。
紅脣一勾,“我就知道你會這麼說。可是你要想清楚,你父親手中,可握着那個人不少的把柄。”
“當然,我也不會奢望你會愛我。這一場婚姻本來就是做給外界看的,至於婚後會怎麼樣,我一點也不在乎。”
她金莎要的,只是薄家少夫人的身份。
至於薄冷擎心繫在誰身上,她可管不着。
“其實吧,我還挺喜歡你的。”金莎又忽然笑了,“像你這麼年輕有爲、英俊多金的男人,天底下可找不出來幾個,如果真的因爲一個女人而把自己給毀了,那倒是有些不值得——”
“你說是不是?”
男人眉眼愈冷,“你可以滾了。”
知道男人已經被勾起了怒火,金莎也很是識時務,隨即便乖乖的站了起來。
“我走容易,可你細細想想,如果我真的走了,薄蒼,會放過她麼?”
這話別有深意,讓薄冷擎的神色更加陰沉了下去。
女人離開,整個包間裡又陷入了一片死般的寂靜。
他竟不知道,這女人什麼時候掌握到了他的弱點,也是唯一的弱點。
林淺溪當天便離開了薄家,對此張媽卻慌了,忙給薄冷擎那邊打電話,卻發現怎麼打也打不通。
她便連忙拉住林淺溪,勸道:“林小姐,你怎麼突然就要走了?少爺那邊的電話我也打不通,你這走了,讓我怎麼跟少爺交待啊!”
張媽知道林淺溪最是善良,無論她做出什麼樣的決定,也永遠不會想波及到旁人,更別說連累。
可是這次林淺溪只是淡定地分開了她的手,露出一個淺淺的微笑。
“張媽,這些他都知道。”
“怎麼……會這樣?”張媽瞬間驚了。
可隨之便又低下頭來,也是,這段時間少爺和金莎的事情傳得沸沸揚揚,而少爺他不僅沒有做任何的解釋,反而還連家也不回了。
或許少爺他早就……
張媽一時不禁在心裡嘆了口氣,只是可惜了一個這麼好的姑娘,少爺他怎麼就不懂得珍惜呢?
“張媽,這段時間謝謝你的照顧,以後也要保重好身體,我,就先走了。”
林淺溪不是拖泥帶水的人,隨即便轉身離開了別墅。
別墅外早已停了一輛黑色的豪車,張媽多看了一眼,認出這是上一次那位秦少爺來時的轎車。
司機候在車旁,林淺溪一出來,便恭敬地打開了車門,又將林淺溪的行李放進了後備箱裡。
林淺溪的行李不多,除了幾件日常的衣物就再也沒有其他,她平日裡也不戴什麼首飾,化妝品更是少得可憐。
不過說起首飾——
林淺溪從包裡拿出那一枚血鑽戒指——這個東西倒是忘了還給他。
也罷,等到合適的時候再還給他吧。
反正留不留着,都已經沒什麼關係了。
秦昊澤自從脫離了生命危險之後便被帶回了家,秦家別墅便一時多出了一間專業的療養室,秦昊澤一天有二十多個小時都是待在裡面——
遇到天氣好些的時候,林淺溪和老秦會將他推出去曬曬太陽。
林淺溪從沒想過自己會重新回到秦家,更沒猜到自己有朝一日會再次肩負起照顧秦昊澤的責任。
看着這異常熟悉卻又異常陌生的地方,林淺溪沒有來由的生出了一種空蕩蕩的感覺,就彷彿是心上缺了一塊,卻怎麼也找不回來。
日子過得很快,半個月恍恍惚惚的過去,恍如一瞬。
秦昊澤的外傷已經好得差不多,可是卻還是沒有醒來的跡象。
而秦家大伯在得知秦昊澤的狀況之後,卻第一時間提出接管秦氏集團,老秦心內雖然很是不願,但是最後還是答應了下來。
不過秦家大伯已然承諾在秦昊澤醒來之後,便退下臨時總裁的位置。
老秦當然知道這不過就是秦家大伯的計策,只怕下一步,秦家大伯就會想方設法讓秦昊澤再也醒不過來吧。
對此老秦分外擔心。
林淺溪最終還是看出了老秦的異常,趁着吃飯的空檔,便主動問道:
“秦叔,是不是出什麼事了,這幾天老是看你愁眉苦臉的,是不是公司……”
老秦無奈地嘆了一口氣,低頭:“是我這個老頭子太沒用了……”
老秦本不想和林淺溪說這些,但是因爲林淺溪的一再追問,還是將秦家大伯的事情都給說了出來。
秦家大伯林淺溪是見過的,那是一個很嚴肅的老者,天生冷漠殘忍,對待利益卻是個不折不扣的小人,未達目的可以不擇手段。
這一次秦昊澤出事,秦家大伯及其同黨肯定不會放過這次機會,只怕這一次,不僅秦氏集團會有危險,就連秦昊澤也不會例外。
老秦又嘆了口氣,“唉——秦家別墅也並不是無孔不入,這裡的許多人也都曾是秦家老宅的人,和秦家衆人都認識,只怕以後,我們不得不多加以防範了。”
對於老秦的顧慮林淺溪很是理解,可是她畢竟只是一個外人,能力有限,對於秦氏集團的事,自然沒有話語權。
也幫不上任何的忙。